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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宋峰回忆录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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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对我老婆很不好,由于我俩长时间不在一起,结婚第一年她没有怀孕,我母亲就骂她不能生孩子。母亲特别不讲理,总是骂她欺负她。我跟第一个老婆的关系其实挺好的,从没有吵过架,只是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她也受不了我母亲的气,觉得婆婆太厉害了,我还总不在家,不能给她撑腰,之后就不来我家了。过了大约一年半之后,我们就离婚了,我没有任何怨言。

第二个老婆

  ——颠簸中的爱情

  和我第二个老婆相识是在1963年2月我从济南回来的火车上。我把行李放在火车的置物架上,突然行李就掉下来了,她当时正好在我对面睡觉,我问她有没有被砸到,这样就认识了。我们俩当时很谈得来,她来自兖州附近的农村,比我小7岁,得知她没有结婚,我们就通信联系了半年多。当时我在铁路局,休假的时候就去她家看她,她父亲很早去世了,她母亲和姐姐对我都很满意。我也是来自农村,当时铁路局女的很少,找对象不容易,所以一年之后,1964年农历四月二十六,我俩在兖州结婚了。

  结婚时,我第二个老婆的娘家陪送了一辆国防自行车和一台缝纫机。母亲没有拿出一份钱帮我们置办东西,那些家具都是我自己做的。我从东北带去的木材,自己做的箱子、衣柜等等,就连两个大床,都是我自己做的。后来我老婆的自行车被我母亲偷偷卖掉了,缝纫机母亲自己留下,不给我们用,这些我都没有怨言,就因为我还是尊敬她的。

  第二个老婆和我母亲是同一天生日,都是阴历5月11日的,并且还是同一个属相,都属鸡,我心想她们俩人应该可以好好相处了,哪知道我母亲还是不喜欢她。原来母亲根本就是不想让我结婚,只要我结婚,母亲就和我闹别扭。她总认为我结了婚有了孩子,就不会再顾及她,她希望我一直能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工资都给她花,所以和我找事儿闹别扭,不肯收留我第二个老婆。我只能带她回东北,临走的时候我给母亲留下了50元,她还嘱咐我要月月给她寄钱。第二个月在东北我给她寄了50块钱,她还写信跟我要生活费,根本就不考虑我的处境,不关心我的生活困不困难。

  我带老婆到了东北,很快她就怀孕了,母亲要来东北照顾她,我把免票给我母亲寄过去,母亲就来到我的单位。很快我们要调到西南,我想让母亲把我老婆带回老家去,就给母亲带了70多块钱让她照顾我老婆的时候用,还准备了高粱米和大馇子。快走的时候工会主席告诉我,我老婆的户口三个月就能安上,但是我老婆得在东北等着。我想三个月还没到生孩子的时间,就让我老婆在东北等着。母亲拿着70多块钱和粮食一个人回家去了,那是我给她照顾我老婆的钱,她没有给我留下一分。我和母亲说我没钱了,让她给我留点钱,母亲却让我出去借。我只好把她送上了火车,然后把老婆简单安顿好就去了西南,她自己住在东北的家属基地等着安户口。

  这期间,我岳母病逝,我老婆自己回去处理完后事回到兖州。1965年3月11日生下了我的儿子。没过多久,我给她们开了车票,母亲和我老婆带着我儿子一起坐火车来到遵义。在遵义领导给我安排了房子,我母亲呆了一个多月就想走,她还是和我老婆处的不好,给我妹妹写信都是找我老婆的毛病,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非常的麻烦。但是当时我马上要去四川了,我老婆年纪小,我怕她不会照顾孩子,毕竟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很重视,怕出意外,就想让母亲留下来帮忙看孩子。我跪着求她留下来,她还是不肯,找借口不放心我妹妹自己在家,但我妹妹当时都上高中了,根本不需要她担心。

  我怎么求她,她就是不肯留下来。我只好送她上火车,那时候买粮食不定量,临走时,我给她买了50斤的江米她说不够,我又买了20斤,我觉得她帮我们看孩子不容易,又给她和我妹妹买了衣服,她带着东西和钱就走了。我老婆自己留在遵义带孩子,我只能再想办法把他们母子俩接来四川跟我一起,修完了铁路又要搬家,我老婆又带着孩子回到了遵义。

母亲的影响

  ——我最尊敬的人,“伤我最深”

