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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之路--王德成回忆录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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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者:挺长的。是哪一年?

王德成:1966年8月18日是第一次,8月31日是第二次,至11月下旬共8次,我当时有记录的。

采访者:见到毛主席,您当时的心情怎么样?

王德成:太激动了,像现在的“劳动模范”、“英雄人物”见到中央领导一样,比现在那个更厉害,那时毛主席的威望高得不得了。毛主席是在西郊机场接见我们的。

采访者:大概场面是怎么样的?

王德成:觉得有十几万、几十万全国各地来北京的红卫兵,场面特别感人!被接见完了以后,组织在北京玩儿。每天汽车分几个地方,有拉颐和园的,有拉到历史博物馆的,有拉到苹果园的,就是空军学院派出绿颜色的大解放卡车,上面拿杠子打上几道,怕车子东倒西歪的出危险。反正吃完饭,就坐着车,想往天安门就去天安门,想去苹果园就苹果园,反正好多个点儿,就像现在集美家具城分布好多班车一样。我们天天享受,等于好像享受共产主义生活,将近一个月。

采访者:您这次来就看了毛主席一次,剩下的几天都是在北京游玩?

王德成:就是玩儿嘛。有一次我到颐和园,在山坡上碰上我们学校的同班同学李新录。你说在北京这么大,碰到我们学校里头的同学多不容易,我们班的同学还碰上一个。那时候有往四川走的,有往广州走的,有往湖南、湖北、山东走的,就是说有本事哪里都串联去。我们从北京回去以后,有些还步行串联,我还步行串联到咸阳、西安走过一趟,一路上走到哪里都有接待站,都是白吃白喝。在北京住的这一段也是,大米、白面、馒头、稀饭、白菜、肉,我们一开始到北京来住在牛街那边,后来住在空军学院。

采访者:住宿环境也应该可以吧?

王德成:都挺好的。 从北京回到扶风以后,我得了阑尾炎,我妈也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学校的宿舍里肚子疼、作噩梦,几个同学把我送到附近的医院,疼得不行,确诊是阑尾炎,最后转到县医院,人家立马准备动手术。后来学校的团委书记李同芳老师很热心,他当时可能才30岁左右,帮助我,一个是因为我是三班的团支部书记,一个是他的学生。他前前后后地照料我,最后医疗费的报销找到县民政局解决了,我一分钱没花。那个时候真是显示出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在医疗保健这一块。而且老师、团组织、县里头的各级组织,那时候民政局还正常办公呢,该报销还报销,这是我自己亲身感受的。动了手术,住了一个礼拜院,动完手术以后我自己走回病房的。

采访者:好像那会儿住院之前要有一些经济上的允许,就是说您要先交钱?

王德成:啥都不交,去了之后就是毛主席说的“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

采访者:如果看完之后没有钱交呢?

王德成:人家医院先看病,最后也有欠账的。

采访者:并没有像一些电视剧描写的那样?

王德成:咱们不说别人,我是亲身经过的,老师也在,这个绝对是没错。我的阑尾炎手术还是在我县医院的西安附属医院的一个实习医生给动的,刀口现在长得就剩两三厘米疤痕长,平平的,非常好。

采访者:当时您得病做手术也没有任何的负担?

我的学历简单描述

王德成:当时“赤脚医生”遍布全乡,这一点是无忧无虑。李同芳老师,还有其他一些同学去看望。在我们第三次同学聚会的时候,见到李老师了。他最后还送了一幅书法作品,都录了像。

采访者:同学、老师对您这样好,还是待不下去了,想办法去了一次新疆,回来之后办了手续,就投奔了哥哥?

王德成:对,到新疆那边去了。

采访者:接下来呢?

王德成:当兵,解放军本身就是个大学校,我的学历虽然是初中毕业,后来在部队里头确实学了不少东西,在部队也没发个毕业证啥的。

采访者:部队也不是个学校。

王德成:是,没有学校的体制。当时有首歌唱道“解放军是个革命大学校,学工、学农又学军”等等,在部队说确实能学到不少东西。也有组织能力了,政治觉悟也提高了,实践能力等等也都有了。当时陆军学校培训干部要有基层实践经验的,最后把我调过去了。调过去以后,为了适应形势,考文凭,因此自学,后来参加自学函授班,是南京的政治学院的函授学校。那时候电视大学刚兴起不久,从1981年到1985年有个语言文学类的专业。

采访者:都是在您当兵期间?

王德成:对。中国语言文学类,我就报了这个专业,那个考试都挺严格的,非常严格,从考试到每一班毕业,都是北京大学老师任课的。

采访者:当时上课也是在新疆那边吗?

王德成:在新疆。有电视机嘛,按时打开电视机,学习各项课程。

采访者:电视教学?

王德成:电视教学。学校也给开绿灯,教材给报销,另外到上课时间不给安排教学、不安排其他活动。一章、一课地学完,学完了有复习时间,复习完了又辅导,辅导完了晚上要加班加点背记。我们和毛民生、刘继绵三个人组成学习小组,互相提问,背得滚瓜烂熟,古代汉语也好、现代汉语也好,不管哪一门课,包括政治经济学、哲学这些,哪一章、哪一节,重点、要点非常熟悉。完了回去考试,考试前用凉水冲一冲,清醒清醒。考试成绩都还可以,我基本上门门通过,很少有补考的,可能就一两门补考的。补考也是很严格,再复习再考。最后拿到的是新疆电视大学的毕业证,有的拿到南京政治学院的函授大学的毕业证,那时候我已经从乌鲁木齐调到武警专科学校了。我在乌鲁木齐陆军学院讲过几年课,对讲课也有些感慨,实际上我是上完中学没有上大学而教大学,完全靠自学。

采访者:当兵期间您接受了南京函授课程?

王德成:对。当教员的时候我参加函授和电大。就是在乌鲁木齐陆军学院时学成的。

采访者:是在乌鲁木齐当教员的时候上的函授和电大?

王德成:那时,当教员都要有文凭。在教导大队我当的是宣传干事,负责新闻报道、政治宣传,有的时候喊话,那都是皮毛的、一般的,正儿八经讲课都是团长、师长的给讲。到了陆军学校去,要基层有过实践经验的人,我不是当过指导员吗,到陆军学校去了,光有当指导员的资格还不行,必须有大学文凭。那时候是听说的,自己就想办法打听,有南京函授大学了,就补课呗,单科一个一个过,最后十几门、二十几门学完了就发毕业证了。

采访者:用两三年的时间,您拿到了两个学校的毕业证?

王德成:对,三年多时间,而且在乌鲁木齐陆军学院还准备考研究生,报了解放军政治学院的研究生,当时名额被另一个人顶了,最后也就没成。

采访者:有名额限制?

王德成:有名额限制,最后没成。没成的情况下,当时对于未来走向也经历了反复思量,到底是去西安政治学院还是去武警专科学校呢?举棋不定。不定的情况下就给西安政治学院的政委写信,给山西夏县组织武警专科学校的邢玉山主任写信,征求他们的意见,我的信件都有。最后下的命令是新疆那边一百多人到武警专科学校去,你昨天不是问我多少人吗?一百多人,陆续去了,我是第二批、第三批的,用大敞篷车、火车大闷罐车,把家具拉上,一个礼拜左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