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静寂的岁月如炊烟一缕,绕过漫长的山路,划破夜空的冷艳,阅尽繁华世事,飘散在山冈,化作细雨。
行走于路途的追逐年华,在某一时刻驻足停留,转身回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如歌者般用音律唱响了生命的乐章。
绵延的长河流淌着过往的美好,浩瀚的宇宙隐匿着现在和未来闪耀的幸福。
黑暗的艰苦岁月里,也有如花般绚烂的春景。
也许,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但,我会用心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我感谢一路陪伴我走过来的每一个人,甚至是陌生的人,每一个微笑都给我的人生添上美丽的一笔。
我逝去的亲人和朋友们,我一直把你们放在心里,就算你们的肉体陨灭,我们的回忆也会永远交织在一起。我想告诉你们,这一生可以相识是一种幸运。
如果有轮回的话,我期盼来生,我们依旧可以在茫茫人海里相遇。
我形容自己是“没心没肺”的人,那是属于我的正直。教书育人五十载,我也受到时代新的教育,我是一个既传统又开放的人,我接受年轻人的观点,但,我也保留自己的意见。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未来遥不可及,等到白发苍苍之时,才发觉未来也只是一个名词,没有止境。所以,现在对于我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完美的契机,我翘首企盼未来,我和老伴搀扶于河畔,坐在长椅上期待着每一个晨阳和落日。
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我一生从未想到写回忆录之类的文字。承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校友、北京回忆久久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诚邀,引出了我想要对自己的一生做一个阶段性回顾和梳理的想法,同时也借此机对在我的工作和生活中给予帮助的朋友表示感谢。因此才欣然允之。我写这本回忆录,本着三个原则写:一是如实反映我的一生,所谈所叙之事经得起检验;二是在文字上我没有什么琢磨推敲,直话直说,这样可以不失原意;三是所谈所叙都是按问题、事件归类的,没有注意结构体系的安排,可能看起来清楚些。怀感恩之心,保进取之情。望我的亲人和朋友读到时,能感到一份诚心、一份感激;我的晚辈与学生读到时,能发现一份期待、一份祝福。
这本册子的完成,北京回忆久久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赵平、李贤博、王奇,他们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在酷暑高达40.6℃时,仍准时到我家采访。他们收集了许多材料,找了许多老照片,对内容作了书写安排,工作很敬业。同时对我的身体、工作也很关怀。在此一并致谢!
关于家乡和亲人
我出生的地方:湖北省英山县
英山县是块红色的土地,曾孕育出一大批成绩卓越的仁人志士。英山是革命老苏区,早在1927年就组建了中共党组织,1931年建立了苏维埃政权。红四方面军从这里西征,红二十七军在这里组建。这里既是红二十八军的游击根据地,又是红二十五军长征的起点。千里跃进大别山的刘邓大军,将英山作为主要的军事通道,在此迂回鏖战。解放战争时期造就师级以上的领导干部22人,当时解放军主力部队18万人口中,从这里输送的子弟兵就有3万多人,牺牲7000余人,被称为“血染红土三尺深”的红色苏区。
我成长的地方:上海
笃笃笃,买(卖)糖粥,三斤核桃四斤壳,吃侬格肉,还侬格壳,张家老伯伯,问侬讨只小花狗。落雨喽,打佯喽,小巴喇子开会喽,大头娃娃跳舞喽,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一只馒头一块糕。
——上海民谣《外婆桥》
艰苦的环境并没有让我的童年变得黯然失色,相反地,在苦难的年代,我学会了坚韧与自强。与我一同走出困境的亲人们,我们至今相亲相爱,一起吃过苦,所以彼此明白珍惜。
童年的光影是闪烁的波浪,蝉鸣的旋律回荡在每一个夏季。其实,小时候都如花般绚烂,四季划过童年的美丽,正是少年时。
我的祖籍应该是安徽省英山县,但在一九二九年,安徽省把英山县划给了湖北省。我是一九三一年八月二十八日出生的,所以,我的出生地算是湖北省了,籍贯自然是湖北省英山县。因为我出来得早,现在对于家乡的记忆只依稀记得些许了,我们那属于大别山区,我们李村的人大多是有一点文化的,不搞特别的风俗习惯。
我记得在英山老家过年的时候,我们李家所有的人都要到一个公共的祠堂里去,然后把祖宗的牌位都供在那里,晚辈们都要挨个去磕头。祠堂的牌位前面点着香炉,牌位下面是一张八仙桌,我们就在八仙桌前面按辈分站好,准备磕头。
这个习俗一直延续到迁至上海时也是如此办理。例如每年春节初一,全家到叔祖父家拜年,叔祖父家备好供案。首先,叔祖父先磕,然后叔祖母磕,再到我父亲磕,按辈分一个一个来,没有什么特殊的礼节,只是非常注重尊敬长辈。但对于封建迷信之类的东西我们都是不搞的。
我出生在老家,在家里实际排行第五,是最小的一个。父亲给我取名叫李相国,给我大哥取名叫李相言,我大哥另外还有一个名字叫李逊伯。姐姐叫李相楣,十七岁时病故,二哥叫李相行,姐姐的前面还有一个哥哥叫李相汤,出生后三天就过继给我一位无子的伯伯。因此,实际上也可说李相汤是我的三哥,但不这么叫,因为已不算我家这房的人了。
家族取名字都要按照族谱来取,因为,我们这一辈在家族里面是相字辈,所以名字里面都有一个相字。之所以按照这种方式取名是希望李家后代可以延续与传承,即有续谱之意。可是后来后辈取名,都不按照家谱来取,觉得取名什么好就怎么取。
李家是个大家庭,我父亲在他那一辈家族里面排行第九。在大哥出生之前,祖上要求我父亲有了男孩子以后,要把孩子过继给我的一个伯父,族规要从,可是我母亲不答应,孩子虽然没有出李家的范围,但第一个孩子怎么能给别人,而且我外公、外婆家也不答应,这个事情就没有履行。最后,我伯父和我父亲商量好了,第二个孩子如果还是男孩,一定要过继给他,因为我伯父结婚了但没有孩子。结果,母亲生的第二个孩子也是个男孩,父亲只得履行诺言,我母亲也不能说不给了,而且我外公也同意了,孩子三天的时候,就用花轿抬着送过去了。这实际上是我的二哥,叫李相汤,二哥过继到我伯父家之后,当然他就算是伯父家的孩子了,故而后来只说家里有兄妹四人。
后来母亲又生了第三个孩子,是个女儿,叫李相楣。可是姐姐没有成人,十七岁的时候,在上海得了脑膜炎,上午发现生病下午就死了。当时还没有火葬,相楣姐姐死了以后,家里有一种想法,就想把她的棺材送回老家去。当时有寄存棺材的业务,在上海的郊区比较荒凉的地区,弄一个大棚帮忙寄存,有专人看护,我记得还曾跟母亲一起到寄存棺材的地方看过。解放以后这个业务都取消了,后来就开始实行火葬,我姐姐就葬在上海市宝山县(现已和吴淞区合并为宝山区)的公墓里。我和母亲去看过一次,还是坐在别人自行车(当时有人用自行车做生意驮人,为了养家糊口)后面到宝山县公墓去的。随着时代的变迁,老人都走了,现在都已经不知道姐姐的墓碑是哪一个,而且在公墓里的碑,到了一定的时间,如果没有人续缴管理费,就会被取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