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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青山不放松--——杜斌回忆录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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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1月1日,与池秀峰在广州白云山最高点

 

1998年1月4日,在广东省中山县参观孙中山故居

 

1998年7月23日,于青岛花石楼

 

1999年6月30日,于承德避暑山庄

 

2000年8月16日,于圣彼得堡夏宫

旅游

 

2000年8月17日,参观圣彼德堡埃尔米塔什博物馆

 

2010年10月15日,杜斌同子女在上海世博会中国馆

 

2011年12月22日,于厦门鼓浪屿

 

2012年2月9日,与池秀峰在海南三亚天涯海角

我的为人

这里我要说几点:

第一,在我和老伴刚从苏联回国的时候,正赶上困难时期,我们的生活条件和在苏联时相比有了极大的反差,可以说是一落千丈,但我们坚持自己想法渡过难关,并没有向国家和单位要一点东西。

第二,我们回国时每个月的工资,我是56块钱,老伴是62块钱,拿了工资之后寄给双方父母各20块钱,也就是40块钱。同时还寄给老伴的三弟10块钱以供上大学,寄给他妹妹5块钱以供念书。我们回国前,他弟弟念大学有助学金,但我老伴叫他退了,不拿救济金,不给国家添麻烦,我们给他寄钱。

第三,家里人有需要钱的地方,我们哪怕是借钱也要给他们,苦着自己也给他们寄去。当年我老伴的二弟说他的腿疼,想要买辆自行车上班,他们两口子都有工资收入,但还是希望大哥支援。我和老伴就从牙缝里挤出钱,每月存5块,存了一年才把钱寄过去。我上班需要骑车时,家中没钱了,还得借钱买自行车。我的侄女要上高中,但我哥哥没有钱供她,她就写信来,说每个月需要4块钱。我就给她寄钱,每个月4块,我的老伴还批评我:“孩子要4块钱你就给她4块钱,你就不能给她5块钱吗?”像这样,我们老两口从来没有为支援谁而争吵过,从来没有争论,更没有打架,都是有求必应。除了给自己父母钱以外,都是拿出一点钱存起来,到一定数量以后给他们寄走。在我们看来,总认为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从来没有想过回报。

第四,我的丈夫是个老小孩,我的婆婆也如此,总是闹一些老小孩的情绪。1969年,她带着四儿子的孩子来住,我下放一年以后,回来时给她带了吃的、穿的,她挺高兴。但过了一天,大家中午休息的时候,她在对面屋子里大哭。我过去问:“怎么了?”她说:“小明欺负了大明。”就是我儿子欺负了我老伴的侄子,他俩一个是小明,一个是大明。小明比大明小三岁,怎么能欺负哥哥呢?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如果真是欺负了哥哥,奶奶也完全可以管教他。但我婆婆就是有些老小孩,只会哭闹。于是我给婆婆泡红糖水喝,给她捶背,她说饿了没有吃饱,我又给她煮鸡蛋面,一口口地喂她。

儿子眼睛被打坏、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成天陪着他,给他讲故事。这时我女儿要吃苹果,我说:“你多洗点,给奶奶也洗一个。”女儿就给了她一个苹果,但是老太太又不太高兴了,她大哭说:“有那么多苹果,才给我洗一个。”

我的婆婆时不时地会有一些这样的举动,比较好笑,也挺气人的。我觉得她之所以有这些行为,一个是封建社会的旧思想对她有一些影响,另一个是她的性格使然。但我想,她是我老伴的母亲,是我孩子的亲奶奶,也就是我的母亲。所以我特别尊敬她、孝顺她、爱护她。而且,在我下放期间,也是她替我们照顾孩子,又给我准备了棉裤。所以她有时的一些举动,虽然让人哭笑不得,但是她的性格如此,我还是能理解的,还是像对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她。

还有就是对待保姆。我认为我们对待保姆还是不错的。我从小没有得到爱和关怀,所以我对待任何人,都想着要从我这儿给他们一点爱心,给他们一点关怀。我不但对保姆,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因为我失去了爱,所以我才感觉它对人的宝贵。我十七八岁就从家里出来了,我深知她们背井离乡的苦楚。她们把爱人、子女留在家中,有的年轻一点的则是远离父母外出打工,终年奔波在外,怎能不怀念家中亲人?想到这些,我们就很容易将这些保姆看成是自己的孩子。

我自己也有儿有女,所以我从没有把在我家服务的保姆当成“下人”看,我们同她们只是分工不同。我年岁大了,身体不好,有些事难免要她们干,我不认为她们是“下人”,她们不会的事我就教她们。我这几个保姆对我都特别好,有一个小阿姨叫陶春凤,我过生日的时候她还打来一通电话,祝福我生日快乐。2011年9月17日,她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说:“阿姨,你们好!我很想你们,前几天我做梦梦见你们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好。”这孩子是我儿子家的保姆,儿子家装修,装修有气味。当时刚入冬,她把所有的窗户、门都开着,自己盖了一床被,还是盖一半垫一半。我那天去儿子家,看见她的手冻得红肿,我是真心疼,我就说她:“你晚上应当多盖点被,怎么盖这么点?哥哥有的是被,你怎么不拿?”她说不好意思。我说:“那有什么不好意思?行了,今天别睡在这儿了,让这儿通风吧,你跟我走。”于是我就把她带到我家里了,那孩子可好了!那时候我老伴腿疼、背疼,她就给我老伴按摩,她的家务活也干得特别好,把该做的事安排得很有条理。这样她就在我儿子和我家来回干,干了半年之后,说想到大饭店当服务员,但我不让她去。这个姑娘虽然个头稍微矮一点,但是长得挺漂亮。我说:“别去了,那儿的人太复杂,有的人耍流氓,有的不把你当人看。”后来她又在我家工作了几个月,我让儿子给她找份工作。她是学计算机的,中专毕业。就安排她到我儿子同事的公司里做计算机相关的工作,后来我儿子看她工作不错,又把她弄到他自己的公司工作了好几年。她白天工作,晚上在北方交大上函授,现在已经拿到大专广告专业毕业文凭了,特别刻苦。

我的为人

我们两个人只要有一点病,她就来帮助我们。她到我儿子那里,基本上是当白领,她搞版面设计,一般人做不了,但她做得挺好。但是她妈妈要她回去,当时她二十四五岁了,她妈妈要她结婚,结果找了一个搞车工的农村男孩。他到北京待了一个时期,因找不到适合的工作,这个小阿姨只好离职跟他回了温州,很可惜呀。

 

2007年5月10日,与陶春凤合影

2011年我过生日,晚上她打电话给我,我特别惊讶。为什么惊讶呢?走了这么多年,她还记得我的生日。我说:“姑娘,太谢谢你了!你还记得。”她说:“阿姨,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好。”我要交给她什么事,她不睡觉都给完成,做得很好。

还有王莹,她在我们家待了四年多,这么多年,在我患癌症的几个月里、在我装修搬家时、在我腰部摔伤康复的半年多中,都是她陪着我、护理我,使我能够渡过一个又一个难关。从2002年一直到2006年,她已经成了我们的孙女,我要躺着,她就在我脚后跟那一块躺着。她来到我们家时只有16岁,都不会扫地,我一点点地教给她,后来她什么都学会了,所有事情都能按部就班地、很轻巧地干完。她在我家也学了不少文化知识,我教她怎么做人,应当尊敬老人,要有礼貌,要善待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