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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烟云七十载--王正真居士回忆录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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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先生结婚之后,他天天去上班了,我就负责在家收拾收拾屋子,做了一个家庭主妇。没多久我就怀孕了,只不过,那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因为我的一场病,夭折在了我舅舅家。

当时因为我刚刚结婚,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怀孕,就是有点儿反应,现在知道那个是“妊娠反映”,可是当时根本就不知道。我就记得那段时间我经常恶心,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总是想吐。就在这个时候,我有一个妹妹生病了,是我六舅舅的女儿,当时她正好来我们这看我们,我就送她回我舅舅家。她得的是斑疹伤寒,而怀孕的人抵抗力非常低,我就被传染了,病倒在我舅舅家。当时我舅舅家在哈尔滨,我记得当时我的弟弟妹妹都得上学,只有我一个结了婚的闲人,所以就让我去送她回家了。刚好是八九月份,我到了那儿就病倒了,差点儿就死在了那儿。

开始生病的时候,我就一直发高烧,因为我舅舅家都是从医的,所以我没有去医院,直接住在了我六舅舅家,由我六舅舅照顾我。后来我才知道,因为被我妹妹传染了斑点伤寒,我流产了,而且那个时候属于是小产,所以特别危险。按理来说,我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有了,我应该非常难过的,只是那会儿我已经病得快要死掉了,也就没有心情再去伤心难过。我只记得当时我成天到晚地躺在床上,根本就起不来,发烧烧到四十一度,而且还说胡话。因为我舅舅家从医很多年了,他就一直给我熬中药喝,我大概调养了一个月才稍微恢复了一些。

印象中,我当时真的病得很严重,都已经到了没有知觉的地步,又是斑疹伤寒,又是流产的。据我舅舅说,我当时已经昏迷不醒,而且发烧烧得我头发都掉没了,后来有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出门,因为当时的我就跟一个秃瓢没什么区别,脑袋上只有稀疏的几根头发。我记得大概一年以后头发才又开始长了出来,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发质已经明显没有以前好了,到现在我也认为是当时我那场发烧,把头发给烧没了。

等我退烧之后,我就开始浑身没劲儿了,端碗水,手都能打哆嗦,所以我在舅舅家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我记得当时我特别想吃罐头,就让我舅舅帮我去买,可那其实根本就不是真的,那只是我烧糊涂之后的一个想法,我以为我把我想吃罐头的想法说出来了,可其实我根本就没说,再后来,我就开始说胡话了。好在我没有把这种病传染给别人,因为我发现这个病的时候,已经过了传染的阶段。得这个病的时候,就是在身上起那种包,一块一块的,我记得好像手心也有。这个病让人最难以接受的阶段是快要好了的阶段。因为快好的时候,之前起的那堆包就会开始发痒,可是却不能挠。好在家里有懂医术的人,所以弄点药很方便,这样也能好得快一些。

我记得我回家的时候,是我舅舅家的孩子送我回来的。当时我先生因为还得上班,实在是走不开,也就没来接我。可是等我回到家,他听说了我的情况之后,还是赶紧回来看我了。看得出来,我先生看到我的样子,非常心疼,而我的头发都掉了,孩子也没了,他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是让我先好好养身体。

伤寒要是严重的话,是会死人的,可是我跟妹妹两个人都没事儿,都还能活着回来,真是福大命大。不过那次的事情之后,我就不再去我舅舅家了,主要是在那之前还有一档子事情,就是我刚结婚那会儿,我舅妈非让我妈妈去舅舅家,于是妈妈就打算带着我小弟两个人一起回娘家,当时我刚刚结婚,就送他们回去了。结婚的时候我做了一件大衣,可是那件衣服就丢在了送妈妈和小弟回姥姥家的车上。后来又出了伤寒的这件事情,从那儿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回去了,因为我感觉只要一回去就有事儿。不过后来我的孩子长大以后,他们倒是回去过两次,一切都挺好的。

