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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歌--宿世芳回忆录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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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12月30日晚上,我和刘钢结婚典礼在部里办公大厅举行。来参加典礼的有一百多位,内司、外司、办公厅都有人参加。其中还有许多位领导人,叶季壮部长、姚依林副部长、胡仁奎主任、林海云司长、王晓楼校长、周彬处长、张光斗处长、王延龄处长、牛得清处长等等都来参加了。来宾都在一块高70公分,宽45公分的长方形粉红色丝绸上签名留念。粉红绸布的顶端用毛笔繁体字写有“刘钢、宿世芳同志结婚纪念”,下面的方绸上写满了人名。几十年后,当我展开这方绸布看到这些人名时,我仿佛又回到了建国之初那种激情燃烧的岁月,只不过,绸布上签名的不少人已离开人世。

1956 年五一,宿世芳(右)和夫人刘钢摄于紫竹院

在我和刘钢结婚的典礼大会上,证婚人讲话,我和刘钢分别讲话,表示对大家感谢,并欢迎大家到我们的新房做客。之后就开始跳舞。音乐响起,大家都翩翩起舞。林海云司长则用他的“奔驰”轿车先送我们俩回到刚刚分到的一间新房,新房在东单大华电影院对面外司宿舍二楼。据说舞会到夜里12点才结束。

为我们办理婚事的刘德绥、陆墨姝等人忙前忙后,并用大家送的礼金买了茶壶、茶碗、洗脸盆等。多年来我们俩一直对他们心存感激。

中央贸易部成立后,第一次举办这样的婚礼大会,在当时供给制的条件下,我们非常节俭。婚礼时,刘钢穿的是一身新发的棉衣,我穿的是一身藏青色呢子中山装,也叫“科长服”。这套中山装是这年冬季,部里给科长以上的干部都发一身呢料,统一制装的,手工费由自己承担。我这身中山装刚做好就派上了最重要的用场。可惜的是,当时没有照一张结婚照片留作纪念。那时,岳父岳母送给我们俩两条用过的毛毯。这毛毯用了几十年,现在还在使用。

新婚后回老家过年

我和刘钢在阳历年结婚,阴历年就一起回曲阳老家过春节。

1951年2月6日是阴历大年初一,我们和四位在京工作的同乡商量好一块回曲阳老家过年。那时杨月华、杨进科、张欣三也都在外司工作,杨时修在北京市工作,我们一行六人于2月3日晚上在前门车站坐火车回曲阳。2月4日黎明,火车到达定县。下车后我们六人雇一辆马车直奔曲阳。定县距曲阳60华里,中午才到曲阳文德村。张欣三和杨进科是该村人,他们俩下车回家。杨时修也是文德人,他用家里的一辆马车先送杨月华到她的老家东河流村,然后驾车西行,经过曲阳县城送我和刘钢到杨家庄村。这时太阳已快落山了。杨时修是我继母的表弟,他和继母寒喧了几句,就赶着大车回文德村了。

回到家里,父亲、继母和小弟盘洲见我们回来都喜出望外。村里乡亲们听说我带着新婚妻子回村,也都来家里看望。来看热闹的人多数是妇女小孩,他们见大城市来的人都很稀罕,不停地问这问那。刘钢反问一个女孩子:“你有对象吗?”那个女孩儿一害羞,竟然哭了。几个村干部们还来到家里,父亲欢喜地用烟卷和茶水招待。一下午家里热闹非凡,继母忙前忙后地招待乡亲们。

晚上,我和刘钢住在东配房,九岁的弟弟盘洲给我们把炕烧热,还放了一个尿盆,倒也方便。我们俩一路劳累,睡在热炕头上,觉得新鲜又解乏,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2月6日是大年初一,按照乡下的风俗,我和刘钢去拜望长辈们和堂兄堂嫂。初二上午,我们去路家庄看望堂姐兰竹。初二下午,我们留在家里,刘钢和我父母拉家常。初三,因为要回京拜望岳父岳母,我和刘钢就辞别了父母回北京了。

