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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长歌,战鹰翱翔--共和国的飞行员王新国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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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飞行之中,我最喜欢的是飞夜航。夜间飞行是一种独特的享受。夜航飞行的动作简单,不像白天,没有太复杂的东西,很简单,很轻松,就像夜间给人的感觉一样,静谧、安详,褪去白天所有的繁华,只剩下与本真的交流。

除了扫视仪表飞行,我还会有余暇的时间,这时我就可以看一下外面的星星,看一看飞机下面的流光异彩,因为飞机飞行速度很快,凡是有灯光的地方,瞬间流转十几公里,是很惊艳的一种美,就像北京夜晚的路,像灯海一样,一条条流光溢彩。是一种非常的享受。

除了夜航飞行,白天的飞行也带给我无尽的享受。我曾经到过大多数人都没到过的地方,我曾经飞到在沙漠里的那段长城边上,沿着它低空飞行,当时心里就在想,人类是如何到达这里,怎么建造出这段长城的?腾格里沙漠已经基本覆盖了长城,沙子跟长城已经几乎一般高,露出一点长城的边缘,就那么一直蜿蜒着,就在腾格里沙漠里一直蜿蜒,一直达到了嘉峪关,下面没有一条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我尽情地欣赏着祖国的风景,感受着历史的痕迹,听蜿蜒曲折的长城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欣赏祖国的美景,是一种享受。当飞到1.5万米的平流层时,再看地平线,天的尽头是光,明亮、圣洁,仿佛灵魂都被涤净。

从高空中看下面的景色是另一种感觉,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地区都成为了微型景观。我在飞行中见过的最美的景色,还是东部地区,要比我们部队那里美很多。我们那边是一片黄——山、沙漠、土,而在东部地区飞行的时候,上边就是蓝天,下面像是茸一样的一片,绿油油的,尤其是经过八百里秦川的时候,看到的多是大片的粮田,美不胜收,那感觉就如同我们在冬天突然看见一片草地一样,生机勃勃。

获得荣誉

 

1986年9月,王新国荣立二等功留影

空军部队提出的口号是:“飞行就是一切,一切为了飞行。”对于我们的飞行而言,安全是永远排在第一位的。我所在的飞行大队是一个有着优良传统的飞行大队,我们大队保证了连续23年的安全飞行,这在空军部队,甚至全国都是罕见的,能在这样一个飞行大队里成长,我感到十分自豪与荣耀。

在飞行大队中,我先后完成了复杂气象训练,双机攻击训练,夜航训练,还有螺旋训练,而且我作为螺旋师资先后荣立了个人二等功一次、个人三等功三次,获得三总部——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后勤部颁发的荣誉证书一份,还获得了一次集体二等功,集体三等功就数不胜数了。

我所在的飞行中队被评为优质飞行中队,我的学员考试都是优秀,作为中队长的我也做出了重要贡献,荣立个人三等功;歼击机飞行800小时的时候,达到了“三种气象能走、四种气象能飞”,荣立了另一个个人三等功。“三种气象能走”是指夜间气象、白天气象和复杂气象,我都能作战,“四种气象能飞”则指白天简单气象、白天复杂气象、夜间简单气象、夜间复杂气象都能升空作战,这是对空军战斗部队甲类飞行团提出的要求,即全天候飞行。还有一次三等功是由于我完成的三期丙班学员训练任务重、成绩突出而获得的。在安全飞行了1500小时后,我获得三总部授予的荣誉证书,同时荣立二等功。在全团举办庆功会上,我做了发言,当时我记得很清楚,我说了“一切从零开始”,1500小时,我没有发生过任何飞行事故,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征候,保证了飞行的安全。

除此之外,我还是空军一级飞行员。作为空军一级飞行员,首先要做到“三种气象能走,四种气象能飞”,其次要达到一定的飞行时间,再有一点就是不能出事,一定要保证飞行安全,哪怕出了一个小事故,都什么都评不上了。

我可以自豪地说:“二十年飞行,我培养了众多空军飞行员,战斗机飞行1900小时,初教6飞行100小时,一共是2000小时。”

