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
字号

风雨烟云七十载--王正真居士回忆录 第31节

点击:

中医号脉

后来我就拿了一个热水袋想给他敷一敷,结果发现他腿上的筋都蹦起来了,两边肌腱也都鼓起来了,透明了。我轻轻加热给他揉,后来点穴,我问他:“你到底干什么了,怎么累到这个程度啊?”他说:“王姨我跟你说吧,我跳了一宿的舞,我一看身体不行了,连家都没回,直接上您这来了。”我说:“你干什么跳一宿舞?”他说:“我们在那玩儿,也不知道谁给我下了药,他们吃的摇头丸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我把那个喝完了以后情不自禁地到舞池里边得瑟去了。”他当时的情况真是特别严重,在我那儿足足呆了一天,后来睡着了,醒了之后才感觉稍微好一点儿。

我那儿经常会有一些老顾客回来找我,有个公安局的小伙子叫王伟,有一天早上夹着包去我们店里,问:“那个王大夫来了没有。”当时我还没去呢,他就在那儿等着我,等我到了以后,他就说:“王姨你来了,快点的,可了不得了。”我说:“你怎么了?”他就告诉我他那脖子扭了,睡醒觉之后就怎么也动不了了。像这样的还有很多,我一般都是通过点穴给他们治疗。

那个时候我就管穴位上的事儿,还有按摩,别的我不管,每接待一个客人有一定的提成。那个年代,做足疗才十块钱,我们能提成五块钱,不像现在,做一次足疗得三四十,甚至五六十块钱。

我在老年大学的时候,身体就逐渐好转起来了,确切地说应该是从我念《金刚经》开始,《金刚经》就是强身健体的,后来还念过《佛说天地八阳神咒经》,是可以保佑人们健康吉祥的。

我每天在那儿干足疗,干到一定程度,感觉自己累了就不干了,就算顾客找我做我也不做了。不过那些顾客都挺理解的,如果我说不做了,那我的顾客肯定会说:“王大夫今天累了不做了,不做了就拉倒吧,改天再来。”一般情况下,我一天做十个就不做了。因为如果十个都做完以后,我就已经有点累了。每天来找我做的人很多,所以做完十个我就走,不在那呆着了,在那呆着顾客就还得让我做。

之后2002年,我先生身体不好,我们小孙女说:“奶奶呀,我说你别上班了,你看我爷爷多可怜啊,你不在家,我要是再不来的话,就他一个人在家。”那样的一句话把我点醒之后,我就不再上班了,回家陪着我先生,一年之后他也就去世了。当时那个足疗店的老板还挺不舍得我的,但是那也没办法,谁叫我们家当时有病人呢,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对先生的快乐回忆

前生500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总在想,能够共度大半生时光的我跟我先生,前世的因缘得有多大?

我先生平时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除了打打麻将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他打麻将经常输,但还是愿意玩儿。可是他跟别人不玩,只跟自己的孩子玩玩,因为他觉得我们家也没那么多钱可以让他输,于是他就只跟自己的孩子玩儿,当然了,还有弟弟妹妹,所以说,他那个人其实特别有自知之明。我先生会喝酒,可是从来都没喝醉过,他向来都是多了也不喝,只二两。我先生退休以后,我们家儿子女儿、弟弟妹妹周末的时候经常来我们家,陪我先生打一会儿麻将,别的他们也不玩儿。我先生虽然经常输,但是他还挺高兴,用他的话说:“人家上咱这儿玩儿来了,那我就得输,这样人家赢了下次还会再来。”他考虑问题的方法可有意思了。

在我爸爸故去之后,我这个大姐就是最大了,所以弟弟妹妹过年过节的时候都带着孩子到我们家来,除了我小妹妹和小弟弟家是三口人以外,其他的弟弟妹妹家都是五口人。那么多人全都来我们家,我先生从来都没提出过什么异议。甚至他都是提前就打电话叫他们来:“老妹儿,赶紧过来啊。”人家要是问需要买什么的话,他从来都是说:“什么都不用买,直接过来就行。”我先生这个人特别风趣,做事儿特别让人尊敬,而我弟弟妹妹也都是把他当成第二个爸爸一样看待。

