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那一天,我不得已上路,为不安分的心,为自尊的生存,为自我的证明。路上的辛酸,已融进我的眼睛;心灵的困境,已化作我的坚定……”而我,也大可以掷地有声地说一句:“我,一直在路上!”
年幼时,在家乡,我经常沿着蜿蜒的山路,尚不能称为坚实的肩膀已担起沉沉的背篓,和母亲、大姐一起,为了一家人的口粮漫山遍野地搜寻野菜。后来上学,我每天来回奔波十几里路,课堂上那朗朗的书声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遇上“文革”,我作为“东方红”派的领导人,为了避免武斗冲突,在两派之间不断地协调、解释,几乎跑断了两条腿。
到了部队,我和一连的战友们上山下乡,宣传毛主席思想,去阜平支左,去唐山救灾。风雨兼程,奔波于华北大地、长城脚下,不知走过了多少里路。到二连当连长,我带着战士们大搞生产:养猪、养羊、养鱼,每天喊着拉练的口号去拔草喂鱼。在抓紧军事训练之余,也不忘改善战士的生活,最后在八〇二演习的炮火声中,二连终于成功蜕变成了“八〇二演习一等功连”。
转业回家,在保卫处工作的将近十年间,我的足迹踏遍了单位和社区的上上下下。每一个角落都曾在我的眼里反复查勘,确保没有安全漏洞;每一位出入人员都曾被我耳提面命,让安全知识牢驻他们心间。
退休后,我一肩担起社区服务工作,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比如关家母子,每年我都要组织人员,为他们清理垃圾;比如十七号院那位得了分裂型性格障碍的小伙子,为了调解他与邻人的纠纷,我每次都要费尽唇舌;还有那位很固执的中年男子,为了解决他和邻居的纠纷,我也不知往他家跑了多少次……
我的一生都是在路上奔波忙碌,没有想过给自己的人生写一份纪念的礼物。受到北京回忆久久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诚邀,让我也借此机去好好回忆了以前走过的路途。有艰辛、收获、快乐。我要感谢那些在人生路上提携与帮助过我的朋友们,感谢你们让我的人生之路充满了精彩。
等到真正的功成身退,我不再执着于工作的时候,我还计划着学练书法,参与些志愿服务活动,与老伴携手,一起走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所以,在路上,大概是对我这一辈子最准确的定义了。
我希望通过这本书,让亲人和朋友们看到那个一直在路上奔忙的我是快乐而满足的!
奶奶的“大孙子”
家庭是一个人成长的起点,是人生永恒的甜蜜港湾。当我走上社会,见识到人生的种种辛酸苦痛,才知道当初那个其乐融融的家是多么的珍贵。家里有疼我宠我的奶奶,有勤劳的父亲、母亲,有照顾我的大姐,有亲近我的弟弟妹妹,有我再也回不去的无忧无虑的心境。
所以,在回忆录的首章,我将用饱含深情的笔触,尽力还原记忆中那个家庭温暖的原貌。虽然我知道,其中的种种深情与欢乐,是笔墨所无法描述的……
北京市房山区王家台乡,这是我的故乡
我的老家在房山的王家台乡柳树沟村。搬家后我还回去过一趟,记得那个村是在一个山沟里面,只有十几户人家。我们家的房子在山上,一共四间房,都是在悬崖下面。悬崖下有一个山洞,我们家就是在那个山洞盖的房子。用石头砌了三面墙,再用泥抹上,房顶是用从附近一个地方采来的石板盖成的。
因为是个山坡,所以分上下两个院子,各有两间房。我父母和二弟、妹妹一起住在上面的院子里,我、姐姐和奶奶住在下面的院子里。
我爷爷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但是听我父亲说过一些关于爷爷的事情。爷爷是弟兄四个,他排行老二,我还有大爷、三爷和老爷。当时他们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祖爷爷,还有点家底,所以送我爷爷去念过两年私塾。这样他还略有点文化,到后来能够做点小买卖。
他当时主要以种地为生,但没有自己的地,是租种了别人的几亩地,平常兼做一些临时的小买卖。不过在我记事的时候,租的那几亩山坡地都已经分到我们家了。
爷爷去世的时间大约是在1943年,当时爷爷大概47岁。据说那天晚上他做完生意,同住的还有一个人,两个人一起歇下了。没想到汉奸包围了他们的住地,那个同住的人跑了,而我爷爷不幸被打死。
父亲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后连夜将爷爷的遗体背回家。当时父亲已经通过媒人介绍与我母亲定亲。当地有个“娶孝服”的风俗:就是老人去世时,订婚的儿子必须在办丧事之前结婚,否则就要守灵三年不能结婚。所以父亲找到我姥姥家说明原委,第二天就把我母亲娶过门了,而后再安葬了爷爷。爷爷死后,父亲就承担起一家人的生活重担。
我叔叔患有严重的先天性智障和软骨病,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没见他站起来过。他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就早早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我有两个姑姑,都是十七八岁就出嫁了,住在河北省涞水县。二姑在我十二岁时就病故了,老姑今年八十多岁了,身体挺健康,我们兄弟几个每年都要轮流去看望她老人家。
奶奶一直跟我们一起生活。她是一位善良、勤劳的家庭妇女,平时总争着去地里干活儿,家务事也帮我母亲分担了很多。
我奶奶身体硬朗,1971年去世,那年她76岁。当时我已经去部队当了四年兵,而且在这四年内一直没回过家。奶奶去世时,我都没能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这件事成为我永久的遗憾。听妈妈说,奶奶是在烧火做饭时吐了一口血就过世了。
北方有一句俗语: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宝贝疙瘩。我是奶奶的大孙子,从小备受疼爱。记得那时候环境艰苦,经常缺衣少食,而她每次都把自己碗里的饭拨到我碗里,还跟我说是她吃不下了,让我帮忙吃。我小小年纪也不懂事,以为她是真的吃饱了,就心安理得地吃掉她那一份。后来长大了才体会到奶奶的良苦用心。世上最悲痛的事情莫过于“子欲孝而亲不在”,因为当兵我没能好好地尽孝于她膝下,但她的音容笑貌隔了那么多年依然历历在目。在我心中她永远是那么慈祥,那么温暖。
搬家记
门头沟区村落
1955年我们家从房山县王家台乡柳树沟村搬到门头沟区天河水村。因为1954年的时候老家遭了雹灾,山坡地土层薄,种的庄稼长势不好,本来每年的收成都只够勉强地糊口。结果那年正在地里的玉米和谷子争相吐穗的时候,下了一场冰雹,雹子个个都是核桃那么大,把庄稼全给砸烂了。最后我们只好铲掉玉米和谷子,套种一些荞麦,结果还是没有收获到糊口的粮食。
当时我的大舅和二舅已经提前几年搬到天河水村安家,他们劝我们也把家搬过来,父母也同意搬家,于是两个舅舅就帮我们租了点地。我父亲就经常到天河水村种那块地,当年还收获了一些粮食,解决了搬家后一家人的吃饭问题。1954年的冬天,我们一家人靠邻居、亲戚的接济,勉勉强强地过完春节。
春节之后,亲戚和邻居都有了空闲,来帮我们搬家。我印象那天是阴历正月初六早晨大概四点多钟一家人就起床了,借了邻居们的两头小毛驴,我奶奶骑一头,另一头毛驴上放了一个驮子,那驮子一边一个兜,分别装上我二弟和妹妹。我和姐姐、父亲、母亲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