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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诗似歌--春英回忆录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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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除了每天沿着操场跑道走之外,出外办事、上医院也常常以步代车。人大到北医三院有五六公里,我时常早起走着去。知春大路宽阔整洁;航空楼群、翠宫饭店等高楼大厦雄伟气派;立交桥洞悠长神秘;元大都土城公园小桥流水,林深人静,更给人以怀古之遐思。一路上神清气爽,腿脚和身子骨也觉舒畅。

搬到回龙观,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更诱使我要到处走走看看。半年多走下来,回龙观几十平方公里大社区,被我走了一个遍。当我在报刊上看到回龙观的历史故事时,又引发了去寻找回龙观旧址的兴趣。一天早起,我沿着城铁向西,穿过八达岭高速公路,来到了回龙观村,几经打听,才找到了在村西头的几间破败不堪,现在做了仓库的古庙。这里就是几百年前明朝几代皇帝去十三陵祭祖休息和与道人谈经论道的所在吗?不像啊!抱着几多疑问和一丝遗憾怏怏地走回了家,这时已到中午时分,算来,已经马不停蹄地走了三四个小时,心里特别高兴。但年龄不饶人,第二天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只好平卧床上休养了。

吸取这个教训,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收敛了许多,现在只在早晨和晚间和荣英出外散步各约一个小时,外出办事适当地走些路,这样虽然活动量减少了,但感到比较符合个人的年龄和身体情况。2008年住进北京太阳城银龄老年公寓,每天早晨沿小区走1小时,继续保持着几十年来养成的老习惯。

神州览胜

游览名山大川,养吾浩然之气。早就有云游的愿望,离休之后,在老干部处的组织安排下参观游览了昆明、大理、泰山、黄山、五台山、三峡、云冈石窟、避暑山庄等,加上江西干校时涉足的杭州、苏州、扬州、井冈山、庐山等名胜古迹,圆了我云游之梦。

最使我感到震撼的当属四百里井冈,群峰绵亘,山势巍峨,易守难攻。赖先哲的慧眼,它成了挽救革命危亡、走向胜利的天然摇篮。茅坪红军会师广场,犹见朱毛紧握的两双巨手;大小井红军墓,仰望无敌战士高昂的头颅;黄洋界上,隆隆炮声犹在耳边响彻;挑粮小道,感受到朱德扁担的分量。在这里不同于一般的游览,荡气回肠,是一次凝重的精神再造和革命洗礼。

“看罢黄山不看山”,黄山,奇、险、秀、美,令人赞叹!但最使我神驰的还是那充满诗韵的“梦笔生花”。相传李白出川前曾梦游黄山,从云海中信手拈来一支生花妙笔,醒后含英咀华,诗文大进。晚年发现黄山散花坞倒插的巨大山峰,酷似当年梦中的玉笔。天造地设,惟妙惟肖,因命之曰“梦笔生花”。此时我想起了老朋友马天启,他的文华诗才出众,令人赞颂。遐想之余,于是吟就一诗:

 

李白出蜀梦黄山,云海拈来笔似椽。

妙笔生花泣神鬼,愿赠天启写沧田。

 

1995年,春英登黄山时合影

五台山是中国佛教圣地,前去瞻仰庙宇,了解佛法,是与一般游山涉水不同的一次旅游。通过这次旅游,我对佛、法、僧“佛家三宝”;苦、集、灭、道“佛教四谛”和众生轮回的“六趣”等佛家的要旨和真谛有了初步了解。佛教历史悠久,影响深远,党和国家从政策上予以保护,佛教虽有因果轮回,普度众生的良好愿望,但释迦牟尼的主观唯心论毕竟不能成为科学的客观真理。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才是科学的世界观和宇宙观,故成诗一首:

 

入山得近浮屠境,谒庙方识佛法僧。

皈守三宝遵四谛,涅槃六趣尚三空。

菩萨普渡苍生众,上界专迎善魂灵。

因果轮回唯心造,释翁岂与马翁同。

登上泰山之巅,亲自体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登泰山而小天下”千古名句。历史沧桑之感油然而生。于是就赋五律一首记之:

