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
字号

我的崎岖之路--石崎回忆录 第16节

点击:

爱的升温

繁忙的演出任务刚结束,组织上批准了我的假期,我就着手准备去北京探亲的事情。当买好火车票还未启程赴京之时,我偶然听到一个消息:几天后,军委在北京召开宣传工作会议,孙泱会参加。为了确认消息的准确性,我又忍不住给孙泱打了电话,告诉他我第二天要赴京探亲。他告诉我,他正巧也要来京开会,就向我要了我亲生父母家的地址,说有空就去看我。可能是上天怜悯也可能是我俩有缘,我们竟然有在北京相聚的机会。

 

石崎(后排左一)和亲生父母一家人在一起

北京之行,使我已经绝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使我想和他彻底断绝关系的念头再次烟消云散,我的个人感情计划又一次被我改变,我日夜思念着他能够来看我。过了几天,他真的来到了北京,下火车在招待所安顿好,孙泱就迫不及待地奔赴到我这儿来,我已经翘首盼望好多天了。

在京重逢,我们才有进一步深谈的机会。他把我约出来,我俩漫步在北京大街小巷的胡同里,不再受周围任何人的干扰,我最关心的就是他的态度,所以总是围绕着“你为什么离婚,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的话题问他。

因为我特别不理解的是,像他妻子那么出众的女性,有文化、有能力、有社会地位(据说只比他的级别低一级),并且年轻漂亮,比许多女孩子强上百倍,为什么就拴不住他的心呢?我特想弄清楚这个问题。

我说:“我觉得你妻子是个很不错的同志,别人也认为你们是理想的一对,我总疑惑你们夫妻感情为什么不好呢?”

他对我说:“我妻子是鲁迅艺术学院的学生,和我六姨是好朋友,我们是因为六姨而相识的。在我重病期间,我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她曾经来照顾我,因此我们就草率地结婚了。她虽然是一个好同志、好干部,但不是一个理想的爱人,个性太强,在生活态度和爱情观上,我们格格不入。我们的婚后生活像一片沙漠,尽管我们相敬如宾,但彼此之间缺乏激情,我的感情受到压抑。以前在齐齐哈尔工作时,就闹过离婚,组织上未批准,很多老同志都知道。后来就凑合着过,经常不在一起生活,各忙各的事业。现在我们的感情已经彻底破裂了,她已经搬到她单位的宿舍里去住,她知道这次再没有与我和好的可能,也就决定和我分手了。”

我还是诚恳地劝他:“毕竟你们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互相都了解,我看你还是同她和好吧,我觉得她还是爱你的。”

他苦笑着摇摇头,沮丧地说:“你让我怎么活啊!这么多年,我就是因为太了解她,才不愿意继续和她共同生活下去了,我感到维持这种没有爱情的死亡婚姻,双方都是痛苦的。我宁愿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能再同她凑合着过。”

我听他说完,坚定地相信他说的都是实话,顿时觉得他也特别值得同情,而且确信他俩不会有和好的可能了。

在这种情况下,等他们离婚手续办妥之后,我们将来当然可以结合。我不是贪图他的名誉地位和物质享受,我对这些是很淡泊的,我愿意和他好,是被他对我的真挚和痴情所打动。但是,当时我还是絮絮叨叨地没谈正题,也没有明确表态。我只是说向往真正的爱情,一直没碰上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所以没有交过男朋友;我若真爱上一个人,就会对他好一辈子的。这些话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让他回去细细咀嚼慢慢品味吧。

在北京相见,我们的感情才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我开始深深地陶醉在爱情的甜蜜中。一次,我们来到中山公园,他乐得眉开眼笑,我也分外高兴,我们先在园中漫步,后来又坐在一条长凳上休息,夜幕渐渐降临,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月光下,对面的假山、树木是那么静谧,我们的内心也充满了宁静。

我感到有一些凉意,他就把他的呢大衣帮我披上,紧紧地搂住我。我们互相依偎在一起,我顿感无比温暖。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那温情的眼神直进入到我的心底,他试探着吻我的嘴唇,我默默地接受了,并让他尽情地吻了个够。这是我和孙泱第一次接吻,也是我生命中的初吻,我如痴如醉地享受着,甜蜜的感觉像暖流一样布满了我的全身,看他那激动的神态,竟也像个初恋的小伙子。

又是一个傍晚,在围着红墙的天安门广场,一对对年轻的情侣们或手拉着手,或手挽着胳膊,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窃窃私语,快乐地谈情说爱,仿佛身处天国那么惬意、自由、幸福。

我们也在那里互诉衷肠,他深情地对我说:“我多么爱你啊!我为了你睡不着觉,时时刻刻想看到你,做梦也想跟你在一起。”随即他又问我:“你讨厌我吗?”

我心里想:我的好人啊!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也是多么爱你吗?你早已成为我心目中最亲爱的人啦。我们相识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的心中也始终只有我。我认为我们的爱不是庸俗的,而是真正的情投意合,我这个一向冷酷、感情淡漠的姑娘,至此得到了我最缺少的真挚的爱情。

爱的升温

在这次波折中,他对我的感情始终没有动摇,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他对我的爱是深沉的、难能可贵的。我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像他这么爱我,还有谁能像他这么看重我,因此能和他相爱,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最幸福的人,我满足了。

但是,我还想问清楚他为什么喜欢我,我认为自己在宣传队只是个并不出众的小团员,长得也不十分漂亮,宣传队里好姑娘多的是,我有什么魅力能够把他吸引住,他怎么偏偏看上我呢?

于是,我就问:“实际上,我只有小学文化水平,也没什么工作能力,你为什么不找一个文化高、能力强的人?”

他回答:“我想找的是理想中的爱人,找我的终身伴侣,她能温柔体贴地对待我,给我安慰,不是选干部要那种整天为了事业而拼搏的女强人,那种人是很好的革命战友而不会是好妻子。”

他又接着说:“我观察、了解你了一年多,从你的经历来看,你没上几年学,但是你聪明、勤奋、好学,达到现在的水平是很不容易的,说明你具备为追求理想而顽强不屈的毅力。我们志同道合,我也会帮助你提高,相信几年之后,我们一定会缩小差距的。”

我又继续问:“我觉得我们队里有好几个美貌姑娘,而我长得很一般,不算漂亮,你怎么不找个更漂亮的呢?”

他笑着注视着我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我看你比谁都更漂亮、更好看。”

接着,他还念了一句诗:“面若春花肤若雪,回眸一笑开芙蓉。”

我被他逗乐了,问:“是这样吗?”

他又告诉我,他看重外貌,但更看重对方的心灵。他就喜欢我的性格,稳重文静、宁静淡泊和纯洁真诚。为此,他觉得我就是他唯一理想的意中人,可我还是感觉配不上他,认为他应当找一个更完美的、各方面都优秀的姑娘。

一天晚上,冯文彬家请孙泱的妹妹和妹夫吃饭,也请了孙泱,孙泱就带着我去了。冯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孙泱回答:“是朋友关系。”

席间,他们几个猜谜语,讲故事,谈诗论道,谈笑风生,而我和他们之间简直没有共同语言,根本容不进去。别人问我问题,我也是傻乎乎地不知该如何应答,因此,一晚上我都感觉很不自在,在愉快的表象下隐藏着内心的苦涩。那时,我只是一个劲儿地想:我是个拙于言辞、不善交际的人,特别不愿意应酬,而他的朋友肯定很多,将来我和孙泱在这方面会不会产生矛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