⑥大集体:特定时代的产物。“文革”结束时,大部分知青要求回城,造成1979年、1980年左右的失业高峰。当时中央政策是父母在哪个单位,哪个单位负责这个人的工作安排,国有企业的职工子女被国有企业自己包下来了,又不能马上把他变成国有企业职工,就把他们放在劳动服务公司,形成了厂办大集体。市场经济时代多被改制或破产。
皈依佛门
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来,空性圆融,万法无碍,相,皆具无量义。“佛”是一个理智、情感和能力都同时达到圆满境地的人格。人若想成佛则需自然,万万不可急于求成,要心如止水,更要破除贪念、嗔念、痴念三毒,才会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立地成佛。
因为从小就受了佛门的感染,所以在1987年,我认了师父,从此步入佛门。我认的那个师父是个大法师,现在已经不在了,用佛门的话来说,他已经“往生①”了。我师父特别好,我跟他学了很多的东西,《易经》也是跟他学的。
我师父那时候已经七十岁了,原本他在庙里当和尚,“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人们把庙都砸了,很多尼姑和尚都被迫还俗,我师父也是其中一个,那是佛门受难的五十年。直到1985年的时候,国家又允许尼姑和尚回到寺庙,我就去了庙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了我的师父。我师父叫成吉大师,是我们家邻居介绍给我的。我这个邻居是个盲人,盲人那个年代基本上都在纸箱厂上班,正好成吉大师“文化大革命”时期就被分到纸箱厂工作,而且他们两个又在一个班,所以就成了朋友。
等到成吉大师又回到山上之后,我们家邻居就把消息告诉了我,我就经常去庙里拜访大师,后来他告诉我,他在解放之前是一个单位的会计,后来因为订婚失败,他把结婚的这个事情看破了,就出家了。于是我就跟他说:“我认你当师父吧。”他说:“我也没有什么能力,也没有什么水平,我能带好你么?”听到他这样说,我就说:“有这么一句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您把我领进这个门,就看我自己的造化了,我会努力的。”后来他就给我取了一个法号,叫“正真”,主要还是因为我的名字“王秀珍”里面有个“珍”字,所以他当时就给我取了这个法号。从那儿以后,我对外说的名字都是“王正真”,没有人知道我叫“王秀珍”,后来去北京有人给我送锦旗,上面写的名字都是“王正真”,而不是“王秀珍”。我师傅成吉大师大概是在1997年去世的,走的时候是八十三岁左右。他走了之后,我就去了观音堂尼姑庙,认识了我现在的师父,叫“觉定大师”,是个尼姑,之后就一直跟她学。
我认师父的时候,跪下来磕了好几个头了,先是在佛前上三支香,然后就跪在佛前,师父念什么,我们就跟着念什么,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我念的是“皈依佛,皈依法,皈依生”。接下来就是磕头了,在这一系列的仪式过后,师父就说:“从现在开始,我收王秀珍为佛门弟子,她的法号叫正真。”至此为止,就算拜师成功了。
原本我先生并不信佛,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使我先生也开始研究佛学了。
印象中,一九八几年我大儿子崔程结婚的时候,我们家的住房只有一间半,因为儿子要结婚,得给儿子弄房子,于是我先生就开始跟单位领导申请要房子,因为合情合理,单位就同意了。那个年代分房子,都得按顺序来,是要排队的,当时我先生的工龄够,我们家的条件也符合要求,于是就等着排队了。我还记得我先生刚开始的时候是排在第五号,那就证明他们单位要是分房的话,就肯定有我先生的。可是后来他们单位来了两个转业军人,都是带着衔来的,于是第四号、第五号的两个名额就直接给了那两个军人,而我先生直接被排在了第七号。当时一共就五套房子,他们后两个人就没分上房子,但是那也没办法,根本讲不出理去,人家是上面派下来的人,而且官还都挺大,把房子让给他们也就是没办法的事儿。
