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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人生路--施礼明回忆录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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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对于我来说弥足珍贵。第一版当时根本就没有了,苏联有的老师很好,他就把它珍藏的拿出来送给我,可想而知,这些资料,对于今天是多么的有价值,但我无能为力,没能保护好这些书。

“文化大革命”毁掉的不只是人性,就连那些无辜的书本也被毁掉。看着满书架的东西,那是我收藏多年的成果,转眼间,都被收破烂的收走了。那一刻,所有的书怎能去用价钱来衡量呢。

两件珍宝

回国时,订票、买票都是我们自己弄的。那会儿都不是集体回国,大家各走各的,我是和清华的付家骥一起回来的。我们走的时候就在教研室跟苏联老师集体告别一下,开了集体欢送会。很简单,虽然和老师都没有很深的私交,但却让我记忆犹新。

那个时候苏联讲究买三大件,但几大件都不允许我们带回国。我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照相机,至今还留着。这个照相机是怎么来的呢?就是走的时候,教研室的老师也知道我们自己不能带东西,他们就说集体送给我一个礼物,问我想要什么,因为我平时酷爱照相,我就说想要一个照相机,于是那些可亲可爱的老师,就买了一个照相机送给我,让我颇为感动。

除了这个,我的导师还送给我了一把刮胡刀,是机械的而不是电动的,让我觉得喜上加喜。因为有次我偶然看见了他的刮胡刀,觉得很不错,欣赏了一番,被他留意到了,老师就认为我可能喜欢这个东西。他很有意思,还在上面刻了汉语拼音“同志”两个字,在欢送会上送给了我。

当老师们把准备好的礼物亲手送给我时,我内心的感谢之情已无法用言语表达。这把刮胡刀我至今还保留着,每每看到它,我就想起了我的导师,他已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回国,教学生涯的开始

本着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的政策,1961年从苏联毕业后,我还是回到了人大,回到了我的母校。还是那个教研室,还是那个系,不同的是,现在我是老师了。

我们回来后应该是讲师级别了,但当时学校没有这样实行,还是给我们一般教员的身份,没有职称。当时我教的是企业管理,一个礼拜就四节课,一般的教学课程都是这样安排的。不上课的时候,就去参加国内的一些活动,旁听各部委召开的工作会议。还有就是带学生去实习。当时我负责带越南的留学生,给他们上课,还带他们到工厂去实习。

那几年,我一边当老师,还一边搞研究。出了不少研究成果,不过都是在“文化大革命”前写的。真正算下来教学时间没多久,遇到“四清”运动,我就到工厂去了。

我主要的学术成果都是1978年以后,九十年代完成的。

至今我对自己的教学工作还念念不忘,所以在此稍作赘述。当时我从事的就是一般的教学工作,只是我那个时候比较年轻,而且刚走上工作岗位,心中有满腔热血。我那时边给学生上课,边跟着老教师学习。一放寒暑假就去内蒙和秦老师相聚,那时秦老师在内蒙古大学工作,开学了就是做一般的教学工作。

这样过了几年,其间没有太特殊的事情发生。

四清那些事

发生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席卷神州大地的“四清”运动(1963开展的「清账目、清仓库、清工分、清财物」,后来统称为“四清”运动),持续时间达四年之久。运动期间中央领导亲自挂帅,指导“四清”;数百万干部下乡下厂,开展运动;广大工人和农民参与其中,积极响应;“四不清”干部纷纷检讨,“洗手洗澡”,从而上演了共和国历史上特殊的一幕。这场运动在农村被称为“四清”,在城市被称为“五反”,统称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后来又改称“四清”运动。

那个时候人民大学积极响应,安排老师下放,准备安排我到农村去。其实之前我已经在农村待过一段时间了,那次是到房山的一个村,去了两个星期就回来了。那个时候我刚从苏联回来,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把我分配到那个农村最脏的一户家里去,同吃、同住、同劳动。当时卫生条件特别差,刚去时我一点都不适应,时刻都像捏着鼻子似的,硬忍着。虽然环境艰苦,但我和那家人相处得还不错,就强忍着坚持了下来。

他们家管我吃,我交粮票和饭钱,我随他们一起到生产队劳动,也就是干些拔草之类的农活。我是当学徒工出身的,也就不怕劳动。苦倒不苦,就是不习惯。晚上我不是同他们一起住,我单独有一个住的地方,房子不像房子,棚子也不像棚子,四面都通风,反正条件特别差,不过忍忍也就过去了。

因为这个,我还受到了上面的表扬,说一个出国留学刚回来的学生,被分配到最脏的、条件最差的一个村民家去,表现的还不错,让我有了一些荣誉感。不要以为下放到农村就没有人管你了,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组织上看着,贫下中农看着,带队的也都看着,而且每天晚上都要进行总结汇报。下乡那会儿,在吃上,我从来没计较过,毕竟条件有限。但人家还是对我特别照顾,就是卫生条件差一点,咬咬牙也就过去了。所以我下农村这一辈子也就两周时间,不像秦老师她在农村一待就是几年。

现在回到起初说到的这次下放。那时候学校说停课就停课。因为我们在教研室里面管不到全校的事情,学生不是我们管的,我们就是要上课就去,不上课我们就活动。我也应该到农村去的,但后来说学校决定要恢复校办工厂,因为1958年已经办过一次,后来停了,直到1965年,刘少奇说学生要半工半读,校办工厂应该恢复,恢复工厂的话就需要人手。

1965年恢复工厂的时候,领导得知我原来在工厂干过,对工厂运作也比较熟,所以就把我跟校工厂的一位老师换了一下,让那个老师到农村去,我就留在校工厂了。学校继续上课,实行半工半读。

当时让我以一个教师的身份去工厂,我还是比较乐意的。工厂就在学校里面,我的家、孩子都在学校,也不用去农村搞“四清”。去农村搞“四清”,那是组织的安排,抽一部分老师去就行了。叫你搞“四清”去,你就去搞“四清”;让你留在这儿教学,你就在这儿教学,反正听上面的安排就对了,让你去哪儿你就去哪儿,这都不是能由自己决定的。对我来说,去工厂当然比去农村好多了,一来我对工厂比较熟悉,二来又不用离开家。我如果也去了农村,那这个家就没人管了,秦老师已经下放到农村去了,这几年一直是我在管孩子。她在农村待了几年,第一年没有休假日,她没怎么回过家,后来虽然每月会休假,但由于交通不便,回来的时间很短。那段日子,我是又当爹,又当妈,不仅要送孩子去幼儿园,还要去工厂上班,也是那段时间让我体会到秦老师以前是多么的辛苦,让我对她备加感激。

幸好孩子上的是全托,一周也就回来一次。当然在那几年,多亏了工厂里一些师傅的帮忙,所以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孩子偶尔会因为看不到自己的妈妈而哭闹,但无大碍,过得还算愉快。

立足工厂,奉献自己

校办工厂(北京青锋机床厂)是在1965年恢复重办的。那个时候按照教学改革的要求,时任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的刘少奇提出了半工半读的主张,就是让学生一边劳动一边学习,这样更有利于学生的劳动和学习。我们学校就把工厂重新办了起来,而且是在劳动课的时间办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