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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及人生--李宗惠回忆录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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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李宗惠同志:

李宗惠同志很多方面都是我们的榜样,比如作事坚持原则,生活艰苦朴素,学习努力,思想上一直都不放松地要求进步,做事任劳任怨等。尤其是值得我学习的,他一直不断地帮助我各方面,尤其是思想上很关心我,这次我也向他挑了战,在反五气、走红专的运动中,我也想出了一些“气”。

娇气与官气是李同志主要的“气”,暮气更甚之。过去我们曾提过小李虽年级比较轻,但像小大人。当然这点较难克服。我们还是共同帮助吧。我的暮气也很重。在学习上很努力,要求自己也很高。但望在学习方法上再开动些脑筋,深入钻研。这点,我也愿与你共同努力,共同帮助互相提高。

娇气,是早已经知道的,但在克服方面也愿与你共同努力,在大跃进中加速度克服,缩短这个路程。

官气,具体的提不出来只感觉一些。

其次,我感到你在与大家的相处中态度有时太严肃,使人感觉不太自然,至今已有改进,望再注意一下。

就写到这里,愿相互举起火把,汹猛地烧掉阻碍我们前进的东西。

同志大刘

3.17.

我们班女同学中三个人姓刘,一个是刘风珍、一个是刘雅娴、一个是刘文玉。为了叫起来方便,就简单称她们为大刘、中刘、小刘。大刘就是刘风珍。

徐昌华同志11月21日号给我提的三点意见:

1、李宗惠这学期工作繁重,学习又很紧张,所以健康情况有些恶化,希望对此给予高度的注意,提出一些具体办法以保证健康。特别是在义务劳动时应量力而行,适可而止。

2、对我的要求还不够严格,如开学后我同李宗惠交换意见时,我提到自己的一些缺点:对同学学习关心不够,对时事学习没有足够地予以重视,工作中有些情绪。李宗惠听到后,没有对我提出严厉的批评,相反地却强调客观原因过多,对同志的缺点表现了过分的原谅和宽容。

3、对团队工作的希望:除了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外,还应更多地结合班级的特点来工作(一般存在的问题和个别同志存在的问题)。这点略嫌不够。

4、即使开玩笑也好,不要当面捧同志,说同志的好话。(如24日晚上,老胡说党支部会上周斌同志和我的发言还不错,小李就笑着向我们鼓掌)因为这会使人变得不谦虚,如果他不十分警惕的话。

11月24晚

随后,我对徐昌华同志的友好建议及时做出了答复: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帮助,关于我的身体我会注意到的,我争取好好休息不让病情恶化。关于第二条意见,看起来是我对人的缺点,实质是反映了我由于不能严格的要求而产生的不自觉的共鸣。这只有鞭策我自己在这方面的缺欠。第三条意见,很好。我一定尽快的和闵曾瑜同志检查这方面的工作来满足同志们的要求,共同搞好我们的班级工作。关于第四点也和第二点一样流露出我的缺点。

57.11.25.日晚

后来我就备一个本子,挂在宿舍墙上。谁要对我有意见就可以写在我这本子上,我随时都能看。

毕业后的分配

北京大学毕业证书

那个时候就是服从党的安排,向组织效力。我个人提出要去三个地方:要到边疆去、到前线去、到艰苦的环境里去,当时青年是相当的热情。我提出要去内蒙,因为内蒙是少数民族地区;要求去福建,因为要解放台湾;要求去陕西,因为是内地。三个地方不去:中央机关不去、高等院校不去、科研机关不去。

结果上级首先分配我到外交部,这是我没有料到的,后来到外交部以后,因为我哥哥是“右派”的问题,把我退了回来。之后我主动表示要去机械部做笔头翻译。北大领导听说此事以后,总支部书记贺剑诚、人事部门负责人李廷举找我谈话,非让我回北大教书。当时外交部一共四个名额:我、周斌、闵曾瑜、蒋秀丽。周斌后来给国家领导人周恩来做翻译,成了名人。

