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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走过的八十年--李相国回忆录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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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七年“反右派斗争”③。起先是帮助党整风,后来由于群众提了很多意见,不知是否党和政府感到有压力,风向就转了,变成“引蛇”出洞了。很多人都是基于爱政府,关心党,善意提意见的,但后来都被打成右派了。当时打右派是有指标的,当时我所在的人民大学财政系就有五位教师和三位研究生被划成右派,还有没被戴帽子的人。至今想起,在这一运动中,解放前一直与共产党合作跟着党走的一些爱国的民主党派负责人如罗隆基、章伯钧等,以及北京大学著名人口学家马寅初教授等都被打成右派。由于在反右过程当中涉及的一些事和人,有人又被定成胡风反革命集团的骨干成员。当时教我们马列主义基础课的谢韬老师就因此而蹲牢狱近十年之久,平反出来后曾任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到现在为止他老人家身体还算硬朗,祝他健康长寿。我至今不忘的是,一九五七年五月二十七日是我成婚的日子。那天开全校大会批判学生林希翎的右派言论,后来她被划成学生中的大右派,最后流亡国外,客死他乡了。据说这位学生有才识,口才很好,但路没有走正,很可惜。她流亡国外后似乎未见其发表反共攻击我党的言论。

反右斗争以后,有干部下放劳动锻炼运动。我也被下放劳动锻炼,地点在北京市丰台区赵辛店乡北岗洼村。后期调至魏各庄乡西王佐村工作。主要任务是劳动和帮助整理社务。参加劳动是要与社员一样记工分的,年终时以总计工分和分值换算劳动收入。当时流传着一句话,叫:“分分,社员的命根”。干部下放劳动一共有两期,我只参加了一期,一九五八年底左右回学校了。

1958年的大炼钢铁、人民公社、大跃进等三面红旗运动。当时全民大炼钢铁,到处是小土炉,校园里弄得乌烟瘴气。结果浪费了人力、物力、财力、炼出来的都是废品。

人民公社运动④,搞得热火朝天,吃饭不要钱。人民公社成立食堂,全村不管老弱病残、男女老少,开饭时不管刮风下雨都去排队打饭,弄得浪费不堪,没多久吃饭不要钱的事也取消了。

大跃进⑤引发了浮夸风。流传着一句话:“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全国的多项统计数字也都是放卫星式地往上升,到底听谁的也说不清。因为浮夸,不干实事,弄得国民经济衰退,粮食减产,引发了有的地方群众受饿之苦。

三面红旗带来的后果是万物紧缺,加上自然灾害,弄得民不聊生。买什么东西都要发票,如当时按户口每人核定口粮定量发粮票。记得因为我年青,加之老在外面出差讲函授课,一个月给我核定三十三斤口粮,是最多的定量。布要发布票;肉要发肉票,一个月二两肉;油要发油票,一个月二两油;糕点要发糕点票,一个月二两糕点。总之无所不发票。最困难的时候,我连垃圾箱边的白菜邦子都捡回来吃了。当时大家都因营养不良而患浮肿,我的双腿都肿了。除了发一些票证以外,还实行了按工资比例发放购物的工业券。比如买一辆自行车,除了花钱,有买车的票证以外,还要交一定的工业券。艰苦的日子过来了,才知道今日什么都有的好生活的幸福和来之不易。

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起始是一九六六年毛主席亲自发动的这一运动,后来发展到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砸烂资产阶级司令部,停课闹革命(工人停产闹革命),群众打派仗相互斗,真是弄得全国大乱。最后是林彪和“四人帮”反革命集团阴谋篡党篡国夺权,把国家弄到国民经济几乎要崩溃的边缘。后来还是叶剑英等老帅出来说话即江青等所指“二月逆流”⑥。“文化大革命”是不得人心的,最后受蒙蔽的群众也都慢慢觉醒了。这一运动搞了有将近十年。直至一九七八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才真正拨乱反正,慢慢地把一切秩序调整过来,使人民群众过上正常的生活。在这一运动中又伤害了多少老百姓啊!弄的有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想起来至今心有余悸。

