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君大夫不仅在荣英休克时亲自参加抢救,两次主持专家会诊,为荣英的复生立了大功,而且对荣英日常的医疗也极为关心。出院时主管大夫为荣英开的诊断证明上只写着到安贞医院复诊而未提及到协和复诊。荣英很着急,张大夫看出她的心思,安慰她说:“别着急,我给你填上。”出院时张大夫果然用复写纸在“安贞”之后加上了“协和”两个字。这虽是一件小事,但六七年来荣英每月去协和复诊和取药,就是凭着这张诊断证明,顶了大用。2007年荣英挂张大夫号看心脏,当张大夫看到她良好的精神状态时,热情与她拥抱,并亲自把我从候诊室请到诊室。经过一场和病魔的殊死搏斗,医生和患者携手奋战,最终成了好朋友。
在荣英住院期间,还有一位令人不能忘记的监护室护士高瑞雪。她的技术特别熟练,工作格外勤奋,善于给病人解疑释惑,使病人感到分外亲切。她每天除了例行的打针给药,还要给荣英细心地冲洗膀胱,看到病人精神不好时,就站在病床前,低声细语地劝说。有一次荣英精神萎靡,看样子又要发病,但经高瑞雪耐心地劝说,病人不但没有发病,精神也慢慢地好了起来。大家都感到她的业务水平和为病人服务的精神,都非常出色,不久她果然被提升为急诊室护士长了。
在荣英患病期间,更得到了亲人们的关心和照顾。儿女们轮流值班,精心护理,树刚在繁忙的工作中抽空也来看望。我则每天早晨早早地赶到医院接他们的班,成了病房里的“常委”,也算尽了微薄之力。一些亲友也常来看望,我的老朋友凤桐和希文不顾80岁高龄亲到病房慰问,我的亲密战友、好朋友田羽自己在病中闻讯后急寄钱慰问,并附言:“谨奉杯水祝荣英弟妹早日康复”,其情感人至深。我在病房一边守护着昏迷的爱侣,一边写下了一首小诗:
爱妻静卧欲昏沉,我自神伤掩泪痕。
杯水忽从天上降,滴滴点点润此心。
2000年,春英摄于颐和园谐趣园(四十年故地重游)
甲状旁腺功能减退这一内分泌疾病成了荣英终生的关键疾病,自2000年出院以后,荣英每月坚持到协和医院内分泌科请曾大夫诊查。在曾大夫的精心诊治和耐心指导下,十多年来荣英的病情一直保持稳定。只是在2007年春节前后,荣英因在人民医院住院治疗肺炎期间,没能及时去看门诊和按时服药,结果又出现了电解质紊乱高钙血症,人已神志不清,陷入昏迷状态,不得不紧急送往协和医院抢救。内分泌病房考虑到荣英年老多病风险大,不敢收治。危重时刻,在曾大夫的大力帮助下,病人才得以住进病房。曾大夫从外地出差回院后,立即到病房探视荣英,请来医院资深专家为之会诊,并在荣英住院期间多次来病房探望,做心理疏导,给予了荣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切切实实的帮助。有曾正陪、张维君这样德艺双馨的专家的精心救治,才使荣英得以起死回生,她们是荣英和广大患者最可靠的生命卫士,是国家的宝贵财富,应当受到敬重和爱护。每看到她们奔波于国内、国外进行医疗和学术活动,看到她们在百忙中坚持门诊,有时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我们多么希望她们多多爱护自己的身体,更希望医院和政府给予她们特别的关心和照顾。
党和政府为我们老同志提供了优越的公费医疗制度;医院和专家大夫为病人精心治疗,周到服务;亲友在我们生病住院的时候,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包括街坊四邻在我家有难的时候,也都纷纷伸出救援之手。生活在这个和谐的社会之中,感到幸福快乐。我对所有提供爱心帮助的人们心存感激之情,永远不会忘记!
