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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之路--王德成回忆录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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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者:安慰他们一下?

王德成:对。我回来之后力所能及地给他们每人一家寄了一斤茶叶,我到新疆去的光盘给他们也同时寄过去了,表表我的心意,我力所能及的只能做这么一点,以后回忆录出来之后肯定要给他们寄一本去。

采访者:您离开二十多年再次回到那里去,除了自己的哥哥、侄子家庭成员之外,其实那些战友、排长、指导员也是很亲的家人。

王德成:你说得对。里头还有一个比较感人的,就是当我要离开石河子,第二天要赶到乌鲁木齐报到,26号是报到的截止日嘛。我有一个战友,当时在我们营部打字的孔纯森,专门找了个车把我送到乌鲁木齐。我们一路上也谈了不少事情,谈了我们九一四部队战友的情况,哪个首长去世了,哪个首长病了等等。我们九一四部队也搞了一个《通讯录》,有不少人的简况。

采访者:他跟您谈的时候,会不会他提到的任何一个人在您的脑海当中都立刻能够浮现出来?

王德成:都有印象,印象深刻。有当军分区司令员的,有搞房地产现在有亿万家产的,也有不在人世好几年的,有这病那病不在世的,有儿女成才的,整个来讲比较鼓舞人心,战友情。

采访者:您刚才提到“战友情”,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很少体验到这样一种真挚的感情。每当听到当过兵的人谈到战友情的时候,我们其实很难理解这份情谊。

王德成:你得慢慢理解,首先从你的高中、初中同学里头去挖掘,然后从你的大学里头再挖掘。

采访者:像您刚才所说的新疆就是您的第二故乡。您去看战友的时候,在您的印象里,您是否觉得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变化了?

王德成: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更加深了,经常思念。特别是过去在艰苦年代建立的友谊,而且那个时候的人是很纯朴的,没有像现在的市场经济金钱的关系,没有利害关系,当时就是怎么表现好,怎么按毛主席教导去做,从为人正派这方面去比的。我的战友孔纯森一路上和我谈了部队的变化情况以后,我感触万千。就像《母亲》那首歌的歌词一样:不管你官多大、走多远,母亲你忘不了。

孔纯森他是找借口说“有一个便车去乌鲁木齐”,其实他是特意想送我,我很感谢。我们俩在车上说了不少事情。他还给我送了两包礼品等等,当然这不是主要的,但可以看出战友情是多么珍贵。

我的老排长赵忠霖,在山谷里头开荒种地,有个小别墅,有葡萄架,有花果树,有苹果树,有前屋、有后屋,还给我们带了两塑料袋葡萄。后边房子里头有亲朋好友给他的书画作品,摆了一屋子,自得其乐。他家孩子在外头搞房地产或者是搞其他的,他自己开荒种地,搬石头、弄水泥,搞得跟梯田一样,两口子过得也挺好。

我爱人和我去到他那里以后很受鼓舞。我记得当时年轻时候那里冬天都飞沙走石,夏天特热。那地方也叫“妖魔山”,上头是空军雷达站,再后边就是水库,我和张副政委当年还到水库里游过泳。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今昔对比,心里有很多感慨。我们高兴地参观着,不一会儿他爱人叫我们吃饭。进门一看:满满一桌饭菜,赵排长拿出好酒招待我们,有酒有饭菜,大家吃着喝着还唱着歌,场面非常感人……

他爱人为我们唱:“远方的朋友一路辛苦,请你喝一杯酒……”

我爱人蔡小林也唱了“美好的节日里约几位好朋友,在一起欢乐聚会……”

老排长又拿出其他战友的照片啊、光盘呀让我们分享……

最后他也给了我两张战友聚会的照片,前边附过一张,这里再附一张。

 

2009年,赵忠霖老排长(二排右二)等战友聚餐后留影

我的第二故乡——新疆

赵忠霖老排长人非常好,我们两个的交流在孔纯森和朱月多之后,他是第三个深入交谈的老战友、老首长。虽然是排长,但是他是从最艰苦的地方,从喀喇昆仑山下来的英雄。他还讲到怎么样一个英雄模范被乌鲁木齐九一四部队留下来,最后把我们带出来,我们那个排出来不少的人才。我们就是昆仑山的英雄代表带出来的。我们最后成才,与他的以身作则和培养有很大的关系。

我近日接到老排长的信,信中说:

“我是王德成的第一任排长。他爱学习,把部队作为一所学校学政治、学军事,自新兵开始打好基础,进步很快,不久就当上了班长……他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团结同志,以身作则,积极主动完成领导交给的各项工作。

40年后,难忘的一天。我和老伴早晨在我们的小天地里赏花,电话声响起,传来了小曹的声音:“您出来接您的战友!”,我和老伴走出小门,看了一会儿,原来是王德成和他爱人小蔡向我们走来,说不出的高兴和激动!有几十年未见面了。我们在部队相处的日子最长,感情最深,真没想到他们来到这里。

王德成小我几岁,也六十多岁的人了,但仍然那么精神,那么具有感染力。谈话间让我们又想起当年。新兵训练三个月的苦日子,不就是在这里,西山教导大队度过的嘛!看着眼前这山这树这家园,谁能想到当初还是荒山,如今已经被绿化,成了我们的住宅,山上山下有果树,院子里有葡萄架,架下有一行行青菜,凉亭石路,还养了一群白鸽在天上飞翔,院后有鸡舍……这里的一切是多么美啊!”

……

采访者:对于刚才您提到的那几个印象深刻的战友,能不能讲一些当年和您之间的一些刻骨铭心的事?比如您刚才提到的孔纯森。

王德成:这个小伙子很憨厚,在营部里头不吭气,就是给他什么工作就好好干。他当时和我们说话都挺谨慎,比方跟营部支部书记、干事或者是什么职务的人讲话,都很小心谨慎的。他现在变了一个人,组织、策划能力特别好,他编的“九一四部队人员的通讯录”。二十多年前、三十多年前的战友,现在把《通讯录》能够编出来,很不容易啊。《通讯录》前面的简介,我准备增加一点儿内容。

采访者:首先要补充一下部队的简史?

王德成:对。我们部队简史也是我在新疆当兵的时候非常有特色的东西,因此我想加进去。

新疆914部队的简史是这样写的:

914部队是在70年代初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司令部警通营和石河子指挥部独立团现役营合并组建而成,两个独立营的兵源大部分来自农六师、农八师以及农一师、农二师,之后陆续从河南濮阳、栾川,山西洪洞、古县;四川内江、巴中等县接新兵以补充兵力。就像现在的老兵复员、新兵来到一样。当时营长是孟光明、陈振华,教导员(后来叫副政委)是张玉华,还有刘尊森、石俊伟、付新茂、魏振荣、郭鸿正、丁祥、柳润洲、舒方行这些人曾担任部队的首长。编制总人数914人,和“914”部队的序列号很接近。

我们部队当时主要担任兵团司令部和石河子指挥部的警卫通讯、战备施工以及保卫兵团首长的安全和军事重地的警戒任务,就像现在的中央警卫团负责中央首长的安全一样。今日兵团武警部队的前身就是这支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