一九八九年的“六•四”学潮。记得学潮是于当年清明节学生们在天安门纪念已故周总理而慢慢演变形成的。记得很清楚的是,当时进行学习时,每个人要对六月四日那天个人的行动即当天几点几时在哪儿干什么事,都有谁能证明等一一说清楚。事实上是进行逐一排查,看有无去过天安门的事。当时弄得也很紧张,最后有所谓的当时学生领袖逃离国外。

由于我当时不是党员,可以说除“四清”⑦运动(即清政治、清思想、清组织、清经济)我没有参加外,其余的运动我都参加了。只是由于我本身经历简单清白,也没有发表过什么言论,都没有涉及到我本身有什么受害。

注解①肃清反革命运动:1955~1957年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开展的旨在肃清暗藏在党政机关内部的反革命分子的政治运动。简称肃反运动。1951年的镇压反革命运动镇压了社会上已经公开暴露的敌人,但没有彻底肃清少数暗藏的反革命分子。他们钻进党和国家机关,有的甚至居于领导岗位,进行窃密、爆炸、投毒、暗杀、骚乱、暴动等破坏活动,企图搞乱整个社会秩序 。仅1954年,全国工矿企业发生反革命破坏事件达340多起,凶杀暗杀事件6300多起,死伤干部群众8300多人,有13个省发生反革命暴乱。对此,1955年5月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全党必须更加提高警惕性,加强同反革命分子和各种犯罪分子进行斗争的指示》。同年7月1日又发出了《关于展开斗争肃清暗藏的反革命分子的指示》,规定了“提高警惕,肃清一切特务分子;防止偏差,不要冤枉一个好人”的总方针;实行“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赎罪,立大功受奖”的总政策;执行专门肃反机构与群众运动相结合的基本路线,坚持既反“左”又反右,“有反必肃,有错必纠”的原则。根据镇反斗争的历史经验,规定了严肃和谨慎相结合的具体方针和政策,即要分清反革命问题和政治历史问题、政治问题和思想问题、反革命破坏和工作过失、反动言论和落后言论、反革命集团和落后集团等几个政策界限。在这些方针政策指导下,肃反运动经过准备、小组斗争、专案小组工作和甄别定案、复查5个阶段进行,经历了两年多的时间,从国家机关、革命团体、民主党派和共产党内部清查出一批暗藏的反革命分子、台湾派遣的现行特务,破获了一批重大的和长期没有查清的疑难案件、政治破坏事故;同时,也查清了一些人的历史问题并作出了结论。肃反运动进一步巩固了人民民主专政,保证了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事业的顺利进行。1957年底肃反运动基本结束,取得了重大胜利。但是,由于肃反工作的特殊性和复杂性,运动中出现了一些冤假错案,虽然大部分得到及时纠正,但仍留有后遗症,如所谓“胡风反革命集团案”的错误,直到1980年才得以纠正。

②农业合作化运动:农业社会主义改造即指农业合作化运动。在人民民主专政条件下,通过合作化道路,把小农经济逐步改造成为社会主义集体经济,是中国共产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党在完成土地改革以后,遵循自愿互利、典型示范和国家帮助的原则,采取三个互相衔接的步骤和形式,从组织带有社会主义萌芽性质的临时互助组和常年互助组,发展到以土地入股、统一经营为特点的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再进一步建立土地和主要生产资料归集体所有的完全社会主义性质的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

③反右派斗争:1957年6月,因极少数资产阶级右派分子乘中国共产党开展整风运动之机,向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制度进行攻击。为此,中共中央发出指示,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反右派斗争,到1958年夏季反右派斗争结束。但斗争被严重地扩大化了。1978年,中共中央决定对被划为“右派分子”的人进行全面复查,将错划的予以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