因为那是我结婚后第一次回老家,也是刘钢首次见到公婆,这次经历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时过60年,我还能回忆起当年的一些情景。

养儿育女

我和刘钢在结婚证书上写的年龄“宿世芳22岁,刘钢21岁”都是虚岁,实际上我们俩那年都是20周岁,我比刘钢只大一个月零三天。

我的生日是1929年12月20日,刘钢的生日是1931年2月8日。

我们结婚后还曾约定不生子,后来发现那是错误的。结婚了,就是一个家庭,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就应该养育子女。

1951年10月19日(农历辛卯年九月十九日),妻子顺利生下一个女孩。女儿的外公为她起名“圆圆”,取圆圆无缺的意思。宿圆圆属兔。

时隔四年,我们的第二个女儿出生。她是在家里由街道的医生给接生的,也比较顺利。当时我们住东单中椅子胡同三号。孩子的外婆为她起名叫“宿虹”,具体的出生时间是1955年5月6日(农历乙未年闰三月十五日),属羊。

儿女四人 摄于1970 年 (从左至右)前排:宿达、宿迟 ,后排:宿圆圆、宿虹

又隔一年半,1957年1月23日(农历丙申年腊月二十三日)妻子生下一个男孩,属猴。这孩子是在医院顺产的。因为是男孩,我给他起名叫宿迟。“迟”字叫起来顺口、响亮。他外婆说,叫“迟”是嫌他来迟了。当爸爸的总喜欢男孩,所以外婆这么说似乎也不无道理。

1964年初,小儿子出生。我给他起名叫宿达。“迟”字有“走之”的意思,“达”字也有“走之”的意思,这样可以让兄弟俩的名字连着。他外婆说,叫“达”是因为达到了目的,这话其实也有道理。这个孩子的生日是1964年2月23日(农历甲辰年正月十一日),属龙。也是在医院顺产的。

儿女小时候的趣事

我和妻子结婚十四年后,生育了两女两男。多年来我们虽然一直雇保姆对孩子看管照顾,但是最受累的还是当母亲的。刘钢为养育四个孩子含辛茹苦,费心操劳,堪称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孩子们小的时候也给我们做父母的带来了说不完的欢乐。

我们的两个女儿都很聪明,继承了她们母亲的优秀基因,有些地方还超过了她们的母亲。

我记得圆圆上中学的时候,看了一场电影叫《海盗》,回到家她就凭着记忆把《海盗》的故事情节写成了一篇叙事文,送给我看。当时我已从“五七干校”回京,分配到海关局工作。每天在外贸部大院参加挖地道的劳动,以响应毛主席“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号召。在劳动中间休息时,我就给一起劳动的同志们讲《海盗》的故事。因为圆圆记录得齐全,我讲起来很生动,听的人都入了迷。我们劳动了三天,就讲了三天的故事,劳动结束后,大家都说劳动故事双丰收。

1976年冬天,我参加中央工作组在上海的工作。外贸部派我和其他同志清理上海市财贸组、上海市外贸局和上海海关三个单位里与“四人帮”有关的人和事。1977年1月8日是周恩来总理逝世一周年纪念日,就在这个时候,小虹从北京抄写了一首悼念总理的长诗,寄给我看。诗文言简意赅,叙述了周总理一生的功绩,但用词生动深刻,十分感人,我读后还掉了眼泪。

我们外贸部在上海的五个同志都传看了这首长诗。诗文落款没有署名,我们都认为是叶剑英元帅所写,因为只有像他这样位高权重,了解总理的人才能写出这样主旨高远、气势恢宏、情真意切、催人泪下的诗。大家还夸奖小虹抄录的诗有水平,字也写得好。后来我们回到北京后,郑拓彬副部长还专门问了叶剑英元帅在外贸部工作的女儿,让她回家问一问,这首诗是否是叶帅的作品。但问了后,答复是否定的。这首未具名的诗我曾抄录在一个本子上,可惜后来没有找见,不能满足现在重新阅读的需要,不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