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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李服拴回忆录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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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我小的时候,还玩儿过小孩逮凯(音)。就是用棍子划一条线,一个人拿着棍子打另一个人,如果把那个人打到线的另一边去,那么这个人就算是赢了,棍子就归他了,反之就输了。玩那个游戏需要有东西,所以每次我们在玩儿之前就得先到处去捡树枝。

虽然那时候住的地方有河,但是我也没到河里去抓过鱼,不过倒是去树上掏过鸟蛋,我的手也就是那时候挫的。那会儿就是上树去掏麻雀之类的鸟蛋,有的时候甚至把鸟蛋给煮熟吃了,特别好吃。但是有的时候,大个的鸟蛋不能煮,就扔了,因为都快出壳了。

那时候我们也有庙会,像白云观、地坛和雍和宫都有庙会。庙会上有卖东西的,还有表演的。我经常去,主要是看别人买东西,因为自己买不起。当然也有买的时候,像 “琉璃喇叭⑹”就是那个时候买的。那是一种玻璃做的东西,现在没有了,因为怕扎着小孩子。

春节庙会

图中人吹的即为“琉璃喇叭”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种大糖葫芦,特别大一串,有五十多个果子那种,我还买过呢。不过那个时候糖葫芦是用面糖做的,没有现在用红糖、白糖做的好吃。那会儿老北京的小吃还有像关东糖、羊杂碎、爆肚、火烧、老豆腐之类的,现在有些已经没有了。因为我母亲走得早,而我父亲又有臁疮腿,因此,我跟家里人出去的次数比较少,每次都是跟好朋友一起去。去那儿花的钱都是自己挣的,包括那会儿我去送报纸挣来的钱,都全部交给家长,如果需要的话,就再去要回来。

大糖葫芦

那会儿家长对孩子的教育都不是很严格,再加上我父亲自己的文化又不高,所以对我们这些子女的教育就很一般,平时也不给我们太多的要求。

印象中,小时候我们兄弟姐妹都会在一起玩儿的,但后母来的时候,我都已经工作了,也就不跟她带来的孩子一起玩儿了。

求学经历

有人说“知识是财富,它能增长智慧,也能美化心灵”。现在想想,也大概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来过,那么我不会再贪玩逃课了。

1937年的时候,我开始上小学,那会儿我七岁。当时根本不叫上学,成天就知道玩儿,上了两年多的学,结果一年级都没毕业,只好不停地蹲一年级。那几年的学,跟没上没什么区别。那会儿我根本就不愿意上学,对学习没有一点儿兴趣,再加上当时社会封闭,对外面的事情一点儿都不了解,所以成天除了玩儿就是玩儿。

那时候不像现在这样,上个小学都得花钱。我们那会儿上学不花钱,所以家长、孩子们也都不会考虑那么多,上课的时候就根本不想听讲,一心想着玩儿。譬如说,老师在上面讲课,我们虽然也会在位子上踏踏实实地坐着,但就是没听讲,早就走神了,心里只琢磨下课以后跟小伙伴儿们一起玩儿。

旧社会的学堂

我当时住在东公主坟,而我上学的地方是西公主坟,这两个地方挨着。上了几年的学,都是糊里糊涂的,一直不停地读一年级,我父亲也不管。再后来因为学生太少了学校就撤了,总共也就二三十个学生,孤孤零零的——那会儿住家与住家之间都离得很远。公主坟在那个年代,算是挺偏僻的地方了,可以说是荒郊,不像现在都快成市中心了。

学校撤了之后,我就没再念书了,加上正式上学的那几年跟没念一样,什么都没学到,就等于是文盲。说句实话,我那个时候,成天就知道玩儿,老师每天讲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上了两年多的学,就等于逛了两年多的市场。印象中,那时候我们班里就没有爱学习的孩子,要是发现有爱学习的孩子的话,我也就能跟着人家一起学,也许就能学下去了。但是没有,所以一直都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直到解放以后,我才真正的认识到学习是很重要的,所以后来才参加了组织给安排的扫盲班。

注释:

