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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一生的情缘--邢淑英回忆录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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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和女儿一同去看你,没想到女儿还定了两个花篮,一个是她送的,一个是我送的,26朵菊花加一黄一白两朵百合。

今天是难得的小雨天气,很凉爽,来到墓地摆好花和烟、酒、茶,擦干净墓碑前后,我俩默默地围坐在你的墓前,谁也不愿说一句话,眼泪成串地滴落在碑台上,久久不愿离去,任凭雨点滴落在头上、身上,我想我们是在用心与你对话。

回想往年的今天我们兴高采烈的情景,看到今天我们三人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团聚,内心非常难过。

我一遍遍抚摸“李铁成”三个字,心里怨恨老天的不公,不是说好人一生平安吗?怎么能让这么好的人早早的走了呢?怎能这么狠心拆散我们的家!

逝者已远去,生活却还要继续,只有坚强面对。

铁成,你安安静静的休息吧,不要惦记我们,只希望你在遥远的天国祝福、保佑我们平平安安。

 

想念你的妻子

 

2005年7月22日

写给铁成的第17封信

铁成:你好!

今天是大年初二,窗外花炮声此起彼伏,年正过到兴头上。

女儿有自己的安排。我一个人在家,收拾房间、看电视、玩电脑,虽然冷清了点,但去掉了些喧闹,换来的却是少有的宁静。我愿意固守这份宁静,在咱们俩共同创建的家,想你,回忆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从结婚后,历年春节你都偕妻带女,我们高高兴兴回老家,访亲拜友,无忧无虑的过大年,年复一年,迎来送往,除了记住了幸福、高兴,具体的事都忘光了。

记忆深刻的还是你病后的三个春节。

2003年春节,是你病后过的第一个年,刚刚经历了两次大手术,你身体非常虚弱,大家心里都很压抑,三妹怕我们自己在家过年太冷清,受邀来三妹家过年,三妹全家用丰盛的菜肴招待我们,为你补养身体。虽然大家都忐忑不安,但毕竟已做了手术、放疗,对治愈寄予厚望,大家都努力营造着欢快的气氛。

2004年春节,你已病了一年多,经中、西医等各种治疗,多次复查病情一直比较稳定。在你的积极倡导组织下,我们和朋友两家人去苏、杭、上海、舟山等地游玩,我给你带了各种该吃的药,一路上精心地照顾着你的饮食、起居,南方供暖不如北方,到处都很阴冷,我总是提心吊胆,后悔不该出来,怕你感冒,怕你累着,但一路上我们玩得很开心,在舟山我非常虔诚地为你祈祷早日康复,没想到春节后三月份复查就发现了肝转移。

2005年春节,可以说是最苦涩的一个年,你已病得相当严重,最后的结果大家都心照不宣,包括你在内。每个人心里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异常沉重。

即使这样,我们都坚强地面对,让年尽量过得有滋有味,我每天做很多的饭、菜,招待来看望你的亲人们,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兄妹们几乎每天都来咱家,陪坐在你身旁,或陪你玩会儿牌,而你必须靠着成堆的被子,吸着氧气玩一会儿。

正月初七是你有生以来最后一次玩牌,尽管不得已只玩了一小会儿,但对病情垂危的你可说是惊人之举。

这种坚强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想象不出你是以怎样的毅力坚持着。

春节过后病情每况愈下。

这三年春节尽管都在惶恐不安中渡过,但毕竟有你在,且人多势众,过年图的就是个热闹。

2006年春节,现在的宁静中却充满凄凉。

铁成,昨天我和女儿与全家人一起吃了顿饭,我心里就像一堆乱麻,席间总是不由自主地找寻你的影子,想象着你要是在的情景,好几次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以后没有你的年就要这么过了。

我惧怕过年、过节。

但光阴不会因为我们而停滞不前,能做的只能是自己调整好心态,找到我们过好年的最佳方式。到年、节我会和女儿去看你,陪你一起过。

夜幕降临了,我站在客厅飘窗前遥望星光璀璨的夜空、万家窗内飘出的温暖、柔和的灯光,面朝着万佛的方向,轻轻呼喊:“铁成,过年了,该回家了。”

……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儿吧,

祝你春节快乐。

 

非常想念你的妻子

 

2006年大年初二

从看《印记》想到的

2月15日付彪、张秋芳合著的《印记》出版发行了,女儿从网上定了一本,但迟迟没送到。

2月25日我迫不及待地看了网上的连载,张秋芳写的入情入理、情深意切,那种痛苦的经历就和写我的事一样,只是我感觉我比他们遭了更多的罪,受了更多的委屈。

不知道是为他们,还是更多地为我自己曾经历过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地狱般的日子,我边看边流泪,最后竟泪流满面不能自已,索性痛痛快快地哭了个够。

以至书送来了,我却没有了看的欲望,甚至不想翻开它。我怕那颗已受重创的心再被它搅得不得安宁。

付彪、张秋芳是名人,一旦有事简直就是众星捧月,所有的事不用自己着急,住院、检查、手术、化疗一路绿灯,而且都是国内顶尖专家做的,甚至手术后他们可以就近住在为付彪做肝移植手术的沈教授家,这种待遇绝不是凡人可以享受的,有着同样经历的我非常羡慕。

我是医生,比起别的病人已经享受了很多优待,但受到冷遇也是经常的事,饱尝了作为病人家属的辛酸。

记得铁成的肾癌刚刚确诊,急需寻求下一步的治疗方案,我们拿着CT片子到北医挂专家号,等队排到了,号也没有了,心急如焚,我瘫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女儿则楼上楼下的跑,不知她从哪儿弄来了一张100元的肾科专家的特需门诊号,我们马上应诊。

专家看了看片子和铁成,让铁成出去后说:“没有手术的机会了,最多活不过半年,回去想想别的办法吧。”

着了2个小时的急,2分钟出来了,我央求着想听听更详细点的解释,帮我们再想想办法,但别的病人已被叫了进来。

我和女儿绝望的抱头大哭,哭够了骗铁成说是因为B超被约到两周后才做急哭的。紧接着又是提着片子到处碰壁,直到北京友谊医院的杜主任答应给做手术,这段奔波才算告一段落。

2004年5月31日到8月31日铁成在301医院共做肝微波热凝治疗5次。

个别医生的冷淡也让人忍无可忍。

事后我好多次想找301医院党委反映一下,都被自己压下来了,人已经没有了,算了。

在301医院全麻做微波治疗后需在他们的关系医院住几天,可我们不想住院,通过朋友找到院办的李主任,李主任又找到B超的某主任,这个问题就解决了。(我们既不认识也没见过李主任)

有一次铁成的肝上有一个病灶不确定,本来肝上还有好几块已明确的病灶,我请求先做已确定的,但遭拒绝,明知道瘤子在肝里长,得不到任何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