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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李服拴回忆录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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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知道我母亲是相当不错的,当然这个好与坏是比较出来的。像我的后母就是好吃懒做,还吸毒,我的母亲跟她就有天壤之别,我母亲特别好。

我母亲离开以后,我跟姥姥家的联系也就少了很多。姥姥家的人,我也只跟舅舅还有走动。他对我们家很不错,但他是个光棍,而且早就死了。现在说来,我母亲的娘家,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了。

旧式婚礼

后母是我不太喜欢的一个人。她有很多的恶习,所以我一度很难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跟她结婚。但是现在想想,我能理解了,或许只是为了给我们营造一个完整的家吧。

我父亲跟我后母是在日本人打进北京的时候结婚的,我事先根本不知道他们要结婚。我后母吸食鸦片,她整天就是吃喝玩乐,什么都不干。不知道当时是谁给父亲介绍的,也不知道父亲当时为什么要娶她。

婚后,后母又给我生了两个弟弟,再加上她跟我父亲结婚的时候还带过来一个闺女,一共是三个孩子。她带过来的那个闺女虽然也跟我父亲的姓,但实际上她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是我后母在外面生的孩子,后来一直在东南苑住,我从来没去过她那儿。

后母给我父亲生的两个孩子都是男孩,但是因为家里实在是太穷,养不起了,就把其中一个送人了——刚生下来没多长时间就被抱走了。当时给他联系收养家庭的时候,转了好几道弯,所以现在根本没办法找。而另外一个弟弟比我小九岁,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他住在八角游乐园附近,现在也已经去世两三年了。我弟妹也是好几年前就去世了,现在剩下了三个跟我同辈的孩子,都是亲叔伯的。

后母跟我父亲结婚的时候,也办了结婚仪式,有轿子,拜了天地,还摆了几桌酒席,请了几家亲戚和街坊四邻来参加婚礼——那个年代二婚是常有的事儿。说实话,我后母长得不是很漂亮,就是一般人,她嫁过来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她抽鸦片,后来才发现的。她的烟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是离不开,我还上外面给她去买过,可是其实我们家并不是很富裕。

她家里还是挺有钱的,她在家里就是一个小姐,什么都不干。那时候她们家房子特别多,大概有八九十间,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败了。她来的时候只有一些很普通的嫁妆:一对箱子,一个梳妆台。
那时候我还小,1945年的时候我才15岁。她来了以后,总是指使我干这个干那个的,自己却什么都不干,总让我伺候她。她带过来的那个闺女,比我小4岁,而跟我父亲生的孩子就更小了,他们根本不可能会帮着做什么,就全都是我在做。我姥姥家(后母的娘家)有两个舅舅,大舅后来也败家了,没儿没女;二舅也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跟他们都没有来往。
后来,我后母于1948年去世了。

我的哥哥、弟弟

跟我同一个母亲的哥哥,命运也很坎坷。父亲在去世之前基本上都是住在我家,由我照顾他,而我哥哥家,他不经常去。那会儿我哥哥还没结婚呢,住在工地。后来我哥哥去了北京的永定门外,我们联系的也不多,再后来他就死了。

我们家的几个兄弟姐妹年龄相差挺大的,我小的时候还跟哥哥一起玩儿过,但是后来就不玩儿了,因为他出家了。他小的时候生病,当时都相信封建迷信,我父亲就许愿说:“我可以送他去出家,只要别把他的命拿走。”再后来就把我哥哥送去怀柔出家了。他出家以后,我去看过他一次,不过解放以后他就还俗了,生活的也不错,还结了婚。他跟我大爷出家是两码事儿,我哥哥是因为生病许的愿而当和尚,而我大爷是因为沦落到东北,没法生活了,而且他文化水平还挺高的,大概是看破红尘了,便索性出家了。

我跟后母生的那个没有送出去的弟弟的关系还不错,虽然也谈不上有多近,不过住在一起的时候关系真是没得说。但是后来他们搬走了,虽然来往的次数少了,但还是有联系的。所有的兄弟姐妹中,我也就跟他关系还稍微好一点儿。不过后来他也死了,是冬天死的,到现在还不到一年。

怀柔红螺寺

注释:

① 臁疮腿: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老烂腿”,其实是下肢静脉疾病引起的溃烂。是下肢静脉曲张、深浅静脉炎、血栓性深静脉炎、淋巴管阻塞疾病发展到晚期出现的并发症。

② 北票:隶属中国辽宁省辽西朝阳市,位于朝阳市的东北部,大凌河中游。东与阜新蒙古自治县毗邻,南与锦州市义县、凌海市相邻,西、西南与朝阳市区、朝阳县接壤,北与内蒙古自治区敖汉旗、奈曼旗交界。

③ 满汉不通婚:清朝实行民族隔离政策,规定满汉不通婚,违者严惩,甚至杀头。等到清末的时候,慈禧太后懿旨,废除“满汉不通婚”政策。

④ 劳资员:主要负责公司的劳动报酬和劳动力资源开发的人员。

⑤ 痨病:结核的俗称,是结核杆菌侵入体内引起的感染,是一种慢性和缓发的传染病。

名字的由来

“文革时期”曾经有这样的一句话,就是“红比黑好,左比右好”。虽然这种说法也是一阵子就过去了,没有多长时间,但还是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比如那会儿的人起名字都起“向东、卫东”之类的。

但是我周围还真没有人给孩子这样取名字。像我的那些孩子,名字里面都带个“桂”字,老大叫桂荣,老二叫桂华,老三叫桂山,老四叫桂清,老五叫桂银,因为“桂”字很吉利。

而我的名字是我父亲给取的,我对这个名字一直不是很满意,但是既然父亲给取了这个名字,也就是它了,没再改。当时父亲主要是考虑到我哥哥生病,怕他死了,送去当了和尚。到我这儿就特别注意,怕我也跟我哥哥一样生病,于是就叫“李服拴”了,不过我小的时候身体的确不好。

小时候我得过一次伤寒①,当时就是不吃东西,差不多一个星期不吃也不吐。现在想想,我那时候应该是病得挺严重的,病到最后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只能在床上躺着。总在床上躺着也就不觉得疼了,因为已经没有知觉了。我就那么干躺着,什么东西也不想吃,那些吃的东西一到嘴边就想吐。

过去有这么一句话:“撑不死的痢疾②,饿不死的伤寒”,意思就是说痢疾不拉,一拉就止不住,可是吃又撑不着,所以叫撑不死的痢疾;而伤寒一般饿个六七天就动不了了,可还死不了,到一定程度上就能够缓解了。

我记得家里是在我不吃东西的第五六天给我请的大夫。那个老中医真的挺不错。我们家住在公主坟,他们家住在羊坊店,大概有二三里地,人家来到我们家,给我号脉,并给我开了点儿汤药,我喝了就好了。印象中那个汤药特别难喝,是我父亲买来跟我后母一起熬给我喝的。但当时的情况是我连东西都吃不进去,药就更甭说了。后来我父亲、后母就一个劲儿的给我做工作,让我一定要吃药,这我才开始吃,大概吃了几次就缓过来了。

请了大夫之后,我记得我在家养了大概一个多月才彻底康复。虽然我喝了大夫给我开的汤药,很快就缓过来了,但是因为之前身体被弄得很虚弱,所以一直都在床上躺着。我生病是冬天完了,快到春天的时候,后来我好了,出门一看,树都已经发芽了,都已经是春天了,而我也感觉像重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