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李春在回龙观龙腾苑新家书房
回龙观文化居住区地处燕山龙脉,途经八达岭长城,新城新市,又有城市轨道交通;小区宽绰自然,楼舍错落有致;居室宽敞明亮,温暖适宜,一幢幢新居,喜迎耄耋老人。“安居乐业”,我们虽已无业可乐,但“新居宜人”自是心中欢喜,赋成《回龙观文化居住区抒情》一首,聊记其情。
喜迁新居
莽莽八达岭,巍巍古长城。
陵深如虎踞,路速赛龙腾。
昨日回龙观,今朝百姓宫。
诗翁千载梦,盛世一旦程。
地利水方好,天时气正清。
高桐枝叶挺,浅草色香凝。
群苑曈曈日,层楼烁烁灯。
长街任君走,轻轨迎我行。
轩敞胸襟阔,室幽意兴浓。
斋间鲜俗客,座上有良朋。
不坠英年志,犹怀世纪情。
神州仓廪富,四海泯纷争。
初试手术刀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退行性病变加速,寻医问药成了老来的寻常事。20世纪80年代,我的颈椎病突发,在北医三院做了25天理疗,症状基本消失,因晨练出汗受凉又复发了。根据医生建议,每天骑自行车跑到三院理疗,又坚持了60天才得以康复。几十年来虽有小的反复,但基本稳定。随后,萎缩性胃炎和结肠炎接踵而至,有时胃痛难忍,只能在躺椅上靠深呼吸减轻疼痛,时刻受到肠胃癌的威胁。二十多年来,我做了多次纤维镜检测,坚持服药,现在病情稳定,恐癌感也随之淡化了。
20世纪80年代后期,前列腺增生又成为对我的一个新的威胁,医生说最好的办法是手术切除,不然发生尿潴留、尿毒症可导致生命危险。我一生从未在身体上动过刀,不敢贸然从事,但是不论是三院的医生,还是人大校医院请来体检的医生都如是说。于是,我就毅然决定:趁着还不算太老、身体尚好的时候动一刀,以防后患。1989年九十月份的一天早上,荣英去上班,我提上住院生活用品赶到北医三院。
2010年,春英与女儿一起晨练
在检查准备阶段,有两件事令我难忘。一件是护士通知我到治疗室“备皮”,我有些紧张,我的理解是从身剥下一块皮备用。我怀着几分恐惧的心情上了病床,然而护士并没有“剥皮”,而是用剃须刀把下身的毛剃光,一场虚惊。
第二件事,我听到医生通知我去做“热处理”。说是用新进口的仪器通过尿道加热,可以防止手术时大出血。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要进屠宰场的羔羊,战战兢兢地被带到实验室,室内气氛果然恐怖。台上赫然摆着几盘刀、叉、钩、钳之类的刀具,一台带着长长胶管不知名的仪器摆在床头,摄像机、照相机都已准备妥当,几位身着白大褂、头戴蓝帽子、手戴橡胶手套的男女大夫正在等着我的到来。打了麻药后,还没等麻药生效,长长的管子猛然插进尿道,短暂的疼痛过后就麻木而无知觉了。我光着身子躺在病床上,一位医生在我身边操纵仪器,向前列腺输热,其他几位有的摄像、有的照相。我意识到这是一次实验,我那些裸露的片子,现在可能保存在医院的档案库里或许已经发表在权威的杂志上。我的“不文明”形象,如果能对医疗工作有些许贡献,我也不必自惭形秽,甚至可以感到几丝安慰了。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麻醉大夫陪我聊天,直至聊到了中国人口问题,我的下腹部虽然正在手术见红,但我毫无痛感,好像正在会客室里同朋友侃侃而谈。一个多小时,手术结束,我被推出了手术室。我双手抱着脑袋,哼着小曲满不在乎。术后下腹和尿道都插着管子,十来天不能下床,总觉得憋着尿,却怎么也尿不出来,只得使劲儿尿,这远比手术时痛苦多了。好在有荣英在我身边精心护理,心里得到了安慰。
