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最后算是有个好消息,没有白跑,这就是对我这一整天奔波的最大奖赏。
2004年6月24日开始在空军总医院伽玛刀治疗13次。实践证明效果不错。
让我抱憾终生的治疗
为了纠正骨髓抑制,从2004年下半年开始用升白细胞的药,共用了30多只,因是自费药,为了节约开支,都是托人从内部批发价购买。
2004年7月26日复查发现:右肾上腺转移灶,直径约1.8cmx1.5cm,全身这么多部位发生转移灶,说明局部治疗已无济于事,我渴望能有全身治疗的方法抑制肿瘤的生长(实际上根本没有,只是我总不甘心等死)。
正在这时医学会内部的一篇资料引起我的注意,说北京肿瘤医院的郭军主任做的DC治疗对肾癌有特效(DC治疗即抽几十毫升血提取其中的单核细胞,体外培养增敏后再注入体内,有杀伤肿瘤细胞的作用),属全身治疗,是一种新的治疗肿瘤的方法,我好像又绝路逢生,满怀希望地跑去咨询,最后决定试一试。
2004年9月20日入住北京肿瘤医院。
但郭主任说要先做几天化疗,我还是觉得化疗副作用太大,不想让铁成受这个罪,拒绝化疗,但如果任凭肿瘤再继续长,压迫腹主动脉,下肢血无法回流,后果不堪设想。郭主任再三解释说这个化疗只三天,通过用抗恶心的药一般病人都可以忍受,并说同病房的病人用了不都没事吗?还解释了化疗的重要在于它可增强DC治疗的敏感性,我想做肝动脉栓塞时也用了化疗药,反应不太大,血液各项指标没有太大影响,就同意了用化疗药。
谁知这个决定却让我后悔终生。
三天化疗后铁成反应不大,稍有点恶心,一点都没吐。按原计划“十一”前就可以抽血,培养两周后再注入体内,一疗程的治疗就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再接着做局部的治疗。我们都很高兴,连郭主任都说是我们多虑了。
但三天后抽血化验,血液各项指标均明显下降,出现如此严重的骨髓抑制是始料未及的,后来分析可能是之前的免疫、放射治疗对骨髓抑制的蓄积作用被化疗强化了,这种情况无法做DC治疗。我们马上给铁成用升白细胞、血小板的药,但无论如何遏制不了骨髓抑制,贫血一天天加重,全身情况也大不如前。
这时真可谓束手无措。
待血象稍好转,10月8日去301医院复查肝上已满布肿瘤,最大直径约4.5cmx3cm,被拒绝再做微波热凝治疗。
因贫血严重,只好反复输各种成分血,继续纠正骨髓抑制,期盼尽快做DC治疗。但事与愿违,一直没有实质性的好转。
2004年11月初复查肝转移灶已融合成团,最大直径7.5cm。DC治疗是没办法实施了,这次尝试以失败告终,却延误了继续局部治疗的机会。
我简直急疯了,像一只没头的苍蝇,拿着CT片子满大街乱撞,却不知还能去找谁。
决不轻言放弃
虽然作为医生,我非常清楚铁成的病已经到了无药可治的程度,但作为妻子我决心不到最后一分钟:
决不轻言放弃。
失魂落魄的我想到了空军总医院的孙大夫(第一次伽玛刀治疗时接待我们的大夫),他人很好,服务态度也不错,我想至少他不会把我拒之门外,但这么大的肿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不能再做伽玛刀治疗,心里没数。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找到孙大夫,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说还可以做伽玛刀治疗,并说有一个香港人比铁成的情况还严重,治疗半年了现在还好好的。
当时就确定了治疗方案,决定先照射肝最大的融合灶和右肾上腺病灶,但先决条件是血液指标要升上来。
这才叫天无绝人之路呢。
正好这时铁成的骨髓抑制也有所好转,待各项指标基本恢复正常,2004年11月16日开始按计划做伽玛刀治疗12次。
但伽玛刀治疗后出现了比上一次还严重的骨髓抑制,贫血也严重到连走路都气喘吁吁,无论怎么治疗都无法纠正,只好靠输各种成分血维持生命,勉强坚持治疗。
2005年“元旦”前,铁成出院后一直在家治疗,输液、打针,开始还可以到医院输血(因输血必须在医院进行),后来几乎不能下床了,医院只好破例允许我在家给他输血,这时铁成勉强还可以吃点东西。
到1月中旬铁成突然右耳后神经疼,逐渐加重,开始用一般局麻药封闭可止疼,后来用最好的局麻药,甚至杜冷丁都不行。
春节后病情逐渐恶化,说明全身各器官都进入失代偿阶段,我认为应该住院了,但铁成就是不愿去住院。
最后不得已于4月7日由担架把铁成抬上救护车再次入院。
在与病魔抗争的两年半中,我们一直坚守着决不轻言放弃的信念,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全力争取。在积极寻医的同时,我们也在马不停蹄地“问药”。
身为医生,铁成病前我从来不相信广告。
但铁成病后一看见有关治疗肿瘤的广告,就像捞到一根救命稻草,能买的马上去买,暂时用不着的就贴在旧杂志上以备后用。
不是我愚昧,也不是我真的不在乎花多少钱,而是铁成得的这个病,病到这个程度,按正规途径真是无药可治。
本着“有病乱投医”的想法,没准儿哪个药碰准了呢。
铁成病后先后服用过“五岳灵芝宝”、“中华灵芝宝”、“王振国的抗癌药系列”、“参一抗癌胶囊”、“灵芝孢子粉”等所谓的抗癌灵丹妙药。
最可气的是2004年北京电视台播报了一则广告,说北京乾坤医院的五虎消癌汤对多种癌症有特效,铁成记下了电话、地址,想买来试试,我明知道是骗人的,不可能有什么效果,但谁能忍心拒绝一个危重病人的要求呢?花5400多元买回一个月的药,等吃到第二个月,出现明显的副作用,不得不停药,2700多元半个月的药只有扔掉,随后电视台播报说患者把这家医院告了,所谓的消癌汤是假的,这家医院被取缔。
两年半中类似的治疗我们经历了很多。
钱大把大把的花出去了,收获的却是越来越大的绝望。
这就是数以亿计的癌症患者及家属必须面对的无奈,明知不会有什么效果,但不能也不想拒绝,因不想放弃生命。
绝望中我们不放弃,虽最终没有挽回铁成的生命,但我们尽了全力,无怨无悔。
顽强、乐观地与病魔抗争
癌症病人的后续治疗是相当痛苦的。
铁成以其顽强的毅力接受着各种治疗。也许因为妻子是医生,铁成坚信我选择的治疗方案一定是最有效、最合理的,他就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顺从。
从肾癌确诊后还没做手术我就让铁成服中药,直到病重的不能吃药,各种中药服了两年多,不管多难吃的药,铁成总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一饮而进。
术后一个月开始放疗,放疗典型的副作用是骨髓抑制、胃肠道反应,放疗照射的是左颈包和左肾区,颈部放疗破坏上消化道分泌腺,使人口干舌燥、食之无味,左肾区放疗对肠管的照射更加重了免疫治疗引起的胃肠道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