对现在飞行事业的看法

离开飞行事业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关注着国家的飞行事业。

这些年,飞行事业发生了许多变化,第一个是飞行员的综合素质比我们那会儿高多了,当初我们是从中学毕业生里挑,现在是从过了高考录取分数线的大学生里面挑。首先智商就不一样,接受能力也强,知识丰富,更容易学好航天航空的理论知识。

第二个现在的飞机先进了,随着科技的进步飞机越来越先进,我认为现在我们国家飞行队伍更精良了,飞机的数量比原来更多,质量也更高。当时我们飞的飞机,歼-5、歼-6,都是光学瞄准器,都靠飞行员的眼睛来瞄准,现在都是雷达瞄准、激光测距了,激光一放出去以后,就马上测出距离,很快反映到计算机上,准确度大幅提高。而且我们过去的飞机一下只能瞄准一架,现在的飞机可以同时瞄准多个目标,依靠计算机在空中直接投射,空中一架飞机可以同时锁定多个目标。

再有是能够更早地发现敌人。过去要靠我们的眼睛来发现飞机,靠地面雷达指挥我们,现在有预警飞机。预警飞机的覆盖面可以达到几百公里,发现目标以后,通知飞行员,飞行员就可以有目的地在这儿等着。预警机的重要性太强了,获取制空权,提前去发现,科学技术的发展,真的是太重要了。

但是比起我那阵儿的飞行时间就少多了。因为现在飞行一小时代价更高,我们飞行一小时要花费五千元钱,现在飞一个小时就得上万元,甚至十万元。我们的轰-6飞机飞一个小时更不止十万元了。

看到现在的飞机越来越精准,越来越精良了,是真眼馋啊。廉颇老矣,感慨万千……

两次见面就结婚了

在飞行中,除了获得这么多的奖励之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出现在我的生命中,那就是我的妻子——刘雅清。

当时的飞行员无论是想找朋友,还是处对象都受到很大的局限,政审非常严格,要审三代,有很多飞行员找了四五个对象政审都不合格,甚至有的找的陆军医院的医生也不合格。我跟妻子是通过我舅舅的介绍才认识的。

我当时在甘肃武威,妻子是在天水,她所在的厂是北京开关厂的搬迁厂,我俩离得比较远。因为飞行员是不允许随便外出的,所以我们俩一直也没有机会见面,直到1976年的夏天,正赶上我们部队到四川灌县空军疗养院疗养,正好路过她们单位,才准备见一面。

飞行员管理是很严格的,在疗养院期间也是不允许外出的,我只能在疗养结束之后再去见她。给她打电报说:“我带一小竹筐给你,你在天水火车站底下那个‘天水’字底下等我。”我穿了身军装,拿一个小竹筐,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结果由于种种原因,推迟了我出疗养院的时间,当时没有现在这些通讯设备,什么电话手机都没有,所以已经没办法通知她了。但是,我经过天水站还是下车了,也没通知她,就直接摸到她们单位去了。走到她们单位附近的时候,我的心情那叫一个忐忑,我也从来没见过她长什么样,看过照片也早就忘了,我只知道她住在宿舍楼的四层。我就在那条公路上走,也巧了,她正往外探头,就看见一个穿军装、拿竹筐的人,她就直接喊了我的名字。当时我就愣住了,因为我看不见四层,心里像揣着个小兔子似的,走近她们工厂的大门,结果下来三个女的,都是她们宿舍的,我也认不出来,就想哪个是呢?一会儿又下来一个女的,当时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如同一首诗里写的一样:“天水相来好娇妻,一见钟情互连理。真爱日日述心事,互帮互学战天地。”真的是俩人一见面就感觉非常熟悉了,聊起北京的事儿也都非常地亲切。第一次见面后,我就返回了部队,后来我爱人还曾开玩笑说:“多亏我们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期间,我们就一直通信,那阵儿电报也不是很方便,我给她讲讲我在部队的情况,她再给我说说她工作上的情况,之后又见了一次面,与第一次一样,也是我在疗养院疗养后路过她那里,这是第二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