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的一儿一女都很坚强、争气,现在都已经成家立业。女儿汪杏芬和女婿洪廷基生有小洁、佩仙两女,声涛一子。儿子汪锡麒与儿媳陈莉英生有汪晟、汪亮两子。现在他们都住在上海,第三代也都长大了,有的留学英国,有的是上海名牌大学毕业。两家人都事业有成,是个儿孙满堂的大家庭,生活美满幸福。
二姐王小嫒出生不久,我母亲就把她送给别人家当童养媳了,一是和我们那儿重男轻女的思想有关系,二是可以减轻家庭负担。那户人家有了一个儿子,等他俩都长大了,就让二姐嫁给了他。在那种环境下,二姐渐渐成为了一个善良、勤劳、朴实的农民,一辈子忙于务农。由于二姐夫去世太早,她为了养育三个儿子真是历尽艰辛,等到孩子们长大成人了,生活才有所改善。现在经济收入稳定,一家人在环境宜人的婺源居住,一点不比城里人的生活差。如今,二姐和她的大儿子都已不在了,二儿子汪长庚生有一儿鸿波一女莉云,三儿子汪汝和生有一女莉萍,都已长大,仍住婺源,生活安定。
哥哥王啟基,小学毕业后就到上海当学徒,吃了一些苦,为人精明能干,从商几十年,业务娴熟,后来成为他们那个行业中的骨干力量。他去世的时候,我回去参加他的葬礼,他们工作单位派人来给他读悼词,对他一生的评价颇高,由此可见他的贡献之大。他的颜体书法写得也有一定水平。
我的嫂子詹葆蒔,善良、忠厚,为子女操劳一生,她和我哥哥生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女长大后,听话孝顺,生活越过越好了。大儿子烈生和大儿媳马碧清生有一女王春蓓;二儿子祥生和二儿媳徐顺英生有一子王成效;三儿子健生和三儿媳邬桂芬生有一子王成磊。女儿玉云和女婿支毓升生有一女支文珏,其中除成效留学美国并在美国工作外,其他人均大学毕业或取得硕士学位,在上海成家立业,事业有成,生活美满。
哥哥和嫂子非常孝顺我的父母,因为他是大哥,我跟他的年龄相差9岁,所以父母的事情都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我就很少尽到责任。在我七八岁的时候,父亲生了场大病,在老家总也医治不好,哥哥、嫂子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哥哥在外打工,经济收入不多,他还是把父亲接到上海去治疗,实属难能可贵。上海的医生说父亲的病是无法医治的,但哥哥还是坚持给父亲治病,花了不少钱,也吃了很多苦。
母亲年岁大了,住在婺源没有人照顾,身体又不好,患有严重的风湿病,不能走路,下半身几乎瘫痪。1953年,哥哥叫我回老家把母亲接到上海来,一直到1956年母亲去世,都是我哥哥、嫂子在照顾她。我1954年毕业以后来北京工作,无法在母亲身边尽孝道,但在经济上我应该负担,我自己一个月只留8块钱维持生活,其余34块钱的工资全部寄给母亲,但是看病、生活、洗衣服这些具体的事情还是要哥哥和嫂子来照顾的,对这件事我到现在还是很内疚,我没有尽到孝道,对不起父母,也亏欠哥哥和嫂子。
我能到上海读书也全靠哥嫂的关心和照顾。在婺中读高中时,哥嫂对我说:“上海学习条件好,你爱读书就到上海来读吧。”有了他们这句话,我才能到上海去。当我看到他们在上海过着拮据的生活时,我心中很感动,为了不给哥嫂增加经济负担,我凭优异的成绩得到了南洋烟草公司的助学金,解决了我上学的经济困难。一年后,我和哥嫂商量是否能去报考大学,此时他们已经有三个儿子了,结果嫂子开口了,她说:“你去吧,实在没有钱,把我的耳环和戒指卖了。”我当然不能让嫂子为我读书去卖首饰,但这句话给了我非常大的鼓舞,我考取了同济大学,不仅学杂费全免,学校还给生活补助。我顺利地完成了学业,这就要感谢新社会,感谢共产党。
我衷心地感激哥哥和嫂子对我的爱护,我父亲早逝,长兄为父,我母亲仙逝后,长嫂为母,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在哥嫂先后去世时,我悲痛万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我会永远怀念他们!