房子没分到,孩子就结不了婚,后来我先生的一个同事就跟我先生说:“老崔啊,你先别在你这个部门了,去我们‘微型’吧,那儿分房子快。”我先生跟我商量,我们都觉得,他现在所在的机械局要是这样的话,下次分房子肯定还轮不到我先生。后来我先生就真调到微型局去了,到了那儿他就转到微型车厂去了。我先生的那个同事挺好的,一直帮着他调动,想办法让他能够分上房子,结果那次又要分房子的时候,我先生排在了第三号,可是到最后我先生还是没分到,负责分房的那个人解释:“科长啊,实在是对不起,到咱们单位最短工龄得有三年才能分房子呢,可是您来了才一年,所以领导班子说您这个房子不能给。”我先生听了这话,真的开始着急上火了。
原本我信佛的时候,我先生虽然不支持,但是他也不阻拦我,当时我女儿是跑公交的,她跟我说:“要不给我爸爸算算吧,怎么就总是阴错阳差地捞不到一套房子呢?我们那儿有一个阴阳师傅,他会算,要不让他给我爸爸算算吧?”后来我们就把那个阴阳师傅找来了。当时我们留那个阴阳先生在家里住了一宿,他说:“嫂子,你把大哥的名字给我写下来,我晚上去给他看看。”我就把我先生的名字给那个阴阳先生写下来了。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那个阴阳先生说:“嫂子,您可把我给累死了,我这查了半天,你们家也不姓崔啊,你们家应该姓十八子,姓李啊。”当时我先生听完这个就愣了,他问那个先生是怎么回事,那个人说:“我上佛那儿给你查了,崔家没有你这么个人,你不姓崔啊,你姓李,这是我去李府才给你查到的。你还想要房子?你们家老爷子现在都没地方呆,他的那个房子现在千人踩万人走的,你不把他给安顿好,怎么可能要到房子呢?”当时他的那番话,把我先生给说得真是目瞪口呆的。
也就是从这件事儿之后,我先生慢慢地开始研究佛学了。我还记得当时那个阴阳先生说:“我上崔府去查,没查到你;结果几经周折才查到你姓李。你们家老爷子现在没有地方呆,他都没有房子,可是你却有儿有女还有住的地方,你还想要房子?你倒是把他先安顿好了,再要房子啊!”我们公公去世的时候,我先生还不到三岁,听婆婆说,我公公去世之后,直接给埋了,也没弄个墓碑之类的,结果等到一百天之后再去上坟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因为那里的坟太多,已经记不清是哪个了,就只能在路边叨咕叨咕,烧点儿纸就算了。再后来,那个地方的坟都给推掉了,改建了大马路和高楼大厦,就更找不到了。
这可怎么办?那个阴阳大师给我们出了个主意,他说:“把你们家老爷子的名字写下来,也写上你们家老太太的名字,虽然她后来又嫁给了姓崔的,但是毕竟曾经也是李家的媳妇,然后我给你们写一道符,你们去买一块坟地,买两个小棺材,把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名字放在里面,我再去给他引葬一下。”我们照阴阳师傅说的话做了,别说还真挺管用的,当年我们做完了这个事情,第二年我先生他们单位的书记就说:“要不这么着吧,那个青年楼都是过去年轻人着急结婚用的,那个房子一层就四家,一室一厨房,要不先给孩子结婚用吧,不管怎么着,先应急用吧。”后来我儿子就住到了那个房子里面,到现在那个房子还住着呢,还没动迁。
打那件事情以后,我们家先生也就到寺庙拜了个师父,皈依佛门。在佛学这方面,他就开始有所研究了,经常琢磨琢磨这些事。他经常说:“真是奇怪啊,大师怎么知道的我姓李?咱们谁也没和他说啊。”从打那以后,我先生就开始相信这个了。后来他也认了个师父,平常就给他讲讲。他还跟我说过这个问题,他说:“有的事吧,随缘顺其自然,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你自己得思考。”我觉得他这个考虑得挺对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