我怕自己教不好书,误人子弟。因为我们的老师都是诸如:系主任季羡林、日语老师徐祖正、陈信德、魏敷训、刘振瀛、张京先、孙宗光等,语文老师吴同宝(小如)、历史老师周一良、文艺理论老师王力、政治老师许世华、体育老师林启武等等此类赫赫有名的人物。领导告诉我说:“你去外交部之前学校就准备留你,就是因为他们坚持要你,我们这边才同意放人的。”后来听说外交部要我是打算派我去做驻香港的代表。北大在我上学期间校长是马寅初,教务长是周培源,图书馆馆长是向达,许多系学科的负责人都是著名的学科带头人。西语系主任是冯至,俄语系主任是曹靖华,中文系主任是魏建功,历史系主任翦伯赞,哲学系有冯友兰……当时学生会主席是胡启立。响当当的我国最高学府,所以,我觉得我是不配留在北大当老师的。最终还是在校方一再督促之下,我怀着激动而荣耀的心情加入到教师队伍当中来。

七尺讲台,无限天地

我在北大任教期间,最初是在系里工作,我上过本科教学,也上过公外日语。本科教学做过班级辅导员,做过听力课程翁祖雄的助手,因为翁先生是华侨,汉语表达方面需要我辅助他做解释。

最初一次上课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快下课的时候,同学的提问,我没回答上来,一面擦黑板一面出汗,我回过头来非常紧张地说:“我回去想想,问一下其他老师,下次课再回答。”回到宿舍,我的心里很不痛快,坐在床边来回地琢磨着同学的问题。此时,门外有人敲门,进来一看是东北师大来北京大学听课的一位讲师,他是专门来安慰我的,说:“李先生,我看你回答不出来学生的问题,一直冒汗,没关系的,我第一次上课也是一样经常回答不出学生的问题,比你紧张多了。我回家掏口袋要拿烟抽的时候,一摸口袋里面竟然是黑板擦。你还没紧张到我那个地步呢,所有老师都要过这一关的。”

教公共外语即第二外国语,常常被有些本科老师所轻视,不愿意教公外课,根据我的体会其实不然。青年教师在教本科之前最好教一下公外,北京大学日语专业原来是这样做的,从张光佩、郑敬堂、徐昌华,一直到我,都是如此。因为青年教师先教一下公外,可以让他尽快全面地熟悉整个语法系统,而且二外课的学员,一般都学过其他外语,或是其他专业课的高年级同学乃至高材生,并且还有想进一步提高的成年人教师、工作人员这类有工作经验的人。所以学员提的问题可能比本科同学要深,要实际,这对教学与科研都很有帮助,我就是长年教公外出身,多年来一直在基础上下功夫成长起来的。

后来,我从事对外汉语教学,就是教外国来华留学生的汉语,在这里我也得到很大的提高。通常有些人觉得教外国人汉语很简单,甚至认为连课都不用备。其实不然,外国学生对老师的教学水平也是很苛刻的。通过汉语教学,我系统地学习了一遍汉语语法,也学会了现代汉语拼音。小时候学的拼音是另一套。同时从理论上认识了汉语语音、词汇、句法等的规律,这对我日后的日语教学,研究与翻译写作都有一定的帮助。

汉语拼音我是刚学的,可以说是现学现卖,做教师要备课还要查资料,而且还要跟其他的老师沟通,要不然学生提出的问题都答不出来。学习就是更加有动力。另外还要搞科学研究。其实在学生时代我已经开始搞科研,去年一个日本人到中国来考察中国解放后日语教学情况,就曾来过我这里。因为我算是比较熟悉这份工作的人,1954年进入北大,毕业后又一直在高校工作。他说,他在国家图书馆发现一本54级,也就是1954年我和张正立、俞宜国同学一起编的日语成语集。当时都不注名,就写54级生编,它在国家图书馆保存着,很有意思,这是我在学生时代和同学一起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