2000年的春节,他说:“每年过春节,都给孩子压岁钱。今年我得换个方式。”我一看,敢情他买了很多的彩纸,每张上面都写上一个谜语,大概有二三十个。等到大年三十晚上的时候他就说:“宣布一件事儿啊,今天谁猜对谜语,我就给谁十块钱,要是猜不着,那可就一分钱都没有了。”那年的春节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可能是心血来潮,大家玩儿得都特别开心。后来我先生也不管我叫老伴儿了,管我叫老哙,我就问他什么事儿,他说:“今天这个钱我拿着,你就跟我看看谁猜对没有,要是有猜对了的,我就给压岁钱。”后来是我小妹妹猜得最多,她猜到了好几个,还有就是我们家女婿猜到了两个,其他人谁也没猜到。我们大孙女就说:“爷爷,我猜不到怎么办?”结果我先生说:“猜不着就猜不着,那就没有压岁钱了。”我大孙女就不干了,就联合着我外孙女两个人上来抢,愣是把我们家先生给“抢”了。

那年的春节是过得最有意思的一年,我先生特别高兴,把他给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可是在那三年之后,我先生就走了。

先生的离去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无相为体,相用无穷。2003年,我先生病逝了,对我的打击特别大,也只有佛法能够逐渐缓解我心中的痛。

我先生有糖尿病很多年了,大概在1988年的时候,我先生还在“一汽微型车厂”工作。因为那个时候全国各地买车都有专门的供应点儿,所以他就去查账了。他查账到哪个单位,哪个单位招待他,都是好吃好喝的。后来他去了上海,那个时候上海刚好流行甲肝①,是传染性的,他就感染了那个病。

我先生去上海的时候,刚好快要到元旦了,起初他还不知道自己是生了什么病,总是觉得恶心想吐,还总是乏力,他就去当地的医院看病。这一看不要紧,诊断出是甲肝,医院要安排他住院。他后来跟我说,医生让他住院的时候,他想这都快到元旦了,马上过节了,如果住院,我肯定得过去上海,家里的孩子怎么办?于是他就要求出院回家,最终他是被人家用飞机带回来的,回到吉林市以后就直接送到吉林市四六五医院去了。

我还记得当时是他们单位的一个姓王的小伙子来家里接我去医院看我先生,他说:“嫂子啊,我来接您了。”我就问他接我干什么,他跟我说:“大哥在医院呢,我接您过去。您别害怕,没什么事儿。”说是让我别担心别害怕,可是我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呢?那毕竟是我先生啊。我说:“没什么事儿怎么就跑医院去了呢?他到底得的什么病?”那个小伙子挺调皮的,爱说笑,说:“真没什么事儿,大哥就是在那儿吃东西吃坏了,谁让他馋呢?”后来我们去了医院,一直到我见到他我才知道,他得的是甲肝,眼睛都已经变黄了。

我在医院照顾他,刚开始的时候他是甲肝,好不容易肝炎好了,却又发现他得了糖尿病。我先生原先身体特别棒,从来没得过什么病,就连感冒发烧之类的病都没怎么得过,可不知道怎么就得上了糖尿病。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在医院陪他看电视,他突然跟我说:“老伴儿,坏了,我怎么看电视都是红色的呢?”我跟他说:“那我明天去跟医生说,让他给你看看这眼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第二天,我一早去跟医生说了,检查完之后,医生说我先生得了糖尿病,而且他当时的数值已经非常高,正常应该是在6到7之间,而我先生是16点儿多了,已经非常严重了。我记得当时我先生还当没事儿似的,嚷嚷着要出院,我跟他说:“你别出院了,人家都不让你动,说是移动可能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