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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尽甘来--李红兰回忆录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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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没有上班,就是生气了。我就站在桥边上,我就看他是不是真的去开会了,因为我已经问过站长了,我们两个人从这个时候就有矛盾。他三弟弟在那边盖房子,我在桥上看见车回来了,我们单位的车上都标着“江苏公路”,我看着就是单位的车,因为我儿子告诉我了。他到桥头的时候,我就向他招手,驾驶员在上面也不好说,我说你去干什么了,他说我去开会了,那个师傅就笑,知道我生气了,后来就走了,这个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回家的时候又斗了几句嘴。我说这个事儿你不要这么干,我也不是不让你去,我说家里这么多人还要过日子,你自己看着办,自己好好想想。

我记得我婆婆过60岁生日的时候,我儿子那个时候还小,三小叔跟我狠狠的吵了一架,那个时候我又犯了晕病。

我婆婆是农历二月十六日生日,提前到正月初六过生日,那年我婆婆60岁。我跟我婆婆从来没有矛盾,就是跟我公公有一些矛盾。过年的时候我给孩子买了衣服,给我婆婆也买了一套新衣服因为她要过生日。后来就回老家过年,我们两个人奖金加工资好像拿了四千块钱,他拿钱的时候把给婆婆过生日的钱放在旁边了,那时候婆婆的其他孩子也都差不多结婚了,就差最小的没有结婚。他就把这个钱拿出来。我一看不怎么对,后来我留了过生日的钱和过年的钱,还有2800块钱存起来,那时候什么东西都是单位发,过年也不需要买什么,回家的时候就买一些素菜,过年了大家过得挺好的。

正月初六是我婆婆60岁的生日。正月初五的早晨我们还没起来呢,大家来叫我老公,他也不走,他非要拿藏起来的钱去买菜。他就去拿那个钱,我儿子说父亲你拿什么啊,后来我看见了,我问他这个钱是干什么的,他说是给婆婆过生日的钱,因为这个我们两个就打起来了,动了手。后来我们两个就拉扯起来了,我就不让他走,后来我婆婆他们就过来了,劝我不要生气。他就拿这个钱去买菜了,我身体不太好,我也没怎么干活,过生日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忙。那时候煮的稀饭每个人盛一碗,我心情也不好,他三弟弟看我没干活就生气,就在我端稀饭的时候他就吐口水在我碗里,因为这个我就跟他吵架了,后来就骂起来了。我说你不能太欺负人,你吃住都在我们家,你还这样对我,他说我吃的都是我哥哥的,不是你的,后来吵过了就完了。

那天我老公还不错,我老公就把他叫出去了,骂了他一顿,说他怎么能那样对嫂子。后来三小叔做生意发了,他之前盖的房子没有卖,他在我们单位旁边又买了楼房,家里的装修很好,和我们县长的待遇差不多。他条件好了以后对我婆婆挺好的,他说哥哥嫂子,我母亲不用你们出钱了,等你们条件好了再花钱,但是我们每年过年都去给婆婆送钱,平时婆婆都是在他们家。他又买了一套房子,他搬到那个房子后非常的不顺,得了肝炎。到了12月份他做生意,我婆婆告诉我老公说他赚了好多钱,到处藏。他给我老公买了两瓶郎酒,还买了一条红塔山的烟,给我买了一件呢子大衣,还给每个孩子50块钱压岁钱。

那时候他每天上班要路过我们家,他都到我们家看看。我们家那时候欠人家钱,所以省吃俭用的。那时候总是吃鱼,一般都是大白菜,炒豆腐干,他说你们家总吃这个东西,他后来就把我儿子带他家去吃,他带我儿子去他家吃了好多次。他也重男轻女,从不带我女儿们过去吃。他家过得挺好,我们家过得不好,他们家的墙都是粉刷的,我们家都是黑的。他总说我们家的房应该装修装修,就是说大话,他说他的,我听我的。他说我老公太老实了,有权不会用。三小叔总是说一些风凉话。

替小叔还债的苦日子

大约是1992的时候,三小叔做生意好像亏了一百多万,他一直没有说过实话,他后来找我老公,我老公给他借了好多钱,还向我们家前边有一个姓唐的在银行工作的邻居借了五千块钱,这些我都不知道。