① 伤寒:又称肠热病,是由伤寒杆菌引起的急性传染病,以持续菌血症、网状内皮系统受累、回肠远端微小脓肿及溃疡形成为基本病理特征。典型的临床表现包括持续高热、腹部不适、肝脾肿大、白细胞低下,部分病人有玫瑰疹和相对缓脉。肠出血和肠穿孔为其主要及严重并发症。

② 痢疾:本病以结肠或回肠末端化脓性炎症为主要病变.因为痢疾杆菌侵袭后产生内、外毒素使肠黏膜受损,病变部位有多核细胞浸润,形成脓肿或溃疡。病变局部肠系膜淋巴结充血肿大。痢疾临床表现为腹痛、腹泻、里急后重、排脓血便,伴全身中毒等症状。

③ 天花: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一种烈性传染病,也是到目前为止,在世界范围被人类消灭的第一个传染病。典型天花患者往往留下终身存在的凹陷瘢痕,尤其以面部较明显,导致毁容,俗称“麻面”,往往对患者造成严重的心理打击。角膜溃疡、全眼球炎则可能导致患眼失明。

④ 虎力拉:霍乱早期被译为虎力拉,是一种由霍乱弧菌所致的烈性肠道传染病,临床表现为无痛性泻吐、脱水,严重可致死。肾功能衰竭、急性肺水肿、低钾综合症、心律不齐等等都是其并发症。

⑤ 刺胞:刺胞动物门,又名刺丝胞动物门,是动物界的一个门。除极少数种类为淡水生活外,绝大多数均为海洋生活,大多数在浅海,还有一部分在深海,现在大约有11000种。

⑥ 琉璃喇叭:是老北京春节庙会上出售的一种儿童玩具,用玻璃制成,是老北京磨剪子磨刀小贩用的铜号。

当兵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或许选择当兵是一个明智之举,毕竟它是能够保全性命的一条路。

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了。后来由姥姥(后母的母亲)介绍,我去当兵了,当了两年的国民党兵。当时我姥姥住在罗道庄,她家旁边的大院里就住着军队。她每天晚上没事儿都出去溜溜弯,日久天长,就跟军队大院的人认识了,再加上我姥姥又会说话,我就顺利地进入了那个军队。

刚去的时候,我先是当勤务兵①,给所长打打水、打打饭之类的。就这样干了大概一年,我跟姥姥说:“我整天干这个哪儿行啊!”后来姥姥就又去找了找人。当时有个战车散团二营修理所在那附近搞白铁锡,就是用焊锡,哪儿漏了往哪儿焊。像什么铁盆儿啊、水壶啊之类的,都是自己做,好歹是一门手艺,我就又去当白铁工了。

那个时候我们虽然说是当兵,其实就是去当白铁工。黑铁是厚铁,白铁是薄铁,所谓白铁工就是焊薄铁的工人。像焊白铁、做盆之类的活都是我当兵时候学会的。那时候师傅做着我就看,看他怎么标尺、怎么下料。当时就我一个人学白铁工,周围没有跟我一起学的。小打小闹的,有白铁活就干,没有白铁活就帮着人家干这个干那个。

印象中那时候,一个月也就挣个零花钱,国民党军队都是那个德行,其他地方的工资都是三五十,而我们这儿,三五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向来都是十来块钱。这要是抽烟,烟瘾大的人都不够烟钱的。

一般当勤务兵都容易受气,但我那时候没怎么受气。虽然偶尔也因为淘气挨过手板,打完了之后又红又肿的,但是大小伙子在军队,就算再疼也都得忍着。那会儿我们也穿国民党的军服,他们那儿的工作服都是坦克部队的,跟步兵的不一样,要比步兵高一级,有坦克靴,还有两条裤子,都是皮子的。其实那衣服根本不好看,只不过是图穿着那身衣服到城里看戏什么的都不花钱的便宜。穿着这身军服去看戏,那些把门的根本不敢管,敢管就揍他。虽然我没揍过人,但是那个时候就是那样,要是管了,也就挨上打了。虽然我们穿着这身衣服横行霸道,看戏可以不用给钱,但是吃饭还是要交钱的,至少我没这样做,虽然这种现象也有,但是特别少,因为有的军队管的特别严,都不让出去。那些首长比较嚣张,也比较厉害,国民党的军队对老百姓不怎么样,特别横行霸道,他们跟共产党的军队简直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