 

常思登泰岳,老至梦方酬。

策杖攀天路,悬崖渡缆舟。

凌风观北海,绝顶望神州。

千古兴亡事,悠悠付东流。

祖国地大物博,山川秀丽,她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千千万万的中华儿女;她培育了安邦救国、思想深邃、学艺精湛的盖世精英。此番云游更加深了我的爱国情怀。

喜迁新居

2004年“五一”前夕,我们喜迁回龙观新居。回顾一年多来,经历了买房、装修、搬迁等几道关口,品尝了个中的酸甜苦辣,对我们这样七老八十的人来说,的确是一次险峻的考验。好在,总算一关一阵地闯过来了。

 

2006年,春英在龙腾苑新家园留影

人大为改善教师居住条件和扩大办学空间,实行房改,号召“教师请出去”,以便“学生搬进来”。过去几十年福利分房,个人不付分文,而且是按资历选房,像我们这样的老人,可以享受到不少的优惠。而现在,几十万购房款一分不能少,选房还要凭电脑排位,心中大有失落之感。虽说单位分期付给退房款,但开发商不等人。儿子卖了轿车,退回生产集资,女儿拿出自家买房钱,勉强凑够了首付款。紧接着要缴纳的大部分房款,只能向银行申贷了。找代办公司、担保公司,签一二十份不同版本的协议、合同。如此市场化的运作,令人眼花缭乱。

过去看过《北京青年报》的一篇谈装修如何累死人、烦死人的文章,因此我早就对装修一事心有余悸。我们夫妻俩既无选材砍价的经验,更无买料、监工的能力,只好把住在牡丹江林区的侄子凤林请来坐镇,并请做过财会工作的儿媳帮助。装修是一项艺术创作,各人总是按照自己的审美观去设计。我希望阳台装上通透的玻璃门,发挥落地窗阳光充分的优势。可荣英赞成装上四扇古朴典雅的木格门。各出高招,结果还真的装成一幢简洁环保、质地优良、美观大方满不错的套房。

装箱打包、处理衣物家具、开箱复位,这些都是繁重的劳动。我们商量,既要做好准备,又不要累着身体,所以订了个“一二三”计划:一天只做一两个小时,用30天逐步去完成。当搬家大卡车满载着家具和几十个箱包渐渐远离人大静园故居的时候,我感到无限惆怅。我已在这所校园里生活了半个多世纪,在这幢房子里,送走了我俩二十多个春秋;在这个园区里,有我们的多少故友新交。此情此景,心中总不免有几分凄楚。

 

2005,李春于龙腾苑新居起居室

新房中卧、厅、厨、卫俱全,实惠的地面采暖,阳光普射的落地窗,宽敞安静的小区,我俩都很满意。儿子说,尽孝的时刻到了,要乘搬迁时“大换血”。但我俩还是偷着把陪伴我们多年顺手得用的衣柜、书橱等装上搬家车。但也得照顾一下孩子们的意愿,于是就接纳了儿子买来的沙发、空调和女儿送来的餐桌、地毯等。我们又把装裱一新的书画也悬挂了起来,“附庸风雅”。书香茶趣,诗情画意,心情自然恬淡愉悦,幸福的晚年将在这里延续。

 

2010年冬雪后,荣英于龙腾苑新家园

当我俩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品味香茗,浏览《北京青年报》传递的国内外信息,在小书房静静地读书写作时,不能不想起工匠们的血汗功劳:建筑工人在脚手架上顶寒风战酷暑;装修工双脚跳起,旋转360度落地猛跺,靠全身力气把地板踏实;一个不到20岁的小搬运工,背起庞大的沙发、沉重的箱柜向楼上爬,他们真的力大无比吗?春节临近,打工者虽已买好返乡车票,但老板仍要派工,通宵苦干二十多个小时,安装完毕,才能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