拔下腹部管子比较顺利,但拔尿道管子就不那么容易了。一位年轻大夫用镊子夹住尿道管,试了几次,管子纹丝不动,他不敢再拔了。一会儿年轻大夫手托盘子又进来了,但这次不是他动手,在他身边资深的高大夫,操起镊子紧紧夹住尿管,猛地发力,一举把尿管从尿道中拔出。因为用力极猛,“砰”的一声尿管从尿道里带出的脓血飞溅到大夫的白大褂和对面墙上。我看到了这一幕不寻常的景象,脱口而出:“啊!血溅鸳鸯楼!”在场的医生护士都乐了。
昏厥在银行取款台前
头晕、手颤、脑胀,新的症状又来了。1995年,经北大医院核磁共振检查确诊为“多发性脑梗塞”。因为很多老年人有这个病,所以我并不惊奇,但已进入脑血管病的行列,又不能掉以轻心了。从此十多年来,我始终坚持服用舒脑宁之类的药物,但只服用维持量。因为坚持服药,同时更加注意饮食平衡,并坚持身体锻炼,虽说脑梗已涉及脑干,但可能堵塞的是微小血管,所以并无肢体不便或进一步的不良感觉。相反原来的手颤、摇头等现象基本消失,日常生活和读书写作等脑力劳动也无大碍。只是近期的记忆能力明显衰退,这可能是老龄的一般通病吧。
2005年9月26日上午,我到小区附近的工商银行取钱,排到我的时候,突然头昏眼花,自觉与往常不一样,心想可能要出事,虽尽力镇静,但还是失去了知觉,昏倒在地。几分钟后我醒过来,银行主任和前台经理一边一个还在架着我。我想告诉他们,我有脑梗病,但嘴里说不出来。经理把我安排坐下,给我送上一杯水,这时我已基本清醒过来,请他代我把钱取了出来。在经理的搀扶下,我离开银行。虽然离家只有十多分钟的路,但需要过一条大马路,为了安全,我不敢逞能,打了一辆车开回家去。
荣英在窗口见我坐着出租,心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下午我俩急奔北医三院急诊,经CT检查,脑血管无变化,是一时性脑供血不足所致。2006年4月3日早晨,我俩上早市买菜,忽然头昏,出冷汗,眼前像出现严重沙尘暴一样天昏地暗,急忙打车回家吸氧,才慢慢缓解了。在荣英的坚持下,请天坛医院神经内科主任为我作了诊查,认为是颈动脉后循环不畅造成的。医生开了处方:都可喜、拜阿司匹林、银杏叶片、丹参滴丸,并嘱咐我每天早晨喝一杯白开水。我遵医嘱,老老实实吃药,四个多月过去了,过去早起头沉症状逐步消失,效果不错。我深知心脑血管疾患的严重性,于是就把脑梗作为我诸多疾病中的首位,注意防治,力争稳定。为预防万一,我在早6时至10时无人陪同的情况下,足不出户,外出时脖子挂上自制的急救卡,一旦出事,便于迅速找到家里人及时急救。
王薇大夫为我双眼操刀
眼睛对于老年人也不会很客气,原来我的视力虽达不到2.0,但总在1.5上下,从未因眼睛而感到什么不便。自从离休后,我的视力每况愈下,后来看电视模糊,辨不清路上行人模样,看书看报也越来越困难了,最后不得不把书贴到眼眶,或拿着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楚。北医三院眼科专家王薇大夫,2000年3月为我的右眼做了白内障超生乳化手术,2001年4月又为我的左眼操刀。手术后看电视清晰了,在阳光充足的房间里甚至不用戴老花镜也可以读书看报,在路上再也不用愁看不清熟人了。复明之恩,终生难忘。入夜辗转床侧,不能成寐,赋成七律一首,聊表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