三项实实在在的贡献
2010年8月30日是荣英的80岁生日,同时我俩的钻石婚纪念日也即将到来,这是两个不同寻常的日子,抚今追昔,浮想联翩,我想到了荣英的许许多多。
2011年,荣英在银龄公寓宣传栏前留影,宣传栏上左侧照片中的荣英正在高歌
荣英1930年8月30日出生在北京一个贫苦的满族家庭,从十二三岁开始,直到解放前她一直在工厂做工。1949年6月24日,经文艺界老前辈、诗人光未然介绍参加革命,成为华北大学第三文艺工作团的一名文工团员。1950年,荣英被调到中国人民大学校工会,负责组织教师职工的文化体育活动,后被选为校工会委员,因工作成绩突出,受到北京市教育工会的表彰。后经“文化大革命”和江西“五七干校”劳动以及语言学院的短期工作,1978年回到人大,荣英被调到计划统计系任行政秘书,同样,因为工作出色她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参加了学校在黄山举行的表彰大会。1985年荣英离休返聘一年,后又做了一些居民家属工作,也因为热心为群众服务,连续获得海淀区“三八红旗手”的荣誉称号。现在荣英和我在北京太阳城银龄公寓安度晚年。
我俩从青春年少到白发苍苍,牵手走过了六十多个春秋,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可以说是相知至深。我觉得她有三项实实在在的贡献、三个突出的优点和三点殷切的希望。我想把它写出来,帮助儿孙进一步了解这位平凡而伟大的女性,也算我对她的衷心祝福吧!
106岁的吕正操老将军曾形象地说他一生做了三件事:打鬼子、修铁路、打网球。我认为荣英几十年来也做了三件事:歌唱党和祖国,服务教工和群众,养育了两儿一女。虽然荣英和老将军的功绩无法比,但确实踏踏实实地做了许多工作,做出了实实在在的贡献。
离休后,荣英(前排左二)在海淀长青艺术团演出,领唱《四渡赤水》
她在旧社会只念过一两年书,连简谱都不认得,在组织的培养教育和战友们的热心帮助下,经过自己的刻苦努力,终于锻炼成为一名歌唱演员。解放前经常到基层去为工农兵演唱,她的歌声感情真挚,声音洪亮,场场报以热烈的掌声。在人大校园里人们也经常听到她的歌声,并称她为“人大的郭兰英”。离休后,荣英积极参加海淀区常青艺术团的歌咏活动,在《四渡赤水》、《十送红军》等大合唱中担任领唱。荣英还为教育少年犯,积极参加自编自演的小歌剧,做了许多有益的宣传教育工作,产生了很好的社会效果。最近十余年来,因为多病,她已淡出了舞台,但始终没有断了歌声。到了老年公寓,她又积极参加老年合唱队活动,在庆祝建国60周年的联欢会时,她真情地演唱了一首由我填词,并请老战友孙国华教授谱曲的《祖国,母亲》,表达了她对党对祖国的一片深情。随着身心健康状况的好转,她仿佛又恢复了音乐的青春。歌声让她抒发了热爱党热爱祖国的革命情怀,歌声让她快乐,因此也让她获得了健康和长寿。
荣英从1950年到1970年的20年间,一直在人大校工会工作,为开展几千名教师职工的文艺体育活动竭尽全力。50年代时,校工会在文化广场每周放映电影,灯光场上体育比赛不断,梅兰芳、马连良等京剧大师相继来校演出,校工会还经常组织教职员工到人艺等院团观摩《武则天》、《茶馆》等名剧。有一次,我在首都剧场观看老艺术家朱琳主演的《武则天》时,竟有幸与周总理和郭沫若、于立群夫妇相邻而坐,亲自聆听到他们在席间对该剧的深情评论。校工会的京剧、话剧、合唱,钟声体协的篮、排、足、乒乓以及摩托车等团队也经常表演,文体生活盛极一时。荣英是主要的组织者,每组织一场大的活动,经常要忙到深夜,我和孩子们早已进入梦乡,她才踏着漆黑的小路回家。人大的教职工和家属能够享受到如此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的背后,也包含着她的辛劳和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