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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转经者与时空--我的父亲马得志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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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人家一看她是搞材料的,就让她去当保管员了。我原来是供应处设备科的,所以就让我去负责清仓工作。我在管道局经手的都是大设备,长话局的东西对我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了,所以清过哪个、没清过哪个,记得特别清楚,记完了就交给他们。党支部书记看了我的工作成果,说:“这个小马子真是不错,不管你问她什么,她都能给你答出来。”那几个技术员和技工,问什么还得查找小本,而我能脱口而出。

我8月份来到电话局,到年底也就三四个月的工夫,赶上要涨工资,当时只给5%的人涨工资,晚参加工作的人不被考虑在内,后来符合条件的涨完后,还剩下一个名额,于是包括我在内的好几个人竞争,最后经过大家选举,我胜出。

1982年,广播电视大学中文专业开课,我就去考试了,当时我也没请假复习,一边上班一边准备考试。我就想,文科休什么休?又不考物理、化学。

我们长途电话局好多人参加考试,就考上了4个人,我是其中之一,而且他们才二十多岁,都比我小。

考上大学之后,我们全是用业余时间学习,等于是自学。幸亏我们中文系分的是北大中文系的著名教授袁行霈,一周有一次面授的时间。

袁行霈讲得特别好,他讲过的知识点,我都不用温习就能记住。当时学《中国通史》,因为我父亲就是搞历史的,所以学这些对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就是在学政治经济学、哲学、美学时,我觉得有点枯燥,不太习惯。

上学的这3年来,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最后一次考试的时候,我都该交卷了,这时突然发现左手边的考生竟然是相声演员姜昆。我说:“您是姜昆啊?”他是:“对,咱们是同学。我都看见你3年了,年年都跟你一起考试,你也不认识我。”他在班里基本上不言不语,不像舞台上那么活跃,所以这都3年了我才发现我们是同学。

上学期间我还是喜欢早交卷子,别的科目成绩都好,就是哲学和美学不太好,因为我之前没接触过这方面的内容,等于完全重新学。学美学的时候特别有意思,我们老师总说:“得是人能看见的东西才能称为美,要是人看不见,就不能说它美,因为没有标准。”我就不同意这个观点,还跟老师争。我说:“不可能的事,咱们这些人都没见过太空,但是据说太空……”那时我已经看过美国阿波罗登月计划的新闻,就说:“太空里的美景确实存在,不管你看不看得见,美丽的景色确实存在,为什么就不能承认是美的呢?”最后老师也没给我讲通,所以我对这门课很不感兴趣,最后考得也最不好,七十多分,但是只要及格就行了。我虽然不喜欢哲学,但是也能考到九十多分的高分。

这么多年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想不通这个道理,为什么非得人看见才能被叫美,没看见就不能说是美?

我们的婚姻

1983年,我弟媳妇说:“我们海政文工团有一个吹小号的,姓李,叫李志东,他说他有一个好朋友是著名的画家叫吴敏,想介绍给你。”当时我没想找对象这方面的事,但是家里人都有点为我着急了,我就说:“那见见吧。”

 

《敌人磨刀我们也磨刀》(吴敏60年代的作品)

 

《海洋在等待着你们》(吴敏60年代的作品)

 

《台湾回归》(吴敏1972年的作品)

 

《亚非拉乒乓球友好邀请赛宣传画》(吴敏1972年的作品)

 

《前进!为实现新时期的总任务而奋斗》(吴敏90年代的作品)

就这样我和吴敏见了一面,他51岁,比我大16岁。见了他之后,我脑子里总想着我同学方淑慈。方淑慈结过婚,但是她老公对她不好,总是打她。那次被我撞见了,就给淑慈的妈妈说了,她妈妈气坏了,让她离了婚,现在她一人在甘肃,还没再婚。

我看吴敏这人不错,觉得可以把他介绍给方淑慈,正好他是军人,家属可以随军调回北京。我们聊了半天,相互了解了情况,我就说:“我有一个同学叫方淑慈,她现在在甘肃,挺不错的,要不然我把她介绍给你?跟了你以后,她就可以调回北京了。”

说实话,虽然我工作那么多年,但在感情方面还比较迟钝,就没有考虑人家的个人感受。结果弄得吴敏笑了,问:“我是东西吗?可以让你随便转送吗?”

我还把淑慈的相片拿来了,说:“你看,她挺不错的,身材又好,也有才。她们家是从香港两航起义回来的,他叔叔现在还在香港呢!她有这个‘范儿’,很多男孩子都喜欢她。”类似夸奖的话我说了很多,其实后来我才知道越这样介绍,吴敏越反感。最后他就说:“那以后再说,好不好?”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我给方淑慈打了电话把这件事简要说明了一下,我说:“我看着不错,各方面条件都挺好。”而且我弟媳妇给我的相片(吴敏的),我也装信封里给她寄回甘肃了。第二天,弟媳妇跟我说:“你怎么想把他转给别人啊?这连李志东听见都不高兴呢!”

我刚刚跟吴敏认识的时候,他获得了全国美术家协会颁发的“终身荣誉奖”,可谓事业有成,所以方淑慈很满意,特意休假,从甘肃动身前往北京。

后来吴敏又打电话约我,我就去了他家,说:“你就算不同意,怎么也得给我点面子,见见我们这位同学,我都跟她说了,而且她准备来北京跟你见面。”吴敏就说:“看来这事你不好说,我来跟她说。”

方淑慈来北京以后兴高采烈地让我带她去见吴敏,我心里就特别别扭,不好意思跟我这个好朋友说是怎么回事。结果是吴敏开口跟她说了,他说:“人家介绍的是马骏,可是马骏又觉得应该把你介绍给我,说是可以把你调回来。要不然这样吧,我再从我们海军给你介绍一个合适的,把你调回来,行不行?”方淑慈也特别痛快,说:“那也可以。”

这下我就放心了,而且吴敏很快地就找到海政文工团一个舞蹈教练,姓赵。因为方淑慈也会跳舞,我带着她,吴敏带着那位赵先生一起在舞会上见面。那个人长得特别像方淑慈父亲年轻时的样子,所以方淑慈对他很满意。

后来我和吴敏就不管了,让他俩自己发展。过了一段时间,方淑慈告诉我:“老赵不行,太花心,我害怕他又像范×(方淑慈的前老公)那样。我们出去跳舞的时候,他不光是跟我跳,还跟其他文工团的那些人跳。我一看他跟文工团的人跳舞时腻腻歪歪的样子,立刻就想到范×,所以不行。”

我们的婚姻

于是我跟吴敏说:“你给他介绍搞军事的就好了。”但吴敏是海军政治部搞文艺的,所以他认识的也都是搞文艺的,最后又给她介绍了一位搞文学创作的。

淑慈从小就会跳舞,而且跳得非常好,所以这次会面还是安排在舞会上。结果这次人家反而有了顾虑,回来就跟吴敏说:“我怕不行,我还是老老实实写作,我得找一个……”意思就是找个老老实实,贤惠的,所以这次又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