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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小路--杨先举八旬回眸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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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是一件庄重的事。我们沐浴,更衣。她穿新娘衣,我着新郎装。我们完全沉浸在结婚的喜悦之中。

婚事完后,我又要回定县去了。她的眼中噙着泪水,我们互道珍重,在上海北站握手分别。她回到我们结婚的洞房处,默默地收拾房间,洗涤寝具,向房主深深示谢。

婚后当年春节,我们又在上海相聚了,这算是度蜜月吧!最先是在三舅母的家,后又去了杭州,最后到了宁波我父母处以及我岳母处。

感谢、感谢、感谢“信”!是“信”把我们两人的感情连接在一起,是“信”点燃了我们爱情之火。而今天,又是“信”,把我们婚后的相思情紧紧栓在一起。见字如见面,见文如见心。信相连,文相通,心相贴。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为我打了一条毛裤邮寄给我。我需要买自行车,她便寄钱过来支援我。

这样,我们终于熬到了1959年5月,组织把我亲爱的妻子从上海调来,使我们的长相思变成了长相聚,两地亲变为了团圆欢。

关于我妻子从上海调来北京一事,还有这样一段情节。双方组织在商讨我们俩调动的事情时,都不肯把自己的人放出去。妻子方甚至提出,假如我校肯把我调到上海去的话,那么他们可以把我安排到上海海运学院去工作。但最终还是妻子调到了北京来,被安排在中国人民大学校医院工作。

我们之间的结合,“信”是功不可没的——恋爱期间的信,婚后劳燕纷飞的信。我们珍爱这些信。我们相聚后,我们俩便把这些信汇集在一起,装订成册,成为珍贵的纪念品。只是可惜,在那动乱的岁月里,我们怕这些东西被认为有小资味,怕被抄,于是便狠了狠心,一把火烧了。

与妻子一起度日组家庭

婚后,我们两人相亲相爱,共度岁月。

妻子是位十分要强的人。她自学医学大专的课程,读业余大学,到北医三院进修。她原是护士,经过努力,对内科、外科、儿科、传染科医学知识均有所掌握,担任了内科、儿科以及传染科的主治医生,且是位有较好医疗技术的人。一些危急病人经过她的治理转危为安,一些病重者经由她正确地处理和判断后,被及时地转送到上级医院去。我经常能够听到某些熟人同我说:“我今天的生命是你妻子医治后捡回来的,谢谢你妻子!”

妻子工作很努力。在上海工作期间,她就是一位积极分子,受到了领导的重用,还脱产搞了一段时间政工,做外调工作。调到人民大学后,她依然如此。

妻子要求上进。1954年她已是党员,她特意写信给我要我入党。在抗美援朝期间,在她的日记中写道,要拿起针管作刀枪与美战。在人民大学工作期间,在她行将退休之际,组织委任她担任了一段专职医院的党支部书记工作。

妻子在工作上认真负责,在家庭中温柔体贴,对我爱护倍至。她是我的贴身衣、小棉袄,使我的心始终是暖烘烘的。我的衣食住行都是妻子一手料理的。衣,她为我自做衣服,帮我添置衣裤,若是适逢一些重要活动,如去台湾参加会议,她带着我去大街购置西服;食,我们夫妻都是宁波人,她张罗着为我们做宁波菜,什么油焖笋、咸菜烧黄鱼等;住,冬盖被子夏遮毯,她都为我安排得妥妥贴贴;行,她恐我年岁大骑自行车出问题,不让我骑。

妻子是医生,她成为了我最好的保健医。生病时,她为我精心治疗;无病时,她也教我如何预防。如今,我每日所吃的保健药,如防治心血管病方面的,防骨质疏松病方面的,还有什么施尔康,维C等药,都是在她的指导下服用的。我这一辈子动过四次手术,每次她都十分关心我。1970年,我因胃溃疡行针刺麻醉下胃大部切除术,期间,她彻夜守护我。

1996年8月20日,我用滚烫的水沏茶时,不慎将水洒在大腿、小腿、足背上,受伤面积约占右腿等部位面积的1/4,受伤度一度、二度,大腿等部位皮开肉绽,是经过我妻子的精心治疗护理,使我的腿伤得到较快痊愈。这么严重的烫伤,妻子为了减轻我的痛苦,不让我走路,不让我去医院,全由她一人独自处理。

在事业上,妻子也是我的贤内助。我爱好写作,她积极协助、配合。时至今日,我独立写作出来的书、或与他人合作写出来的书、文章等,已达几百万字之多,在这里,我的妻子功不可没。1990年,我的《兵法经营十谋》一书再次印刷发行,我又买了几十本,书在出版社太平庄的书库里,我妻子冒着有可能发生心脏病的危险,硬是蹬着三轮车把它拉回人民大学。

成家后,我们有过几次迁居。最先是在我校红二楼二层44号,后来有了孩子,便又加了一间小房——锅炉房5号。后迁居至林园1楼8号,再后又迁居至该楼4号,最后搬到林园10楼34号。2005年,我们在世纪城时雨园购置了新房,遂搬此。在这几次的迁居中,我妻子是出力最多的。

在拥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后,那是在1960年前后,我们便将我的父母亲接来和我们同住。有时,我的母亲也去我大弟处宁波居住,我们便寄些钱给我的母亲。对待双方的父母,我们都恪尽孝道。在照料我母亲的同时,我们也不忘照料我的岳母,也时常寄钱去。及至岳母过世,我们俩便将钱寄给我妻子的二姐。

我与我妻子拥有三位结晶体,都是女孩。我们俩共同抚养、教育孩子,使之成人、成材。长女进了北大,后在瑞典攻读博士,是位洋博士;次女进了清华,后在英国读硕士;幼女考入首都医科大学,后去英国续读MBA。

1994年,我去台湾开会时途经香港,在那里买了一条金项链送与我的妻子。我与我妻子在年轻时是恩爱的。至老,少年夫妻老来伴,依然相亲相爱。“伴”者,人之一半也。我们的生命都是各自父母赐予的,但至今,我们中的任何人,都有一半的生命是对方填补完整的。如我,是她的呵护与照看使我生活得很好。

妻子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她患有心脏病、高血压、青光眼等。1987年后,有昏厥症状发生,有时竟会倒在大街上。1996年6月8日,妻子便因心脏病而在学校的静林商店里昏厥过。2007年,妻子不幸患了肾功能衰竭症,从该年11月21日开始做透析,依靠透析维持着生命。

妻子这许多病症,有部分是积劳成疾所致。如肾功能衰竭症,2005年,我们家从原人大搬至今世纪城。搬运家具、设计房舍、装修新居、购买家什、布置房间等,她都费尽心计。在这个搬家过程中她是最劳累的,再加之她患有高血压等病症,这样促使她患了严重的肾病。

我深爱我的妻子,看着她被病痛折磨得日益憔悴,心如刀割,我愿意尽我所能地帮助她排除痛苦。最初她去医院做透析时,我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接送不离身。后来她来去医院改坐出租汽车,不需要我陪同了,那我也要送她上出租汽车。每月,我都要奔走往返于医院和人民大学财务室之间,去医院缴付治疗费,去学校财务室办理报销事宜。

2011年3月10日,将是我妻子虚岁80岁的生日。届时,我的长女一家、次女一家都将赶回北京。按“祝九不祝十”之说,两个女儿会同她们在京的小妹,为她们的母亲庆祝八十大寿。为此,我想送妻子一条金项链以作纪念,但她不同意。我突发感想,我何不以《漫漫小路》——这本由12万字的字珠串缀而成的文字作项链而赠呢!

我祝愿我妻子晚年愉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