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
字号

人生路=坎坷+精气--孙金世回忆录 第12节

点击:

随着教学楼的完工,水利系的实验室建设也被提上日程。实践经验比较丰富的我,又被委任完成这项任务。组织人马调研,画图,规划具体位置,如何施工等等,最后提出建设方案。另一方面,对建立农村能源这个新专业进行可行性分析,同时调研其配套实验室的建设问题。我们奔赴长沙、武汉、河北、北京,到处考察调查太阳能、沼气、小风电的应用和现状。当时我们系包括水利工程、农田水利、农牧等教研室,均涉及该领域的一些内容,其中养殖、种植业的生物质资源均可加以利用,可将粪便、秸秆等转化为沼气。

经过调研,我得出了可以筹建新专业的结论。我们属于农业院校,有国家政策引导,而且水利专业与农村能源专业又比较接近。我们研究水利,而水力发电是可再生能源,都能与太阳能、生物质能源衔接利用起来,达到多能互补的效果。新的结论也给我新的启迪。面对新兴的农村能源专业,我心动了。

福祸相依

1976年中国发生了许多大事,三位伟人陨落,唐山发生举世震惊的大地震。随后“四人帮”被粉碎,“文革”彻底结束。

年初,周总理去世,全国上下一片悲痛之声。当时我还在野沟门做实验,得到消息心情极为难过,忙完工作后赶回邢台悼念周总理。我们在学校新建的小礼堂,带着黑纱悼念总理,场面十分沉重。我的孩子也痛哭流泪,虽然他们还不太清楚总理在人民心中的地位,但看到大人们悲痛也很难过。同年7月,朱德委员长去世。

失去敬仰的伟人的伤痛还未远去,紧接着又发生了唐山大地震。唐山大地震对邢台影响很大,我们全家住在长征汽车厂都能感觉到大地的颤动,厂房、宿舍都没人敢继续住了,人们都在屋外搭建了临时帐篷。

同年9月9日全国人民深爱的毛主席去世,举国陷入了迷茫,不知所措。短短数月,三位伟人皆离开我们,全国人民都觉得天塌地陷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中国如何前进?谁来担任国家领导人?

华国锋同志作为接班人挑起中国的重担,老一辈革命家们亦纷纷复出主持工作。随后“四人帮”被粉碎,“文革”终于结束。各条战线都在逐步恢复之中。我爱人说:“邓小平作为副总理又出来主持工作,全国水利建设战线要恢复了。”

1978年国家召开全国农田基本建设会议,爱人叶文秀有幸参加,并与华国锋、邓小平、李先念等国家领导人合影留念。从会议传达的内容中,我们感到国家又有了希望,国家又有了主心骨。

恢复招生

动荡渐渐归于平静,工作也慢慢回到正轨。念及毕业之初的心志,念及十年荒废过去的大好时光,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全身心的扑在工作上,恢复实验室,创办新专业,与国外沟通交流……与时间赛跑,只求在工作岗位的每一天都对得起当初国家和人民的培养。

1978年北京农业机械化学院在邢台恢复招生,学校建设初具框架,决定先期建设实验室。校里的老教职工有些已被调走,我成为唯一熟悉实验室情况的人。学校选好地址和确定面积后,我根据原来做过的工作,带着同事奔赴武汉、北京、长沙等地展开调查。考察过武汉水电学院、长沙水利勘测设计院,也看过河北农大水利系的实验室,回到学校心里有了底,清楚了新实验室该如何设计、建造,对学校的实验室建设也有了初步的设想。

刚毕业时,我筹建的实验室仅供水利系使用。这次在邢台,我还要考虑怎样将新专业和水利系实验室融合在一起,除了专业实验室,还有土力学、地质、建筑结构、建筑材料、测量实验室等。动力间是专业实验室的必需,专业实验室要有统一的供水系统,技术基础课有独自的要求;地质实验室要建矿石标本展览;土力学要做土工实验,所以我要把各专业规划综合成一个系统。为了使设计方案更全面,我将各专业教师组织起来,共同为实验室做好统筹规划。例如要考虑建筑规模、需要的设备,讨论后提出各自的方案再一起定夺。

重新出发

宿舍、教学楼刚刚建成,学校在邢台算是有了安身之处。教职工虽然比较适应邢台的生活,但地处偏僻的小城,交通不便利,信息闭塞,给办学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学校的一部分领导和教师开始大胆呼吁回北京原校区办学,因为原校区校舍与设备都是现成的,只是“文革”中被一些单位占用了。

1978年学院换了新书记张继光,他原是王任重的老部下。王任重在“文革”中受到很大冲击,“文革”前他是毛主席器重的中央委员、湖北省的省委书记,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做过主管农业的国务院副总理。“四人帮”倒台之后,他复出主持工作。张书记找到他的老上级,与王任重说明北京农业机械化学院希望回北京办学的想法。王任重认为北京农业口的大专院校和科研工作处于空白状态,他赞成我们学校回北京。经过领导人的层层批示,我们最终搬回北京。

1979年,我曾随张继光书记为搬回北京原校址办学奔波了数月之久。当年学校的教职工陆续向北京原校区运送东西。学校三次搬迁——从北京到重庆,重庆搬到邢台,然后又搬回北京,教职工成了搬运工,家当也越搬越少。那时同事们之间有个有趣的说法:我们真是知识分子跟工农兵相结合了,下干校、建校、建厂、修铁路、下农村劳动,无所不干,无所不能,还能为自家弄点破木头打小桌子、橱柜。当时其他一些院校也都陆续回来,刮了一阵“返京”大风。从“一号命令”18所院校一下子从北京分到全国,学校的人力、物力都浪费了不少。折腾了10年,部分院校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原址重建

尽管回到了北京,但是10年之间原来的校址也被划分得七零八落了,其他占用单位一批一批搬出去,我们的教职工再一部分一部分的搬回来。整理好外部的环境后,教学才一步一步地恢复起来。

而恢复水利实验室成了我们系的首要任务。基于以往的筹建实验室的经验,学校也给予了很大的支持,这次的建设进行得非常顺利。建成之后我想,一定要利用起来,如果建起来只是摆在那里,老师又没有积极性了。所以水工实验室建成后,我马上让水科院的同事把他的课题放到我们这里做实验,考虑做渠系量水设备实验,这也是学习的机会,同时我也为教学做一些准备。

看着恢复的实验室,我的心中泛起一阵酸甜苦辣。我亲手建起来,自己又破坏了,回来又修复它,因为1970年搬迁时实验室房子没拆,所有的试验设备都是用电焊烧下来,将一堆破铜烂铁运到重庆去,在重庆再拉回来确实不值了。回来以后我看到一片狼藉的现象,又重新建,那种滋味真是说不出来。而此时因为没有住房,我们全家也只能暂时住在了实验室里。

在这种情况下,教学、科研又重新把人心安定下来,我的历史使命就完成了。这么多年没有好好工作,同事们都是一腔热情,教研室这么多人,我想我是教研室负责人,不能跟大家争了,到新领域里另辟天地吧。把实验室恢复完了以后,我主动要求到新专业发展。

转行新专业

1982年我下定决心转行研究农村新能源。因为学校领导重视新专业,当时学校14个硕士点,农村新能源专业即为其中之一,而且要为农村能源专业成立研究室,我担任研究室的负责人。同年余秋里副总理作为农村能源的倡导者,在昌平召开了一次大规模全国农村能源工作会议,我聆听他的讲话后信心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