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像清泉在心中流淌
从建厂开始,在中俄双方人员的共同努力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即1992年5月6日,第一批高档床垫就生产出来了,首战告捷!车间里一片欢腾。中俄两方的工作人员,特别是工人们,大家兴奋得彼此拥抱,热烈庆贺这团结奋战的成果。
接着,5月17日是第二批。第一批主要是以中国师傅们为主制成的,第二批俄国“徒弟”上阵,除主要工序由中方把关外,其他都是俄国工人亲手完成的。抽检结果产品质量已达标,可以出厂。这下可乐坏了俄罗斯的姑娘和小伙子们,要知道他们可就学了一个多月啊!
双方总经理对这一成果也十分满意,决定放假两天,并派人陪同中国同志到戈尔诺—阿尔泰斯克玩两天,回来就开庆功会,然后再研究下一阶段的工作。
就这样,在阿龙总经理的倡议下,我们到阿尔泰美美地玩了两天。
20号晚6点在住地一层的餐厅里,我们举行了隆重的表彰大会,接着会餐联欢。
会餐的菜谱是由中俄双方的厨师共同制定的。他们要亲自下厨,各显神通。中方的安师傅上了12道中国热菜和8个凉盘,俄方女厨师、胖胖的塔玛拉不甘示弱,拌了6大盘不同口味的沙拉,还做了烧牛排、肉饼、红菜汤、奶油豌豆汤等俄罗斯大菜。老板们为大家备好了酒——伏特加、葡萄酒、香槟,还有啤酒。
俄国人无论男女都喜欢喝酒,桌上摆了好酒好菜,会议刚完大家就都不客气地吃了起来。除了双方总经理和王女士坐在主桌外,其他人随便坐。我注意到双方有师徒关系的如高级技师桂德喜与瓦洛佳、杨春富与彼得、高波与米沙、缝纫组组长女技师史力与女孩达沙、奥克杉娜都分别坐到了一起。他们语言不通就用手互相比划着,敬酒夹菜,有说有笑,气氛十分活跃。为了便于双方交流,我主动穿梭在各桌之间。我成了“香饽饽”,谁都希望我在他们那里多停留一会。
席间,隔壁楼的两个小女孩到餐厅找我,出门一看,她俩手捧着两束丁香花,一束白的、一束紫的,说要送给我和史力。她们是常到我宿舍来玩的小朋友,知道我喜欢丁香,所以专门采来送我。我真是高兴极了,忙把她俩让到餐厅桌前,找个位置让她们坐下来跟着大家一块吃。
这是两个多么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啊,长得都那么姣好。难怪人们都说这里和我国苏杭地区一样出美女。可不是,眼前这两个小姑娘长得都像芭比娃娃那样漂亮,令人疼爱。
我手捧着鲜花,心情激动。她们的热情、真诚怎能不令人感动?我嗅着花香,心里默记着这友谊、这深情。
餐厅里越来越热闹,不仅有祝酒声,还伴有歌声。当打开录放机放音乐时,俄罗斯的小伙子、姑娘们开始舞动起来,并邀请中国同伴一起跳。中国小伙子腼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是热情泼辣的俄国姑娘硬是把杨春富和高波拉出来,同她们跳了起来。其他人逐渐被周围环境所感染,也随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
就这样,在和谐欢快的氛围中,中俄双方人员加深了彼此的了解和友谊。
隔一日,莫斯科来电,中福公司要求我立刻返回莫斯科接受新的任务。我匆匆打点行装准备尽快启程。
5月23日上午9点,厂里派车把我送到火车站。在我候车的时候,没想到来了二十多个朋友,他们还带着礼物,自发地到车站为我送行。几个中国工人师傅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你不仅在工作中,而且在生活上给我们以亲人般的关怀和热情帮助,我们很感激你,而且永远不会忘记……”俄国朋友也说了许多友好真诚的惜别话语。
他们的真情、他们的话语、他们的友谊,像一股清泉永远在我心中流淌。
拥抱你,亚速海
到刻赤友人家做客
