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来自工作上的压力依旧愈加增多,各种会议、讨论会、国际合作、重要人士的手术等等,让我越来越怀念家里那一方与环爱的小天地。总想着忙过了一段时间,要好好地给自己放个大假,陪陪家中的那个总是给予我温暖的人。
12月,我作为泗水中华医院的院方代表,带着两位病人去新加坡及佛山治疗。其中一位病人郑先生,身患冠心病,兼有肾脏病、糖尿病等综合病症,身体十分虚弱,所以我们当即决定让他在离印尼较近的新加坡国大医院进行心脏搭桥手术。另外一位病人王理事,疑是患上胰腺癌,而佛山第一人民医院是中国最先进的医院之一,那里有最精确的侦查肿瘤的医疗仪器(PET),还有同样先进的CT、MRI、USG等诊断仪器。此外,佛山第一人民医院还结合传统的中医疗法,使得治疗效果十分显著。
我们先陪伴郑先生及其家属到新加坡国大医院。医生们为郑先生仔细地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验血、器官检查、控制血糖等等体检程序后,第五天,医生就很成功地为郑先生进行手术。那时,我有幸被著名的心脏外科医生李俊能教授邀请进入手术室,参观搭桥手术的全过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自然求之不得,恐怕这就是作为医生的憧憬之感吧!但万万想不到的是,仅仅在三个星期后,我也遭到同样的命运——被“开膛剖胸”,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我在新加坡陪郑先生度过了术后危险期,又再次乘机与王理事赶到广东佛山市。到达医院后,谭院长马上为王理事安排,由肝胆胰专科彭翔医生为其做仔细的检查,并由内分泌专科栾晓军博士以及放射科主任组成医疗小组,共同仔细研究病情,再经过精细的PET、CT扫描、MRI、USG等检查,结果欣喜地肯定此病并非癌症。经过数日中西医结合治疗后,王理事获准离院回泗水疗养。
11月30日,我与王理事离开广州,再按行程回新加坡接郑先生一同返回泗水。
在佛山时,正值深冬时节,外面寒风刺骨,每天我都会在风景秀美的佛山医院,来来回回徒步行走。这是我几十年来每日必做的运动,对身体健康相当有益。但可能由于早餐吃得太饱的缘故,即时引发了四种易发冠心病的因素,运动、饮食、情绪和受冷风。在运动的过程中,我开始觉得下颔被紧扼似的,十分不舒服,作为医生的我意识到莫非是冠心病的迹象?于是我趁着还在佛山医院之便,请谭院长为我做了TREADMAIL(平板)体检,虽然结果还不错,达到了12METS(近于运动员的心检标准),但随后又出现缺血缺氧的迹象。
当心脏专科主任为我开了药方,并问我要不要继续作进一步的检查的时候,我考虑到此时已经离开印尼许久了,若靠吃药就能复元,何妨不这么做呢?我想待回到印尼后,再做进一步的检查。想着家中日夜想念的环爱,当时我已归心似箭了,于是就做了返回泗水的决定。
想不到抵达新加坡之后,不适之感加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又再次请林廷庭教授为我作了血管造影,以便获得更详细的病情报告。果然经检查后,证实我有三条冠状动脉几近阻塞,分别为98%、95%、93%的大范围的不畅通,医生即刻规劝我及时进行搭桥手术,否则迟了会有猝死的危险。此时现实已经不容我先回印尼做准备了。
乱了,一切都太过混乱,事发得如此突然、如此之快,只好让两位病人携其家属先回到印尼,而我也在仓促间无奈地做了开刀的决定,另一方面通知妻儿前赶来医院签字。就这样,几天后我进入手术室,做了长达6个半小时的心脏搭桥手术,那时的感觉似在生死边缘不断地徘徊,心里空洞万分,没有见到那熟悉的面孔,拉起环爱的手,我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万幸的是,手术完成得很顺利。我只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返回印尼泗水了。
其实环爱在手术室外的焦躁不安,我真的可以感觉得到,几十年相伴的岁月,早已让我与她心连着心,筋连着筋,很喜欢和她十指交叉的幸福感。记得小时候老人们都会说,相恋的人十指交叉连着筋,下辈子还会相遇,还会做夫妻。所以在不经意之间,这已经成为了我们相互间依偎在一起的习惯。
写一篇《当医生变成病人》,是环爱与我为感谢在我生病期间前来拜访与问候的众多友人而写,感谢他们在繁忙之余,能够前来看望我这个不足之人,也请更多专注于事业的人们多多关注自己的身体,保持自己的健康。这样,才是对于自己家人最好的礼物。
流言
多年的医生职业生涯,让我逐渐形成了属于自己的工作习惯与方法,冷静地对待问题,随时愿意和员工相互倾听和沟通,鼓励与帮助他们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我的员工从不仅仅把我当作领导来看待,同时也看作朋友、亲人、知己,我不断地在这几个身份中转换着。看到那一张张洋溢着青春与自由的脸庞,我的心也不自觉地“返老还童”了,似回到了我曾经的少年时代,那皱眉的思索、期待的眼神,都是如此的熟悉与怀念。曾经在某一刻,我也是像他们那样有过对未来的紧张与不安,对征途坎坷的困惑。所以我从心里愿意帮助那些可爱的孩子们,走过成长初期的迷途。
但是随着我事业的逐渐发展,关于我的办公室恋情的流言却在此起彼伏地涌出。这些都让我十分不解。一心只想把医院做大做强,让中华医院可以走上国际化的道路,却没有想到会因此招致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医院本就是人多嘴杂的地方,流言很快就传到了环爱的耳朵里,当时她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任何指责。与往常一样,当我拖着沉重的身心回到那个温馨的家,饭还是热的,水还是热的,衣服被叠得平齐规整,那熟悉的人依旧崭露出温和的容颜,与我聊聊工作,诉诉人生。
几十年风雨的路,我们一直都是并肩走着,手挽着手,彼此深深一笑,用信任编织着属于我们自己的“爱巢”,于家于心皆如此。
中华医院院长
2004年,经过长时间的埋头工作,并且因为2002年开始与国外的一些合作,医院在国际上的影响愈加广泛,多次获得国内外的嘉奖,名声日渐远播。这些都是对我开展医院国际合作方面的肯定。于是在这一年,经过医院相关人员的一致推荐,我被提升为泗水中华医院院长,开始了我更加繁忙的工作。
院长工作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整个医院的利益得失,所以我更加重视自己的工作,经常早来晚走,甚至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医院未来的发展道路上,时常会在国内外飞来飞去,参加各种医学研讨会、社会活动、学术演讲等,为医院的长久发展倾入全部精力,但却很少有时间去关心家里人。环爱对此并没有抱怨,依旧用平实的话语与我倾谈,聊聊工作,谈谈家事,诉诉心情,就在属于我们两个的小天地里,静静地守护着对方早已繁重的心,似骄阳下的一杯清水,不多,但却甘之如饴。
在此期间,我除了医院方面的管理事务,还会承担一些社会工作,如印尼东爪哇医院协会副主席、印尼东爪哇私家医院协会主席、印尼东爪哇医生协会理事、印尼东爪哇中印友好协会副主席、香港国际MECARE顾问、世界中医药学联合会中医特色诊疗研究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等。
2004年,李治良,摄于泗水中华医院
2009年,李治良在 中华医院印尼国庆庆祝仪式上,出任指挥官
2010年,李治良(右)与印尼陆军医疗部长拔库斯上校(左),在中华医院合影
2010年,李治良(左)与印尼陆军少将(右)在印尼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