  快过年的时候,母亲说和妹妹要来遵义,我给她们开了车票,就一直等她们。到了年三十的晚上12点她俩还没有来,我们一家三口就一直等着,我老婆脾气也不好,和我吵了架,要死要活的。直到夜里2点多她们才到,当时年都已经过完了。那时候坐火车的人很少,没有坐不上车的情况,她们完全可以早点到,真叫人不可思议。 

 我当时一个月就挣60块钱,还每个月都给母亲和妹妹寄20块钱,她们俩一个月10块钱都够花,其他的钱都存起来了。我有老婆孩子,天天省吃俭用的特别困难,她们来了又要买衣服又要买鞋子的,当时一双球鞋9块钱,我老婆平时不舍得买自然就不高兴了,特别生气。我母亲还说气死活该,死了再找一个,根本不顾及我们的感受。

后来我又要去工地干活,还给我老婆在当地找了一个活,砸石头渣子,一天挣一块钱。我恳求母亲留下看孩子,和她讲:“我老婆能出去挣钱就行了,她不懂事你让着她一些”。母亲当时答应留下来了,可是没过几天,母亲拉着我老婆抱着孩子半夜三更的来工地上找我,说我老婆欺负她,还说我老婆不好好干活在工地上和男人说话,总之是找各种理由说我老婆的坏话。我没办法就在工地找了间帐篷那么大的房子几个人住下,工地条件很苦,没有柴火就去食堂吃。

过了几天,我母亲要回家,提出要把孩子带走,说我老婆态度不好,疯疯癫癫的不稳当,孩子留下来肯定得出意外。我当时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就和我老婆说了这件事,我老婆死活不肯,她脾气不好也不会说话,说:“我又不是不能生,死了再生一个。”我当时也生气,一赌气就决定让我母亲把孩子带走了。我给我母亲买了各种东西,她的各种要求我都满足,因为带了孩子,我更要全听她的,那时候我没有其他的想法。但其实母亲带走孩子就是一个目的,想让我给她更多的钱,让我都听她的话,我一直都没有想过我母亲心这么狠。 

 在送她和孩子走的那天,我母亲抱着孩子上了车,那时孩子才10个月大,我和我老婆在车厢外面哭,舍不得孩子走,我母亲在车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工会主席看见了说我不应该这样做,当时我老婆还在哺乳期,奶水非常多,孩子却被带走了,说我实在太狠心了,做的不对。我一听就后悔了,但是火车已经开走了,没有办法。我每月寄回去30块钱,我母亲写信说不够,我就寄40,她还是嫌少,我干脆就给她50元。当时我妹妹已经工作了,每月30元,她们还是嫌寄的钱少,不断的跟我要钱。

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老婆又生了第2个孩子,是个女儿,我们的生活非常的困难,工资都寄给母亲了,自己手里几乎没有钱,经常捡菜叶子吃,但是母亲还是嫌少。1968年,母亲领着妹妹和我儿子一起来了西南,当时她还带着红袖章(就是红卫兵),连票都不用买就奔来了,我一见到我2岁的儿子瘦的特别难看,就问她怎么会这样,我母亲说:“你孩子就那样,怎么吃也吃不胖的”。后来我才知道母亲根本不给孩子吃好的,每天只给孩子订半斤牛奶喝,她自己把钱全部都存起来了。所以别人的孩子都一米七、八,我儿子才一米六几,就是因为当时缺营养。

这次她们来找我,我给她们买了一个缝纫机收一些活来做,母亲负责裁剪衣服,我老婆负责缝纫,一天也能挣个三元五元的。她们俩的关系还是不行,母亲还总找她的毛病。我母亲和我妹妹都重男轻女,觉得女儿生了没用,就不好好照看。我老婆干活,让我妹妹帮着看孩子,我妹妹只带着我儿子玩不管女儿,孩子没人管就乱动,车子倒下了,把我女儿的脸都划破了。母亲和妹妹还总找事儿,怂恿我去打老婆。我不肯打,母亲就要吵着回去,我说:“娘你在这儿总比在农村受管制强”,她说:“我还不如在农村受管制呢”。她们在我那的时候,我尽量给她们吃好的,一个月吃了30斤猪肉,她还是嫌吃的不好,我去买油,她还说我吃油当水喝。给她吃的再好,她也不领情,就吵着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