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年十一月初六(1987年12月26日),正赶上弟弟海山订亲,大摆了宴席,爱人也去了,饱食了一顿。当天晚上,母亲对我说:“据我看,你媳妇这两天就要生了,你去买点儿红糖搁在家里边,准备好。”
就在那天夜里快12点的时候,爱人喊肚子痛。我问:“肚子痛?是不是到时候了?”爱人说她感觉到孩子在里边蹦,时不时蹬一脚。我突然想起母亲先前同我说的话来,反应过来后,我赶紧跑出去叫母亲。母亲来到屋里,看了看爱人,同我说:“赶紧去找助产婆。”听完,我立马骑了个三轮车出去。因为助产婆就在我们村子里头,所以很快就请来了。到凌晨1点,孩子终于落了地,是个女孩儿。
女儿,100天留念
生下的虽是女孩儿,我还是很高兴,想着自己终于当爸爸了,心情很激动。但是大伯有些失望,一听是女儿,他便叹了口气道:“哎,没有见着孙子。”我却不管这个,赶紧去给爱人煮小米粥、鸡蛋,熬红糖。之后,父亲把助产婆送回了家,我就在屋里边看着孩子,一脸的喜悦。
女儿出生后,我便将手里的活儿放下了,专门在家里边伺候爱人,照顾着她的饮食并提醒她注意睡姿。母亲也很关心她,嘱咐我说:“我住得远,晚上还得熬夜蒸馒头,你自己要好好照顾她,再说,你心细……必须得叫你媳妇一天吃七顿。”我说:“妈,您就放心吧。”
那时候家里也没有其他的营养品,爱人所吃的只是小米粥、红糖,或者是多几个鸡蛋。因为常吃这些东西,爱人吃到后来便吃腻了,不想再吃了。爱人不吃时,我就自己吃。后来,爱人对我说:“我坐这一个月月子,我没胖,你倒胖了。”
女儿的成长与学习
女儿出生后,晚上,我跟我爱人躺在床上时常想:取什么名字呢?叫什么好呢?那时兴起叠字名,周围的女孩儿中有叫萧萧、媛媛或者珊珊的。我们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出合适的。后来,我跟爱人说:“就叫‘佩佩’吧。”爱人听了也觉得好,从此,女儿便有了这个名字——佩佩。
女儿小时候很可爱,让她噘噘嘴,她便噘噘嘴,有时还眨巴眨巴眼,看上去特别有灵气。她的6个叔叔都很喜欢她,这个见了要抱,那个见了也要抱,或是给她买点糖果、面包、汽水什么的。我抱着她往街上一走,谁见了都得抱抱,若是不给他们抱,便不让我们走。家人、邻居对她都十分宠爱。
1988年,闫俊海与爱人、女儿
女儿小的时候不怎么好养,不知怎的,她老是拉肚子。那时爱人年纪也还小,照顾起孩子来很费劲,但我母亲也只能白天过来看一看,晚上就回去了。夜里,我在中屋帮大伯干活,常听爱人在堂屋喊:“快点儿,孩子拉了!”我赶紧跑过去,将孩子擦干净,然后洗尿布。刚过一会儿,又听见爱人喊“尿了”,我便又急忙跑过去。或许是屋中太冷的缘故,后来,女儿又生过几次病。
女儿从小就很聪明,但由于我俩常忙于家中事务,对她照顾不周,把她的学业给耽搁了。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教的那些儿歌她一学就会,常回家对着我们唱。在她成长之时,其间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由她姥姥带着,我们对她的照顾与教育因此就更加少了。
女儿上到小学四年级时去了武术学校,因为那时家中事儿多,而武术学校是住校的,老师们可代为照管。后由于她肠胃不好,老是肚子疼,就又回到家中在本村上学。
换了好几次工作
女儿小学毕业后闲于家中,到了那年的冬天,我将她送到了一个拉面馆工作,让她锻炼一下。那家面馆名为“张四拉面”,是我在邯郸学做笼子时的一个师姐的爱人开的,那人姓张,家中排行第四,所以面馆起名叫“张四拉面”。不想,她在拉面馆待了几天,手脚都冻肿了,而且累得不行,这样,我就让孩子回来了。
后来,女儿又去了纺织厂工作。但纺织厂多纤尘,她对这东西过敏,待了不到几天,就又辞职了,然后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
之后,女儿经人介绍去了大地车业,这才渐渐稳定下来。她在那上了几年班,后见大地车业的境况渐渐不景气,她便另去了一家叫“澳柯玛”的电动车车行,在那又工作了两年。 后来,邯郸群众艺术馆杜馆长找到我说:“俊海,西边有个峰峰陶瓷厂,那厂长要招一些工人去做陶瓷,他们做的也是手工艺品,你看能不能从你老家找点儿人到那儿干活?”我说:“行啊,叫我女儿去呗。”我同女儿说后,她也愿意,然后就去那里上班了。
女儿的婚姻
在陶瓷厂工作期间,女儿和同在那上班的一个叫关×的男孩恋爱了。这事儿她并没有跟我说,而是告诉了我爱人。起初,我并不同意他俩在一块儿,因为那男孩是外地的,我不想以后女儿离我们太远,而且那男孩的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我怕女儿过去受委屈。儿女的婚姻虽然应该由他们自己主宰,但我们这样做也是一片苦心。
后来,在一次赶庙会中,女儿叫关×也去了。我与他见了面,觉得他人还不错,挺老实的。他对我说:“叔叔,我愿意……”这时,我也不想再加以阻拦了,我说:“你要是真的愿意,那就好好待她。”
2009年5月10号,他俩结了婚。女儿的婚事办得很隆重,我们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他们结婚时所用的房子是租的。婚后,我们感觉关×对女儿还挺好的,跟我也谈得来,相处得很好。不久,女儿便怀孕了,因B超检查出是个女儿,他父亲很不高兴。
之后,女儿向我转述了他父亲的话,女儿说:“他父亲说,要是生个儿子,他全管;要是生个女儿,他什么都不管。”
我疑惑地问女儿:“他真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
我安慰女儿道:“他爸那是在开玩笑呢。”
后来,他爸也打电话过来说:“没事儿,没事儿,女儿儿子都一样。”
在女儿怀孕之时,我跟她说:“你就在咱这边生吧,到时候爸妈守着你,若是在他那边,我们去看你一次也不容易,我们都忙。”女儿默许了,关×他们家也都同意了我的想法,所以,那段时间女儿一直在我们这边待着。
女儿临产时,我和爱人将她送进了医院。可是一连过了两天都生不出来,疼得她快顶不住了。她抱着我爱人一直哭,喊:“妈,我受不了,妈,我受不了。”见她难受,我和爱人便想着还是给她做剖腹产得了,但男方的家人却不同意,他们还想要个儿子,说是如果做剖腹产了,以后好几年内都不能再要孩子了。对于这想法,我们也能理解,再说,我们也不愿意让自己孩子捱上一刀,所以也就不再提了。
但到后来,女儿实在是快受不了了,已几近昏迷。我赶紧跟院方说:“赶紧叫医生,剖腹。”院方答应了,但做手术的医生需从外院调,需等待半个多小时。约过了40分钟,医生终于来了。经剖腹,女儿生下了一个女孩儿。这时,女儿身上的麻药还未全退,下半身还不能动,没有知觉,我们就一直在旁边陪着她。孩子出生后,我母亲、奶奶及弟弟们都去了医院看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