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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为您--献给爱妻黄环爱女士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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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三驾马车,事业、家庭和健康要平衡与协调,因为有了环爱在背后的默默奉献,让我在工作岗位上游刃有余,心无旁鹜地去为自己的梦想奋斗。其实不是我自己有多么强大,而是我背后的人的非常伟大! 

2009年,黄环爱(右)为外孙邓睿智(左),在印尼家中理发

2009年,黄环爱(右)为丈夫李治良(左),在印尼家中理发

2009年,黄环爱(左)为外孙在家中讲故事

这个大屋子是属于我与妻子的爱巢,两个人共同的家,那一砖一瓦、一树一花,都是我们共同携手去打造的小天地。平时,我是个不大爱出门的男人,总是喜欢在家里拉着环爱一同做家务。她熨衣服,我叠衣服;她打扫,我提水;她做饭,我洗碗……多少年来,我都像个任性的孩子,喜欢拉着环爱一起做事情,每每看到那亲切熟悉的脸庞,身上就有了无穷的力量,希望家里的家务永远不要干完,这样,我就有耍赖的权利,拉着她一起干干活、说说话。

恶毒的谣言

原本我有意向学习心脏专科,但医科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年龄限制,当时我已经过了35岁的界线,让我备感无力。此时与我一同搭档许久的分院副院长的一个建议,让我又再次开启了希望的航船。

他建议我如果真的喜欢救人的话,那么可以当一位出色的医院管理人,这样就可以指挥更多的医生来拯救生命。经过他这么一点拨,我顿时豁然开朗,救人的活不一定要亲力亲为,把整体治疗小组安排好,让他们更好地救助病人,岂不是从根本上解决了很多问题。于是我决定在印尼爱朗卡大学攻读医院管理硕士。

1996年,我刚刚找到方向,正值顺风顺水,但噩耗很快就接踵而至。当全家人刚刚过上几年安稳日子的时候,却偏偏让我最小的孩子得上了淋巴癌。当时12岁的他刚刚小学毕业,突然有一天开始高烧不止,我即刻把他送入医院的抢救室,集合十多位专家共同为孩子会诊。但是过了许久,会诊都没有结论,看见孩子就这么一直发着高烧,我和环爱不断地揪着心,妻子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欢笑,湿润的眼眶不断地涌出悲伤的泪水。心碎了,我还从未见过妻子的意志顷刻间倒下的神情。随即我进入会诊室,对着一群医生说:“我要把孩子送到新加坡去!”其实不是我们这边医生的学识不够,而是新加坡的设备远比我们这边的先进。

就这样,我带上了重病中的小儿子来到了新加坡治病。新加坡的医疗费用十分昂贵,在出发的前一个晚上,我的一位干姐姐过来,询问我医疗费用的事情,我十分清楚手里的这些钱根本不够支付孩子治疗费用,甚至无法支撑过一个星期。她顿时哭了起来,用颤抖的手塞给我一个红包,那里面的钱虽然不是很多,但如雪中送炭,实在让我感激万分。

但是生活的现实却从来不会同情那些面临困难的人,这世间受挫折的人太多太多了。孩子在新加坡最初还是没有被检查出什么病,没有办法,只有无穷无止地治疗,才能稍稍缓解病痛的折磨。看着那小小的身体在微微地抖动着,苍白的脸颊,紧皱的眉头,身为医生的我深知这种病痛一旦发作起来是多么地要命,我的小宝贝真的很勇敢。但是小小的他,却只是躺在病床上缩成一团,强忍住那翻江倒海般的痛,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守护在他的身边,我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能,不能为自己的孩子治好病,不能够替他止疼,我是一个没有用的父亲……手上的钱渐渐地少去,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向那边的医生提出回去的请求。医生在听过我的情况后,竟然以出厂的价格卖给我用药。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孩子的病因依旧没有着落,于是我带着孩子转到了新加坡的国立医院,即国家中央医院,在那里终于被确诊了。听到那个结果的时候,我顿时无比地惊慌,原来是最毒最可恶的淋巴癌!天顿时昏暗了下来,世界真的倾塌了。我屏住了呼吸,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加油,为了孩子,为了环爱,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后来,我在悄无声息中把孩子带回了家,在我工作的医院为孩子继续化疗。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么做其实是无益的。但让妻子能多看到一天小宝贝的脸,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还是好的。那段日子,环爱天天都哭成了泪人,守在孩子的病床边,就这么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三个星期后的那一天,小宝贝最终还是微笑着告别了人世。

