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
字号

背后的人生--闫俊海回忆录 第22节

点击:

“不喝,我不喝酒。”她摇头道。

“来吧,喝吧。”我将酒杯往她嘴里边送,说,“我喂你一口。”

她用手一挡,酒落入了火盆,发出“轰”的一声响。

“不喝就不喝吧。”我说。顿时,疲惫上来了,忙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了。

那晚,我抱着她说:“既然我们走到了一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再走咱妈那条路,我知道你之前过的日子苦,我虽然没有别的能力,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以后再受罪。”说完,我们俩都哭了。见她眼泪不止,我忙止住自己的哭声,说:“既然走到一起,我们以后便要共同努力。我有能力保护你,我以后就是你的保护神。”

五一婚后的幸福生活

对于这个新进门的媳妇,家人都很满意,叔叔婶婶都夸我有眼光、有福气。其中,父亲对这个儿媳妇尤其好。有一回,爱人向我要一幅装饰画,我因没有时间,许久也没动笔作画,父亲得知此事后便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画了中国四大古典美女。父亲画完后交给我,我将它给了爱人。她说:“画得挺好的。”“不是我画的,我忙,没时间,是咱爸画的。”她惊喜道:“呀,爸画得这么好。”但另一方面,她或许对我有些埋怨,只是当时什么也没说。

婚后,我们同大伯住在一起。那时,我俩跟弟兄们在一块儿干活,活计虽多,我们却很开心,大伙兴致很高,做活也有劲儿。我们除了要在白天做纸扎外,晚上也要赶工。大伯做到夜里12点后睡下,我跟我爱人及弟兄们便起来接着干,我们放着歌曲,边听边做,直到天亮。

我们虽是在大伯家做活,吃饭却是去我父母那边。每次吃饭,我都跟爱人拉着手走,人家看了很是羡慕。有一次下了大雨,道路不好走,我便背着爱人过泥滩,我表婶见了,说:“看看人家,多好,背着媳妇呢。”

1996年,爱人闫秋芬

我爱人跟我的父母及大伯、奶奶都相处得非常好。因为她是我们闫家我这辈中的第一个媳妇,而且她年纪小,大家都能宽容;最重要的是,她勤劳、懂事,家人都对她很满意。

结婚之后,我经常去她娘家那边帮忙,不管是种菜也好,栽秧苗也好,只要那边需要人,我便主动过去。若是地里小麦熟了,我就将其全部收割好,打下麦粒,然后装袋。之后,我又一个人将一麻袋一麻袋的麦子扛到房上去。虽然辛苦,但我从无怨言。

我爱人的兴趣特别广泛。她爱唱歌,嘴里边整天哼着小曲;也爱唱戏,其中对黄梅戏、京剧、豫剧尤其喜欢;此外,她还爱剪纸、刺绣等。在我们村里,她做的刺绣是最棒的,家中枕巾上的小鱼、仙鹤,都出于她之手。

婚后一年,爱人为我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孩。

因大伯而引起的事件

大家在一块儿生活,时间长了,难免会发生一些小摩擦。而我爱人的性格偏于内向,不怎么爱说话,却很能忍让,从不斤斤计较。我很能感受到她平时所受的委屈,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有一回,我们在外头忙于搬小麦,忙到很晚才回来。夜里,我先回到了家中,过了一会儿,爱人也回来了,因为疲惫,所以回来便躺床上睡下了。那晚,大伯喝了酒,埋怨她回来晚了,又责问她为何回来时不告诉他一声,在院里边大声道:“这么晚才回来,丢了东西怎么办!”

大伯在院中不停地埋怨着,爱人蒙着头不吭声。那天晚上,我特别困,但被大伯吵得睡不着,又想着要是休息不好第二天没法儿做活,心里便越发焦躁了。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了,我对爱人说:“你也是,回来以后也不跟他说一声,或者提前跟他说下今天晚上我们回来稍晚一些,你看现在他在外面一直吵,明天咱们怎么干活?”

我爱人本来就觉得委屈,再加上我一说,就哭了,说:“这怨我?”我说:“起来,就说是你不对,给他赔个礼道个歉,说声是你的错就完了。”“我不去,是我的错我肯定承认,不是我的错我不去。”我的脾气也不好,我说:“起来!”她也犟着说:“不起!”

身体的疲惫,大伯的吵闹声,加之别的一些事儿,我彻底昏了头了,我把被子一撩,说:“起!给大伯赔不是去。”然后我打了她。

爱人挨了我的打后就不停地哭,说:“你竟然打我啊闫俊海,你怎么这么狠心,不分清青红皂白就打我!”其实,打完之后我便后悔了,听到她的哭声后,我更是心疼,觉得自己太残忍了,我知道爱人并没有过错,只是为了平息这事端。不想,这之后大伯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吵得更响了。

爱人哭了一阵后,又说:“我自进你们家后,哪儿做错了,让你这么狠心地打我?你真让我寒心。”我当时就哭了,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冲动了,你打我,你打我出出气。”爱人不听,起身要走,我把门一靠:“你今天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今晚到这儿为止,白天怎么着都行。”经过一番好说歹说,她终于走回了床边,但哭声却是到天亮也没有止。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我虽然早已心力交瘁,但好在我爱人没有闹着要回娘家去。之后,她对我说:“我不能让母亲难受,我好的时候我可以上我母亲那儿待两天,但若同你闹了矛盾,我是不会回去的。”她就是那样一个人,有了事,宁可自己心里头扛着,也不愿意让爸妈担心。

后来,我再也没打过她。就算我大伯再怎么骂,我们也只在屋里边用被子蒙着头哭,我爱人她也不再对我有任何埋怨。

其实,我爱人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人。有时,我跟大伯吵架,她就劝我说:“行了,你少说点儿吧,他是长辈,你多让着他点。他骂咱,别吭声就完了,无论对错咱们都别还嘴。”

被迫离家

当时,我们家的收入还算可以,但是我们摸不着一分钱,都是由我奶奶收着。我们没有自己的零花钱,平时,爱人想买点生活用品都没钱,即使有,那也只是我和爱人过年因给长辈磕头而攒下的红包。若有同学来家做客,或是随份子要用钱时,我便跟奶奶要,说:“同学们来了,我要去弄几个小菜儿,大家挺不容易见面的,你多少给点。”她却不肯。这让我在同学间抬不起头来。

此外,一到冬天,我同爱人所住的那间小屋便特别冷,里面只生有一点点的小火。因此,我们觉得特别委屈。再加上因大伯醉酒叫骂,我们越来越待不下去了。后来,我跟大伯吵了几次,闹到最厉害的时候,他说出了我最不愿意听到的话。他说:“是我给你娶的媳妇,盖的房子,我说要你就要你,我说不要你,你就得去你爹那边。”

他说的虽是酒醉之后的话,而且母亲也安慰说“这不是他的真心话,只是气话”,但我还是忍受不了。而且,我不能再让爱人受气了,我们早已在心里打下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那一晚,大伯又喝了个烂醉,他又一次骂起了我,后来又将我的父亲、母亲、叔叔们都骂了个遍,最后,连奶奶也被他骂上了。奶奶本身就身体不太好,听了他的叫骂后,她在床上直拍胸脯,说:“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