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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走过的八十年--李相国回忆录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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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一位老同志的孩子,谈恋爱,有人说对方不怎么好。但要说不好,也能考上人民大学,成绩还是可以的。可能在生活方面或是思想方面有些欠缺。但这位老同志管不了,就来找我,让我帮忙做做工作。人民大学门口那边的宿舍楼,我不知道爬了多少次去找其谈话,为这事我操了不少心。

有个男同学偷了别人的自行车,被逮进警察局拘留过。那时候学生的思想也有不正确的地方,如果自己的自行车被别人偷了,他就偷别人的去报复。这个男同学就是出于报复心理去偷的,他既无前科也无后犯。后来由于犯过这一错误,考研究生的时候,政治审查不合格,考不上我们也替他惋惜。听说后来去了加拿大,混得不错。

学习上也要时刻关心学生的情况。如果有学生旷课了,要问问是因为什么原因。交朋友的时候,得引导学生往正道上走,希望他们不要影响学习,虽说朋友交的好有助于学习,但也有可能占用太多的学习时间,毕竟人的精力有限。

学生在生活上有困难,也得想办法帮助解决,向学校和系里面申请一些补助。学生政治上的愿望也得帮忙。虽然我当时是一个非党员的班主任,有的学生写入党申请书,要我帮忙过目。正是因为这样,我和学生之间结下了比较深厚的感情。

我记得,贵州六盘水有一个女同学,有一年他们开十五年的同学返校会,在北太平庄一部队的招待所。这个女同学在校时候交了一个清华大学的男朋友,是个学工科的硕士生。那时候硕士生还是很少的,她爹妈不在这儿,她给我说:“李老师,请帮我观察一下这个男孩子行不行?”,既然她提出来了,我说:“只要男孩子愿意来,我可以和他聊聊天,帮忙了解一下;如果这男孩子不肯来,也不能强迫人家。”后来男孩子挺乖的,听话来了。我观察之后,觉得还挺好的。就是男孩子先前得过肝炎,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就给这个女学生表了态:我说病谁都可能有,只要治好了,就没有问题了。后来聚会的时候我了解了一下,因为工作没有分配在一个地方,离的太远,他们两个还是没有走到一起。

在改革开放过程中,有时候有一些事情不是心里头有数就行得通的,如果和整个大的形势看法不一样,就会被否定。比方说现在某大公司的财会经理,曾是我的学生,他那时入不了党,原因就是因为他收废旧书卖钱。可他做这个事情也是迫于无奈,因为家里困难实在没有办法。但大家的看法不一样,当时组织上就认为学生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作为班主任,又不好跟组织上硬顶,但我也不能禁止学生做这些事,有的时候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我心里有数就行了。

那时候我还教了一个学生叫王自强。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就是考试成绩不理想。他父母是上山下乡的知青,有两个弟弟,两个弟弟上高中的生活来源和学费基本上靠他。所以他只有去做家庭教师,批发一些东西卖,当然他的精力就不能完全放在学习上了,但我觉得这个孩子很聪明。后来分配到上海某单位工作,工作能力很强,晋升较快。

时代不一样,当时的主流看法就不一样。做有些事情要是不符合当时主流的情况的,要受到另眼相看。在这种情况下,做班主任的就不能太机械了,要打打圆场,提醒学生,不能弄得太僵了,反正我觉得我是操了不少心,比自己的孩子都操心得多。时代不同,对人和事的看法要求不同,这也是很自然的。

我当研究生导师的时候,不像现在“大锅饭”,学生都在一起上课。我们那时候讲专业课是一对一地给学生讲,现在一个导师指导好几十个学生,我在想怎么指导得好。我原来住在人民大学的时候,有好几个研究生都到我家里来听课。早上八点到,休息一会儿,中午上完课就走。我们是一边上课,休息时一边聊天,所以大家相互了解的比较多,结下了深厚的师生之情。