位于俄罗斯西南,跨黑海与亚速海之间的克里木半岛,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这里也是过去兵家必争之地的军事要冲,而刻赤则是半岛尖上的一座灯塔。
据说,刻赤本是一个渔村,它西临黑海、东依亚速海,三面环水,后来发展成一个拥有17万人口的海滨城市。那里常年雨水充足,树木、花草各类植物应有尽有。尤其是果树,家家门前、大街小巷到处可见。我们就是在枝繁叶茂、百果飘香的季节,去刻赤访友,并造访了这座美丽的城市。
1993年7月10日晚,我们从莫斯科库尔斯克火车站出发,于翌日午夜抵金桂。金桂是克里木半岛的中心城市,交通发达,由莫斯科南下或由南向北的铁路线大多都要经过这里。我们在金桂车站等了两个多小时,才于凌晨1点40分乘上去刻赤的列车。列车车厢很干净,人人都有铺位。我们于当日早晨8点整抵达目的地刻赤。
去布达佩斯的列车上
说起我们要拜访的朋友伊万,还得从1991年开往布达佩斯的列车上谈起。那年5月,我刚来莫斯科不久,约好利用几天假期去匈牙利一游。那时我们的公务护照去东欧是免签的,且乘火车价格十分便宜。在上车对号入座时才发现,我和苏联人——两个姑娘、一个中年男子在一个包厢里。在3天3夜的旅途中,我们彼此熟悉了,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后来竟成为了朋友。
这男子叫伊万.潘切列耶维奇。他两岁丧父,父亲是在二战中阵亡的。姐弟两人靠母亲一人养大。他母亲是位勤劳善良、刚强乐观又很有天赋的农村妇女且能歌善舞。村里开晚会时,她总是唱主角,独舞或领唱,深受乡亲们的欢迎。伊万是刻赤人,在海边长大。由于家境贫寒,他很小就在渔船上帮工。他肯吃苦,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游泳又游得好,人也机灵,15岁就被当地政府选中成了一名海上救护队员。后来,他参军了,在火箭部队服役3年。返乡时,母亲已病故,姐姐也已出嫁,他无依无靠。
在悲痛中,伊万发愤图强。最初,当清洁工,早晨三四点钟就起床扫马路、倒垃极……经过不懈努力,硬是给自己开辟了新天地。他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在造船厂当技术员的像样工作,但他仍不满足。于是他一面工作,一面利用业余时间学习。经过4年的努力,他获得了大学本科毕业证书,成为了技术骨干。
1968年,伊万应邀调赴秋明地区开发大油田。我们相识时,他已是该地区苏尔古特市某石化厂的总工程师。他是去匈牙利落实一个贸易项目,同包厢的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是他妻子的侄女,另一个是侄女的女友。她们想借机去旅游,也顺便做点小生意。伊万很健壮,是业余拳击手。
他有1.78米的个头,淡黄色的头发,红红的脸膛棱角鲜明,额头很宽,眼晴不大却很有神,总之,是位很有个性的典型俄罗斯人。我们最初交谈的话题是从他曾服役的火箭军部队开始的。我在空军、在航空航天领域工作多年,因此我们谈得很投机,很快找到了共同点。列车行驶快到目的地时,我们几乎已成了老朋友。他告诉我,虽多年不在刻赤工作,但那里有他唯一的亲人姐姐,有他自己的房子,他每年夏季都要携妻儿回到那里度假。伊万说,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值得去看一看。
他边说边提出邀请,并找来纸画了地形图,写下他家在刻赤的详细地址和他姐姐的名字、住址、电话。他的心像一团火,他的话真诚感人使你无法回绝。我又是一个极爱旅游的人,于是我接受了他的盛情邀请,说好在夏季与他一家人在刻赤见面。可是一拖就是两年,直到1993年我们才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