孩子的到来

从患斑疹伤寒和流产的那件事儿之后,大概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怀上了我现在的大儿子崔程。由于上次的经历,所以当我再次怀孕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儿经验了,也就有点儿感觉了。像我开始不来月经了,而且总是想吐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有可能就是怀孕了。

那次怀孕的反应并不大,就是特别想吃酸的。我生三个孩子,结果掉了六个牙。那六颗牙都是吃酸的东西吃的,像那个灯笼果,特别酸的一种食物,我一口气能吃满满一小盒。还有花盖梨,我也能吃一小盆,一斤二斤地吃。所以我的牙就一点一点地变黑了,有时候一吃东西,我那个牙自己就能掉下来了,都酥了,只剩牙根了。我那个时候真的是特别爱吃酸的东西。按理来说,我那么爱吃酸的东西,胃应该早被我吃坏了,可是我的胃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就是牙都不行了,我现在上边的大牙都不行了,有好多都已经是假牙了。

印象中,我怀孕三个月之后就不吐了,也不再想吃酸的,饮食上也慢慢正常了。我怀孕期间不像别人那样什么都不对劲,我只有最开始那三个月受罪,不正常,后来就一直挺好的了。

虽然我怀孕的时候,我先生没给我买过什么吃的,因为以他的理论,当时是我在掌控着钱,所以想吃什么自己去买就好了,不需要他帮我买,但是他也细心地照顾我。像是以前,他在家根本就不干活,但是我怀孕以后,他也试着做些家务,帮我分担了不少的压力。我结婚的时候,我小弟弟才五岁,所以等我怀孕的时候,我小弟也就才七八岁,爸爸妈妈都得照顾他们,再加上妈妈他们住得比较远,所以我怀孕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来伺候我,那个时候我还依旧坚持做饭收拾屋子什么的。

年画

印象中,我大儿子是1963年1月份出生的,刚好是周日。因为那会儿快过年了,我就想去买年画,于是前一天我就跟我先生说:“明天咱俩上新华书店买画去。”可是等到半夜的时候,我就开始腰疼而且还见红了,我就说:“可能要生了吧。”我先生说:“都要生了还买画去啊?别去了,别回头生在半路上。”于是我们就没去。

我一直记得那种疼痛感就是一阵一阵的,忽悠一下子腰就疼一下子。第二天早上起来吃早点的时候,真是给我疼得够呛了,把我折腾得满炕直爬,疼到那个程度。就算是这么受罪,也都没有上医院,那时候的人都是自己在家生孩子。后来我就让我先生去把大夫叫了过来,因为我觉得我快要生了,不然不能这么难受这么折腾,印象中,那天大夫是下午一点多到的,结果四点多的时候,我就生了,非常迅速,也非常顺利。

其实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把我给吓到了。因为之前也没生过孩子,所以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程序。当时那个接生的大夫帮我把孩子接生之后,就不管了,直接走了,而我还要自己给孩子洗澡。可是我当时根本就不敢给他洗,因为我怕把他的胳膊腿给碰折了,因为那个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小了。

有这么一句话:“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句话实在是太正确了,我生了孩子之后终于理解了。不过还好我们家这几个孩子身体都不错,这样简简单单地就长大了。

我年轻的时候其实身体就不是很健康,心肌缺血,其实就是有点儿心脏供血不足,我总觉得这跟之前的那次伤寒有着很大的关系。后来崔程一周岁的时候,我就又不来月经,再次怀孕了。可是这次怀孕没到两个月就突然自然流产了。我先生带着我去医院看病,大夫就让我回去补血,虽然我觉得这都不算是什么病,可是我还是按照医生的要求,治疗了半年多,在那次之后我就怀上了我女儿崔莉。印象中怀我女儿的时候,我就开始肚子疼,当时我的肚子也不大,可是的确挺能吃的。那时候也没有号召避孕,好像人结婚就应该生儿育女似的,结果我女儿就出生了。她属于早产儿,怀孕才八个月多一点儿她就出生了,生她的时候要比生我大儿子迅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