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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飞梦想我的哲学不--冯景源回忆录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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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这是黑格尔哲学体系解体后,借费尔巴哈人本主义把英、法社会主义混合起来的一种社会主义。德国资本主义不够发展,而小资产阶级却有着相当的社会基础。这个阶级胆战心惊地从资产阶级的工业统治和政治统治那里等候着无可避免的灭亡。这种社会主义标榜一种以“人类本性的意识即理性为基础”的真正社会,鼓吹人类普遍的“爱”,认为“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归根到底都消融在人道主义之中”。它的代表人物是卡·格律恩。他论证说:“当人们谈到费尔巴哈时——同时也指出哲学所要求的是什么,它归根到底意味着什么;指出人是世界历史的最后结果——我们找到了人,即找到了已经摆脱宗教、已经摆脱僵死的思想、已摆脱一切异己的东西和由此产生的一切实际后果的人。我们就找到了纯粹的、真正的人。”[2]这种观点曾在德国“有教养的”人们中间像瘟疫一样传播。《共产党宣言》分析说:“德国著作家的唯一的工作,就是把新的法国的思想同他们的旧的哲学信仰调和起来,或者毋宁说,就是从他们的哲学观点出发去掌握法国的思想。”[3]由上看出,就是这种最抽象的人也离不开英、法社会主义关于剩余价值的分配。

 

二、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础

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的产生和发展主要经历了两个过程。

一是哲学批判过程。《德意志意识形态》(以下简称《形态》)是马克思和恩格斯批判德国哲学的集中表现,也是他们自己哲学的最具权威的理论表述。如果说,之前的哲学着重批判了以鲍威尔兄弟为代表的唯心史观;那么,在《形态》中,则主要批判了建立在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理论基础上的唯物史观:“德国哲学从天上降到地上;和它完全相反,这里我们是从地上升到天上”[4]。这里说的“从天上降到地上”,指的是从宗教的天和思辨的天降到市民社会的地上:这里说的“从地上升到天上”,指的是从市民社会的物质生活和物质生产的地上,论证出宗教和政治、法律、国家等上层建筑。那么,如何从市民社会论证出宗教等上层建筑呢?这就需要进行第二种的批判。

附录二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基础及其跨越发展规律研究

二是政治经济学批判过程。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说:“我的研究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法的关系正像国家的形式一样,既不能从它们本身来理解,也不能从所谓人类精神的一般发展来理解,相反,它们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系,这种物质生活关系的总和,黑格尔按照18世纪的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先例,概括为‘市民社会’,而对市民社会的解剖应该到政治经济学中去寻求。”[5]为了易于理解,以下我们从三个方面来谈。

第一,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错误应用。恩格斯说“李嘉图理论的上述应用——认为全部社会产品,即工人的产品属于唯一的、真正的生产者,即工人——直接引导到共产主义。但是,马克思在上述地方也指出,这种应用在经济学的形式上是错误的,因为这只不过是把道德运用于经济学而已。按照资产阶级经济学规律,产品的绝大部分不是属于生产这些产品的工人。如果我们说:这是不公平的,不应该这样,那么这句话同经济学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我们不过是说,这些经济事实同我们的道德感有矛盾。所以马克思从来不把他的共产主义要求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必然的、我们眼见一天甚于一天的崩溃上”。[6]

这里说的是两种不同的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础。对李嘉图理论的社会主义的应用,都是“把劳动、资本、价值等等经济学范畴,按经济学家们传授给他的那种粗糙的、只看表面现象的样子盲目地接受下来,而不研究它们的内容。这样一来,他就不仅切断了自己一切进一步发展的道路而且为自己开辟了通向乌托邦的大道。”[7]

第二,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中实现的革命。对于李嘉图的劳动价值理论,马克思给予了最高的评价:“李嘉图把交换价值决定于劳动时间这一规定作了最透彻的表述和发挥”[8],这主要表现在恩格斯指出的两个原理上:“第一,任何商品的价值仅仅取决于生产这个产品所需要的劳动量,第二,全部社会劳动的产品分配于土地所有者(地租)、资本家(利润)和工人(工资)这三个阶级之间。”这就是剩余价值的产品和它的分配。这里也正是他理论的极限,这就是马克思指出的“大卫·李嘉图——他十分清楚地作出了商品价值决定于劳动时间这一规定”,同时指出,“李嘉图的研究只限于价值量”。[9]

马克思对政治经济学的革命,他称之为批判,主要表现在对劳动价值质的剖析上。这种剖析如恩格斯所说:“马克思是第一个从这几条六十年被反复背诵的原理中得出一些东西的人”,这些东西的集中表现,就是“马克思从来不把他的共产主义要求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指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基础上——引者),而是建立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必然的——崩溃上。”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必然崩溃,可以说是体现在《资本论》研究所表现的经济学范畴的逻辑关系之中:即商品—货币—资本—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剩余价值生产—绝对剩余价值—相对剩余价值—资本积累—收入的两极分化—资本主义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由量到质的变化—资本主义制度的否定之否定。

以上的逻辑关系可分为三个部分:从商品到资本(这时资本分解为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可看作商品流通过程;从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到资本积累可看作剩余价值的生产过程;从收入的两极分化到资本主义制度的否定之否定,可看作资本主义自身制造了自己的掘墓人和自我否定。这个逻辑为科学社会主义的产生提供了唯物史观的理论基础。

在这三个部分中,对于剩余价值质的理解,我们可以指出两个关键:一是资本与劳动(力)交换。这是在商品流通中进行的,这时,资本只有形态上的变化,没有质的变化。当进入生产过程后,资本这时被分解为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开始了剩余价值的生产。这时,资本由形态的变化转换为不同质的形态——资本增值了。古典政治经济学在这里发现了剩余价值产生这个事实;在马克思这里,剩余价值表示的是剥削的根源。二是资本积累,这是资本主义剩余价值生产不可抗拒的趋势。在古典政治经济学那里,它看到的是剩余价值的分配;在马克思这里看到的是资本主义自我否定的内在原因。

第三,两种类型的社会主义在历史观上的根本对立。历史上产生的各式各样的社会主义,几乎都同李嘉图的价值理论相衔接。这种社会主义历史观都是形而上学的。为了容易理解起见,我们先把马克思的结论引述如下。

附录二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基础及其跨越发展规律研究

“经济学家们在论断中采用的方式是非常奇怪的。他们认为只有两种制度:一种是人为的,一种是天然的。封建制度是人为的,资产阶级制度是天然的。在这方面,经济学家很像那些把宗教也分为两类的神学家。一切异教都是人们臆造的,而他们自己的教则是神的启示。经济学家所以说现存的关系(资产阶级生产关系)是天然的,是想以此说明,这些关系正是使生产财富和发展生产力得以按照自然规律进行的那些关系。因此,这些关系是不受时间影响的自然规律。这是应当永远支配社会的永恒规律。于是,以前是有历史的,现在再也没有历史了。”[10]这段话是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中写下的,后来在《资本论》中又重申了这一结论。这里表明的是为什么马克思不把自己的社会主义建立在资产阶级经济学上的原因,而且根本和它相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