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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之路--王德成回忆录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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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成:这个是人人都有的,包括你也有,就是成家了以后,稍微有一些剩余钱的时候,为生我养我的地方肯定要做一些回报。中国人、外国人肯定都有这个理念,就看能力如何了。

采访者:接下来有没有计划其他的设想?

王德成:有,除了给我们县继续再捐赠一些图书之外,我还计划捐赠其他几个地方,比如山东济宁一中、四川的魏秘书长那个县。还有江西小龙,为《毛泽东诗词书法鉴赏》支援过2000块钱,我给他寄了200本书,我还想给他们县(叫什么县忘了)捐赠。包括你们凤翔县,到时候有必要的话也可以捐赠一点儿。我当时从你们凤翔采访回来以后,受到你们凤翔县的热情招待,接着我们扶风宾馆宴会也准备好了。我说快到了,半个小时到扶风县,又是臊子面,又是小碗的豆腐脑,这个那个的小吃都有,而且县长、书记有的也到齐了,非常热情。我们只要一下去,都还是挺热心的,因为从北京下去的人家都说是“京官”。

采访者:家乡的人们对您是非常热情的。

王德成:是。我们回馈一点是值得的。

我的第二故乡——新疆

我在新疆待了二十多年。2010年9月25号,我有幸参加全国十七届冬泳表演大会。我就提前了几天,先到石河子。下了火车以后,我的三个侄儿开着小车去接我们,就给了我一个震撼,我的侄儿成长起来了。

采访者:都是在新疆?

王德成:都是在石河子,两个侄儿其中一个在银行,一个是自己办厂。

采访者:2010年参加一个冬泳的比赛?

王德成:全国冬泳的比赛,在乌鲁木齐市举行的,我们是参赛者。代表北京冬泳俱乐部,这个感觉挺有意思的。

采访者:自从您离开新疆后,和家里人再也没有见过?

王德成:二十五六年没见了,自从1985年走了之后一直没见。我哥嫂也埋怨我,当时我是学生,毕业以后到那里的军垦农场,二十多年也不来往,平时也很少打电话。因为我有两个低潮,一个是工作上的低潮,一个是生活上的低潮。以前我哥嫂对我有埋怨,亲友对我有意见,但是一见我还挺高兴。本来说我们到石河子后再接,侄儿到乌鲁木齐——150千米以外就去接我们,一路上聊天,到了石河子,安排住在金融宾馆,然后下午安排参观兵团历史博物馆。

采访者:这个参观是家里面给您安排的?

王德成:家里安排的参观整个兵团的历史,也挺有意思的,那个我在第一章稍微展开说了一下。第二天又去兵团第一连,就是一个模型,原始连队,也有不少图片。那么一看,就想起了电视剧《戈壁母亲》,一样的青年时代,我当时在新疆兵团度过的日子,有不少联想。

第二天又去了周总理纪念馆,也就是一四五团那个总场,我一开始工作的那个单位,我不是在浇水排吗?在那儿找班长、找排长、找指导员,整个物非人非。我没想到兵团石河子机枪连变得还不如农村,过去整齐的机车排,就是拖拉机、收割机、播种机等等,这个排解散了,过去的菜园也散了,过去的礼堂也没有了,过去的食堂被分割成几块。过去我们住的排,现在被格成好多小段,有鸡窝,有狗,有老太太坐在中间聊天。哎呀,心里不是个滋味。另外路面的灰尘飞扬,连水泥路都没有。

我最后跑到原来的食堂,远处隐隐约约一看是食堂,进去已经是一个公司在那里办公,还有下边留守的什么单位。进去以后我问张三李四不知道,问班长、排长不知道。我最后看花名册,有个张班长,我说这不就是我们张班长吗?他们就打电话。一开始我问指导员不知道,最后查到了班长,就打电话。而且在这之前我又从网上找出2010年8月26号我们在“团结湖”主持召开毛泽东思想、陈毅精神会的图片和文字,他们一看说“王德成部长主持会议”,他们再一看我,说:“呦,部长啊!”就很热心,那态度又不一样了。他们都知道,王德成的变化这么大,他们小声嘀嘀咕咕的,“王部长来了”,赶快打电话。

张班长来后,我才知道老排长住院了,我们就买了一箱奶——他女儿知道他爸不行了,胃癌可能也没几天了,说“你买奶就买吧,叫他看高兴一下子”。我们一起打车,就到石河子医院去了。去了以后,排长还能说话,张排长对我们非常好。

采访者:您当时去医院看到他的第一眼,您脑海当中肯定会回忆很多东西。

王德成:我还录像了,当然我心里知道他将不久于人世了。

采访者:当时心里会有一些感想。

王德成:张排长不知道他做手术以后的病情,我就说“张排长,您是坚持毛主席思想,坚持我军革命传统,努力培养年轻人,您问心无愧”。我当时也很激动,他的爱人、他的女婿都在床前,我硬撑着感情,跟排长说。我接着说,“病情既来之则安之,你问心无愧”。他在那里说:“哎呀,麻烦他们了”,意思指他的儿子、他爱人。我说: “他们做也是应该的”。我叫我爱人蔡小林录的这段录象到现在可能是排长唯一留在人世的视频。我深有感触的是新疆兵团的老人们现在还兢兢业业地为党工作。

采访者:您是说2010年去的时候,看到他们的生活状况,会让您感觉到……

王德成:太伤心了。就像《戈壁母亲》那样。听说我们的杨连长也是去年去世了。他性格特别直爽,为人特别好。(这时候我已经哭起来了)

采访者:您看到躺在医院的这个排长,情绪会有这么大的波动,可能是因为他当年对你非常好。

王德成:对我太好了,他们是按照党和毛主席的指示,培养教育我们,无私无畏。平时他都以身作则,他经常在我们宿舍门前喊一声“该上工了,起来啦!”我们跟着他就去上班。现在这样的干部很少了。

采访者:您看到他之后,他其实不知道他是那样的病情?

王德成:他不知道。

采访者:当他看到您之后,他是什么反应?

王德成:格外高兴,情绪很好。

我的第二故乡——新疆

采访者:您当时待了多久?

王德成:我们没敢多待,录了像之后就走了。第二天想去,但是安排得太紧了。在这之前我的战友朱月多也找来了,后来我的老指导员也来了,老班长来了,然后我和爱人在宾馆一起请他们吃饭。我爱人给唱了两首歌,我也录了像。

我始终就把老指导员比做党的化身。2011年不是建党90周年嘛,像这样的指导员、党的支部书记,现在是有,但占多少比例就难说了。而且他还受骗上当了,支援一个公司,把他的十一二万块钱支援房地产,后来不仅收不回,还打了水漂。最后他建议跟信访那头联系一下,因为现在乱拆、强拆、野蛮拆迁造成了许多不公的事件,就连咱们国务院的总理温家宝到信访局去,也只是接见了几个代表,全国这类的案件特别多。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对他个人劝解,要想开,健康地活着,只能给受害的一家人做工作。这样不平的事例在新疆也不少,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够做点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