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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素的一生--赵万森回忆录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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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真的是不一样的,一个人一个想法。我看问题都从两方面去看,“红卫兵”、“造反派”他们那种冲劲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因为有很多国家的文物都摔碎了。

借调成为街道干部

我这一辈子其实都还算顺利,不仅成功躲避了“文革”,还在想改行的时候,很顺利的由保健员改行成为街道干部。

做预防工作做了许多年,我其实很喜欢这份工作,但是我自己有一个想法,我的学历是小学四年级,到六年级属于高小,可是我没念到。所有护士、大夫学问都比我大。这方面我很吃亏,因为升级的时候没有我的份,受累都是我的,没有医学文凭就这样。

我在这里从1957年开始干到1970年,十多年了,经手的麻疹病例没有死一个人。最可气的就是人拿这个条子,孩子有肺炎了,找大夫出诊去看,大夫偷懒不去。他们说:“我不去,找老赵(赵万森)去,他是管这事的。”

门诊属于急诊,就应该是他们去的,他们应付出诊,把病人支到我家里了,晚上我还得去医院。我想干脆不干了,受这份气做什么?他们坐班的不出诊,我家里又不是门诊所。老是半夜听见敲门,孩子的病我放不下,还得去。不管怎么说,我经手没有死过一个孩子。

因为有这个想法,所以我跟学生拉练回来,就是1970年的时候,办事处的副主任叫做刁学礼,他要借调我到街道办事处,我就同意了。把我借调过去主要是为了组织成立“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刁学礼是主抓人防工事的。当时也没有人,没有人怎么成立委员会呢?他说:“你把我的组织里的人借过来,由他们慢慢再组织人,把这些人借来再跟单位说,单位再派人。”这样才把爱国委员会成立起来。

我跟刁学礼关系很好,我俩是在门诊部的时候认识的。有的时候在各居委会搞计划生育、防疫宣传的,要开宣传会,必须先通过办事处,办事处同意了才可以开,这样我们就认识了,就慢慢组织起来了。他其实也是看我挺受气,再加上我在卫生这方面的工作的确比较有经验,才调我过去的。

居委会有“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有卫生组长,整个机关、工厂、学校和商店,也分成了组,机关分中央机关、地方机关。学校有一组,检查卫生的时候,就把他们组织了。查了学校组又查了机关组、工厂组等等。工厂组是把“水利印刷厂”、“二汽”之类,把他们组织工厂里面,哪里都得有车间,只要是厂子都会组织在工厂组里面。

组织在一起就是为了卫生检查,预防疾病。重点地检查卫生,就是检查卫生的好坏,主要是检查食堂,因为病从口入。办公室,环境卫生等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食堂,要是食堂发生员工事故是大事,要预防。

拒当科长、队长

不论在防疫、保健,还是在“爱国运动委员会”,这么多年我基本都没有什么大的波折,这应该是跟我从来也不愿意当官的这种性格有关系。

到办事处之后,在“爱卫会”组织的基础上又组建了城建科、城管科,主任叫做方起生,他让我当科长,我不当。当了科长的话上面要考虑领导,下面要照顾群众,照顾上面还是下面?如果照顾上面,群众就会说我顺竿往上爬;如果跟群众搞好关系,领导会说我与群众是一起的,两面不讨好,我干脆哪边都不要。方起生就说:“如果你不干就交钥匙(意思就是别干了)。”我说:“我交,到一定时候我一样都不少交给你。”那个时候已经是八几年了,我也不巴结领导。

后来一个叫刘爱秋的女同志当了科长,她党员。我又不是党员,如果是党员会有一个好处,有什么好事,都会先向着你来,我不是党员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后来又成立了卫生队,也叫做清洁队,是管理马路、居委会卫生的,然后把各居委会搞卫生的和街道组织搞卫生的组织起来。大马路由环卫局管,小马路比如甘家口这边的一街,二街,三街等等由办事处来搞,这得有一个组织,所以我们组织了一个卫生队。还有买工具的什么都得有,后来工具买了,车、扫帚,铁锨等等都给买了。

人员都是招的,一个月三十来块钱。如果给钱多了还好,钱少了还骂你。跟现在的环卫工人不一样,他们是属于街道清洁工人,城管科代管。成立的时候又让我当这个队的队长,我不干,就那么一句话。后来出了一件事。

清洁队有拉土用的车,后来区环卫局把车收归区里了。车交出去了,跟车的人员区里没全要。当时跟车的两个人,一个是傻子,一个是哑巴,傻子要了,哑巴不要,后来哑巴把方起生主任给打了。打了之后就把哑巴的父母找来,告诉他们哑巴把主任打了,得看病的。

我认为,还是主任做得不对,本来他是残疾人,说话别人听不懂,让他上哪里干活去?得给人家找一个出路,车交了,人就得一起走,事前应该给上级交代。这个孩子也没有上级帮他找工作,什么都没有安排,其实孩子说不出来话但是心里有数:你把我的生活来源断了,我肯定要和你拼命。这个孩子在派出所蹲了半天,最后回来了,给方主任看了病,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到后来给哑巴安排了工作,还是搞卫生。

教育徒弟

到了城管科之后我工作还是跟预防有关系,主要就是下雨、下雪之后的清理和卫生问题,工作也不算单一。如果下雪比较好办,通知各单位,各扫门前雪就可以了。如果遇到雨后积水的问题,得去打药,不但亲自打药,还得带徒弟。

我一起带了两个徒弟。但我那个时候脾气不好,有点让别人下不来台,我管辖的范围内一共有五、六个小河沟,有积水就会生蚊子,所以我得往里面打药。我通知徒弟去打药,他们都不去,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去,他们还都不说。然后我就把所有的药物都锁起来了。我认为:你该去打药就去打药,为什么不去呢?原因是什么呢?应该说出来。

最后我跟主任说了,第二天他们给我承认错误,我说:“我是为了工作,该干我们就得干,如果说今天你有什么身体不适,该说就说,但是别闹情绪。我也不是科长,你爱怎么提就怎么提,但是因为我管这摊子就得负起责任。”对于工作我就是这样的态度,自己再不舒服工作也得干,哪怕自己躺三天也得干完了工作,该我干的就得干,不能出太大的差错。

可能他们两个人会特别恨我,他们学完走了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联系过。不过现在我也不往那上面的想了,其实我心里都不记恨的。

平实的工作

在城管科除了负责打药以外我还负责发工资,当时每年年终都有奖励,如果这个单位每次检查都是优,那么年终奖金可能会高一些。

有好的肯定就有卫生环境做得不好的地方,比如工作哪方面做得不够格,不过跟中央、市属单位联系,别拿大头来压人家,也应该客客气气地跟人家说话。

不过工作上肯定也有一些摩擦,工作上,语言上会有一些争执,但是过了就完事了。有一个副科长姓何就因为检查卫生,让院长下不来台,不过我自己本身没有与人有很大摩擦的事情。

我跟同事的关系都还不错,不过也都不太亲近,关系比较好的也就是郑文祥和刘桂兰。当时郑文祥是主任,刘桂兰是书记,可惜最后去世了,都是上下级的关系。年终的时候能互相走动走动的,就已经是比较特殊的关系了。比如刘桂兰还有副主任家住在马甸,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平常不怎么走动的,这就算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