有一年春节三小叔被公安抓起来了,他写信出来让我老公帮他,我老公就到处借钱,当时我也不知道,后来人家都跑来我家要钱我才知道,那时候我跟老公有很多矛盾,我在路边干活的时候也哭。后来我老公把三小叔从牢里保出来了。三小叔那套房子被法院强行拍卖了,家里的东西都处理了,好的东西都被他丈母娘抬走了,后来还差5万块钱他就可以出来了。九几年的时候5万块钱可不是小数字,我老公把主意动到了我家房子上。老公跟我做工作说把我家的房子抵押给典当行,我坚决不同意,如果挣不来钱,赎不回来,全家以后要住到哪啊。

我老公天天做我工作,后来我们家我婆婆、我的小叔子、二叔子也轮流来做工作,每天都是一大家子人,都是为他这个事儿,他们姊妹几个都是被他借空了。我老公说汪三(三小叔)还差五万块钱才能出来,我死活也不同意,我说和你结婚这么多年,我苦来苦去,都是为了房子和儿女,假如他出不来房子再没了怎么办。

有一天我在我们单位植树,我跟他们出去做饭去了,我年龄也大了他们也挺照顾我。我老公背着我把抵押房子的手续都办好了,就是抵押五万块钱。好像是三点钟的时候,我老公和他弟弟骑摩托车到我跟前了,我说什么事儿啊,他说手续都办好了,要抵押房子,我死活都不同意。又过了一段时间大概有一个礼拜,他们去找我父亲和我母亲,后来我父母又来做我工作,我同意了就把房子抵押了。后来我同意去签字,结果就是后患无穷,从那儿以后就没有幸福日子过了。

后来三小叔出来了,一般从牢里出来的人不让回家,我老公把他带到我家了,还买了一些菜在我们家吃饭,那时候抵押是三分的利息,每个月我们两口子的工资都要帮他还利息。出来大半年他一点钱也没有挣回来,那个时候我们家的日子很不好过。我记得到最后我都把我的私房钱花了,都是一块的、五块的,好像是460块钱,还是我结婚的时候我母亲给我的钱呢。后来没有办法把这460块钱拿出来帮他还钱了。抵押期限到了,这个房子就不让住了。不让住了我们一家人住哪儿啊,后来就受罪了,总有人来要钱,那阵真是活着比死还难受,我们两个人矛盾越来越大。

我说怎么过啊,我们那时候欠的1万多块钱差不多还完了,那时候我们都比较节省,最后还差4000多块钱就还完了。他这个五万块钱压在头上真是一座大山,还有2万多块钱都是我们家借的。这段时间的日子非常不好过。我们家有三个孩子,儿子在北京读大学,最后一年我借高利贷给我儿子读书。前几年没有钱给我儿子读书,一开始是我大女婿给我儿子拿钱读书,我儿子不知道这个事儿,他在北京读书还读得挺好。我老公上班也不是个滋味,他天天总是心事重重,我那个时候都有死的念头。把房子拍卖了,住什么地方啊,我要死了我孩子怎么办,我天天的哭。后来我老公说,明年过年我停职留薪,后来他自己买了一个卡车,到辽宁去搞工程,他也没有钱寄回来。每个月还要给拍卖行还利息,我那点工资也不够,我那时候的工资是196块钱,我着急老公,即没有挣到钱,也无音讯。

我姐姐有时候给我们送一些东西,后来我父母存一些钱,我拿了这个钱去找我老公,就算挣不到钱也要回来啊。我从家坐汽车到徐州,从徐州上火车到大连,大连下车又坐了公交车才找到他。看见他又黑又瘦,他从前也没有吃过苦,我在家里想过要跟他狠狠的吵一架,可看见他那个样子我也不好受,晚上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哭了。

老公天天在工地里辛苦的干活,人家只给吃的和给车加油,根本不发工资,都被骗了。我在那儿住了有两个礼拜,叫我们去干活就是临时的,有时候一天能弄300多块钱,这个印象特别的深。一共挣了1000多块钱,我想这个地方不能待了。要有几千块钱才能回家,钱不够我说怎么办啊,我就把我带去的钱拿出来了,我们一共去了四辆车,过路费要有几万块钱才能到家,叫外甥回家拿了钱我们才走,之前我们住在一个乡下的老太婆家,那个老太婆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