他走的时候,因为做了太长时间的化疗,那浓密的黑发早已脱落了。那天,妻子守着空空的床很久很久,没有哭,没有悲伤,一切都是那般的寂静。世界停止了转动,大地的悲鸣在逐渐地响彻于天际。倦鸟归了巢,我们的小宝贝回到了天父的怀抱。

就在全家还未从悲痛中渐渐走出之时,医院里却开始谣传起我为了争取自己的地位,而去找了巫师,巫师告诉我高升的条件,就是要用家里的一口人的性命作为交换,而我的儿子就是我高升的砝码!当我听到竟然有这样无耻的谣言时,真是有一种万劫不复的悲伤之感。我对于地位向来淡漠,这个谣言却是对我病逝孩子的最大诋毁,他还那么小就去了天家,那些恶意传谣的人,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呢!

我特别喜欢小孩子。在家里,我时常牵着女儿的手入睡,就好似她是我的第二个爱人。在分院工作的时候,儿科的小孩子是最喜欢让我抱着的,他们总会嘟着可爱的小嘴,使劲贴向我的脸,然后撒娇地说:“抱我,抱我!”那一双双清澈无比的大眼睛,用最简单的话语,最质朴的动作,把世间一切的尘土都统统地扫去了。这个世界,顷刻间就变得干净了。

作为一名最普通的医生,我只不过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能够帮助病人的,我尽力去满足。没想到如此简单的想法,到最后却被泼上一盆俗不可耐的脏水。沉默,是最好的回应武器。

融入“为善最乐小组”

1999年的一天,我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当时,他用哽咽地声音向我诉说,他组织了一个个人性质的济贫活动,名叫“为善最乐小组”。昨天他在TambakBayan组屋看到了一位正在忍受贫困与病痛的病人,当看到这位可怜的人时,他顿时心生相救之意,尔后问过相识的几位医生,但他们却不愿伸出援手。在无奈之下他想到了我,希望我可以以此帮助这些可怜的人。“用我的介绍信去你门诊处求诊,可以半价优待吗?”他十分诚恳地询问,我即刻回答:“凭你的介绍信,一律免收诊费。”这是我一贯的从医原则,帮助困苦的人摆脱病魔的纠缠,于是我就此开始融入了“为善最乐小组”。

这个小组并不属于团社的组织,它没有组织、没有章程、没有会员,仅仅只凭借着个人的一股坚持的意志,同时这个小组更得到许多好心人的支持。

在2001年,我为“小组”的病人进行了第一次大手术性质的治疗,这个义行感动了在天主教医院外科挂牌的林医生,随后他亲自来到中华医院参与手术。这种充满善意的现象,在印尼的医界是并不常有的,何况是慈善性的义诊?!这样的行为引起部分社会人士的不满,指责“小组”以借行善的名义来诈骗捐款。其实,他们并不了解“小组”自身的相关规定,它对经济来源有“三不”规则,即第一,不开口募捐;第二,不上门收钱(“小组”规定需要捐款人自动通过银行汇款);第三,不接受有条件性或是来历不明的款项。虽然这样的规定看着有些太过刻板,但“小组”收到的善款却越来越多,这其中的捐款人多数是贵妇人(没有任何名流在内)。于是,在部分社会压力之下,我们的援手依旧伸向更广阔的地区,全泗水、超宗教、超祖籍的华裔贫病交迫者也在我们义诊的范围。同时,我也联合了中华医院的几位专科医生随时合作义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