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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小路--杨先举八旬回眸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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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针刺麻醉下的胃大部切除术,是做给柬埔寨元首西哈努克看的,属观摩性手术。院方为做好这个手术,事先给我举办了学习班,院方要我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以“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气概,配合医院把这个手术做成功。

手术开始了,尽管医生把我的手术刀口开得很小、很小,还用了一点杜冷丁麻药,但在手术过程中,还是撕心裂肺地痛,特别是在牵拉胃的时候,我咬紧牙关才坚持到了最后。庆幸我没有给祖国丢脸,没有给祖国医学丢脸。

平心地说,这个针刺麻醉下的胃大部切除是一种“左”,是一种虚妄之为。现在,我再也没有听说,有某家医院用针刺麻醉的办法去进行胃大部切除术的。

还要说,因为当时还是文革期间,“左”的东西处处存在,比如,我们住院,护士们对我们的照料甚少,有不少是利用患者与患者之间的互助关系来做护理工作的,打扫环境卫生那样的事等也由我们病人做。

在住院期间,我的妻子悉心照顾我,但她当时怀有身孕(怀我幼女),不便时常来医院。这里要特别感谢徐昶同志,是他陪着我住院,护理我,65-69级同学朱秀英同志来医院照看我,帮忙照顾我的家。我的长女(时年10岁)、次女(时年8岁),也都多次来过医院。当时来我这个外科病房,必须经过一个整形外科病房,那里的病人形象都较可怕,我的次女便不敢走过来。

手术后,我在家里疗养了数月后,于1970年12月9日,也去了江西余江刘家五七干校,被安排在队部的专案组里,做“五一六”反革命分子的专案工作。

我动过四次外科手术,除上述行胃大部切除术外,还有三次:一次是行阑尾切除术,具体时间已不记,手术地点是北京海淀医院;一次行疝气手术,时间是在1986年1月17日,地点在北医一院(北大医院);此疝手术10年后于1996年复发,熬到2010年5月18日,在安贞医院作再手术。

在北医一院

今日的北大医院

1971年3月,我被调入北京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北医一院,北大医院,现在称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工作。这次从中国人民大学被调到北医一院的共有11位同志,他们是章向明、梁玉英、马贵裕、张振英、柏毓田、史松、安宝善、李素芬与我等。

北医一院是个大医院,属三级医院。据1971年6月13日数据显示,有行政人员132人、医生283人、护士322人、技术员120人、工勤人员329人、托儿所人员30人、临时工23人、护训人员68人,合计1307人。到1974年6月6日,全院工作人员人数增至1422人,有病床1000余张。

我在北医一院工作了6年(1971年3月-1977年7月)多时间。这期间,我先后从事了4个方面的工作:在医疗组工作;在党委、革委会办公室工作;带知识青年下农村;在眼、耳鼻喉、皮肤科工作。

我入北医一院后,首先在医疗组工作。同组的成员有江逸、王淑娟、谭碧英、尹秉一、陈吟秋、白致祥、刘文森与我等,我任副组长。在医疗组工作应该是懂医的,但我对医却一无所知。当时管理我们工作的医院党委常委柳厚田同志(神经科医生)安慰我说:“你不懂医不要紧,但你可利用医院里各个科室的医生把事情处理好,我们需要的是你在工作中掌握好政策、原则。”医疗组后来又来了一位刘波同志,她是一位资深医务工作者,也是小说《林海雪原》作者曲波同志的夫人,《林海雪原》中小白鸽的原型就是她。她待我很好,我还去过她的家。我与医疗组中其他成员关系也都处得很好。就这样,我虽不懂医,但在医疗组全体同志的帮助下,我又积极依靠各科室的医生等做工作,所以我完成工作的质量尚可。

我在医疗组工作的时间很短,很快就被调到了党委、革委会办公室工作,任两委办公室主任。那时医院里实行的是党委、革委会双轨合一的领导制度。所谓革委会,实际上就是行政领导,革委会是一种带着浓重政治色彩的文革提法。

当时的党委书记兼革委会主任是部队派遣过来的,为首的是军宣队的李天和与王振江同志。我的工作就是做他们的助手,协助他们做好对医院的领导工作;处理党内的一些日常行政事务;在召开党的、革委会的常务会议时负责记录,帮助他们起草讲话稿等。

我在两委办公室工作期间,全面地了解了全院情况:如了解全院的医生、护士情况。北医一院历史悠久,有近百年创业建业历史。为了对医院历史作了解,我翻资料、查档案,整理出该院的一份比较全面的、综合性的历史资料来。这份资料在我重返人大工作10余年后,我把它寄送给了该医院的办公室,该院办公室的同志在收到了这封件后,给我写了一封回信说谢谢我。

当时我们从事工作的内容叫“斗批改”。所谓“斗批改”的“斗”,就是“斗争”的“斗”;所谓“批”,就是“斗私批修”的“批”;所谓“改”,就是“改革工作”、“改正工作”的“改”。“斗批改”是文革期间的一种提法。这“斗批改”,抛去其政治内涵、“左”的躯壳,实际就是要我们做好实际工作。当时的北医一院的党、革委会领导是实实在在地这样做了的,如逐一地对内科、外科、妇产科、儿科、眼科、耳鼻喉科、皮肤科、药房、辅助科进行调查、研究分析、改进工作。

去顺义劳动带知青

1973年,国家掀起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高潮,北京医学院党委接受了上级委派的带知青下农村任务。于是医学院在整个医学院系统内抽调人员组织队伍,我被抽调。被抽调的还有北医本部陈光,北医三院的刘景涛,北医武装部的邢焕明等同志,共几十人,分成两组,一组去顺义南彩公社带知青并劳动,由陈光、刘景涛带队;一组由我与邢焕明带队,分别任组长、副组长,去顺义杨镇公社带知青并劳动。

北医把被抽调的同志,于5月18日,集中在北医本部办学习班学习,明确下放目的、任务。

去杨镇公社有20余人,他们有来自北医本部的,有来自人民医院的,有来自口腔医院的,以及我北医一院的。这其中,以北医一院的同志为多数。

我们去杨镇公社的这20余人,分住在杨镇公社下属的5个生产队(村)里:张家务(后迁东庄户)、小店、松各庄、坨头庙、下营。我们公社辖下所管的知青223人,他们来自北京160中学、161中学。其中有不少知青不归我们管。

我去的村子先是张家务,后是东庄户。同去者三人,都是北医一院的,除我外,还有门诊部的潘承德、范春景。我村所管的知青16人均来自北京160中。另外邻村老庄户有知青14人,我们也要去那里适当照管。

知青的食宿由大队负责。国家拨付一笔资金,用来给知青修建简易房,办伙食,知青自己开伙。知青的任务就是劳动锻炼。

我们的同志不和知青一起生活,我们三人自己起火做饭。我先住在大队的支部书记候维刚同志家,后搬出住在小学的一间房屋里。

因为知青的食宿、生活、劳动均由大队负责,所以,我们对知青的督管实际并不多,主要任务还是搞好自己的下放劳动。

然而,对于这些知青,我们还是做了不少事的。在这批孩子下来之前,我就专程访问了若干位知青的家,听取其家长的意见。他们下来时,我们便在村里迎接他们,协助大队将知青的食宿及日常管理等各个方面的问题安排妥当。在他们的生活安顿就绪后,我们经常地去照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