岳母
岳母程美芳是一个善良、纯朴、乐于助人的慈祥母亲,岳父去世早,所以她三十多岁就守寡,和独生女儿相依为命,独自把女儿抚养成人非常不容易。我们的三个儿子上小学之前都是岳母帮助照顾的,养育之恩,永不能忘。她还帮助邻居做了许多的好事,深受四邻的爱戴。
我的妻子
妻子詹丽娟是高级经济师,1931年10月16日出生于江西省婺源县段莘乡西安村,那是一个山清水秀居民百户的小山村。祖父和父亲均在上海经商,所以她小学一至四年级是在上海南洋女中附属小学上学。10岁时,由于日本侵略,她回到了老家婺源读高小。我跟她是小学同学,她比我低两年级,一个年级就一个班,我们天天见面,所以互相都认识,只是没什么交流。小学毕业,我去了婺中,她去了邻县屯溪的皖南中学读初一,抗战胜利后,又回到上海市的上海女中上学。
我高三转去上海读书时又遇见了她。同乡人彼此都很熟悉,节假日时我们就在一起玩。她知道我的学习成绩在我们家乡那一带是出了名地好,所以在高考的时候,她就来向我请教问题,我们就经常在一起了。我给她补习功课,从补习当中产生了感情,后来她考入了上海财经学院高职班读工业管理专业,也非常感谢我。从此,我俩就常在一起玩,她还和我一同参加了地下党领导的上海学生运动,发传单,贴标语,参加游行,进行配合上海解放的宣传工作。前前后后有两年多的时间,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
1951年7月,她由学校统一分配到上海电机厂计划科,负责成本会计工作。年年被评为先进生产者并多次获奖,还参加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
1952年8月16日,我们结婚了。结婚后,由于我常年出差在外,这个家全交由她一个人。她父亲在她八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从小就跟着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不识字,所以她就早当家。有的时候那些本家还欺负她们娘俩,她要保护她母亲,不管是谁,只要欺负到她们头上,她就不客气地站出来维护母亲的利益,她从小就有这个胆识,所以性格正直、倔强,管家的能力也是从小就锻炼出来了,料理事情井井有条。我们结婚以后,除了她母亲帮助我们照顾年幼的孩子以外,其他的事情全部由她一个人承担,她非常支持我的工作,我常年出差在外,她也从来没有跟我抱怨过。
那时家里生活相当困难,全家人的衣服都是她一针一线亲手做出来的,直到孩子长大,日子过得非常艰辛。不只是我们一家如此,那时候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状况,连上班穿的衣服上都有补丁,就是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她照顾孩子们上学,照顾我,还要料理家里一切杂事。
我对父母没有尽到多少孝道,是我哥哥嫂子管的,我对儿女也没有尽到太多的责任,是我妻子管的。他们为我奉献了很多,我很感谢他们。在“文革”那个社会极其混乱的年代,我妻子能把三个儿子教得那么好,让他们都考上大学实属不易。同时她还在北京市仪表局管理北京市的全部仪表工厂的生产,经常下乡去调查研究,指导工作,在工作岗位上还年年是先进生产者,家里的奖品无数。
结果她把身体累垮了,体重由100斤瘦到70斤。困难时期,三个儿子常常生病,那时又没有出租车,都是她背着孩子坐公共汽车上医院的。医生看她瘦得已是皮包骨,就给她开了补助牛奶票,她自己舍不得吃,牛奶都给幼小的儿子喝了。
现在想想,我真是佩服她,但更多的是感到非常对不起她,那困难是一般人克服不了的,可她一个女人却坚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