我有一个学生是个女孩子,是吉林长春人。她是人民大学财政系本科毕业的。在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分配到某某银行,后来到美国哈佛大学进修,据说最后留在哈佛大学任教了。从人民大学毕业时结婚了,丈夫是我们会计系的。后来由于女孩子在美国,男孩子在香港,年青人长期分居,情感上逐渐变淡,最终分离了。二〇〇九年男孩子班上的同学开联谊会,请我去了。一块儿吃饭的时候我把他叫过来,我说:“小涌,你现在几个孩子?”他说自己只有一个孩子。我很为这两位年青人分手而舍不得。

还有一个姓鲁的,是某部门的一位处长。他是我介绍过去的,说来是一件很巧的事情。当时一位老师住在我家对门,他问我能不能帮忙推荐一个人到某部门去工作,因为他有一个朋友在该处,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头。我就问鲁:“你愿意去吗?”他也考虑了好久最后才答应去。其实他也想离开原来的单位,晚走不如早走,他去了以后慢慢地提了高管,当上了处长,干了将近六年。后来他跟我说想换个地方工作。我也认为该部门搞市场经济不能没有它,但是财富也不是从这儿创造出来的。后来也是中央培养,把他调到三峡去见习了一年,现在在某单位做首席会计师,算是局级的干部。

还有一个小佯,也在该部门工作,与鲁在一处工作,现在是处长。当时鲁走的时候,小佯还不是一个处级干部。鲁挺会办事的,我们系里有两个人在该部门,还有一个叫小刘。鲁离开该部门的时候,努力促成把两位小伙提拔为副处了。二〇〇九年把该部门的小佯调到上海市挂职锻炼,担任上海市分部门的书记。二〇一〇年八月与他见面时,他已获得竞聘通过,可能年底回京,要任副局级之职了。

还有一个学生不是我直接带的,但处得很熟。现在是一个房地产的总经理,身价几亿,逢年过节都会打电话来。二〇〇七年,我脚被车压了,他还专门来看我,他儿子从美国学习回来也带给我看,就跟自己家里人一样。他妻子几次为我在校医院取药,送到我家来。

有一个年轻教师,他的婚姻不太顺利,女方做的也挺过分的,两人心里不痛快就在集体宿舍里大吵。后来我提醒他要以不变应万变,女方这样吵闹,其实也有自己的苦衷,要将心比心地对待这件事情,两人这样吵闹,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

我都是主动去关心我的学生。小鲁的父母到北京来,他很忙,我就陪他父亲到颐和园玩。他父母在北京的时候住在金融街,那里都是高级住宅,买东西很不方便,也不是买不到,得到高级市场去买,就是比外面的菜价贵好多。农村来的老先生和老太太又舍不得花钱,过年时,我把鱼、鸡,还有蔬菜都买好了给他们送去,他们当然对我很尊重。并不是说我在物质上给他们提供了帮助,他们就对我另眼相待。有些学生比较忙,过年过节会派人给我送礼物,那说明什么问题,说明学生都没有忘记我。

我在《北京青年报》上看到一个社评,写得很好,着重引用了华中科技大学校长的讲话,他对学生说:“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将来住胶囊的宿舍;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将来可能当蚁族;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你们没有自由批评上级的权利;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同事之间的关系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不一样。”

校长讲的都是现实,学生鼓了三十几次掌,就是说呼吁要给大学民主,取消行政化。我认为不是说校长不能有级别,是副部级的还是局级的,总得有分别。学校也需要一个级别,现在的教授不是也分几级几等吗?关键在于不能搞行政化、官僚化。

应该提到的是几十年来在教学和写作过程中,学生的观点和看法和我的论述,有时会不完全一致,我认为多听听学生的意见有好处,有些问题自己也知道拿的不是很准。毛主席讲:一堂课讲下来有一半能打动学生就行了,就是成功了。我认为这么高的要求很难做到,一堂课讲下来有一两分钟的内容不管是对的或是错的,能打动提醒学生就不错了。抱着虚怀若谷的态度,倾听学生的意见是大有俾益的,吸取学生好的意见,做到教学相彰,提高教学水平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