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特殊的优势,在人大体现得比较完备,而在其他高校是没有的。因此我认为施礼明老师,就是集实践才能、管理才能和领导才能于一身的人。
坦率地说,在工厂和施礼明老师接触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因为他是厂长,我是工人。在这一方面,我一直是做实习指导师傅的工作,这是第一个要说明的。第二个要说明的就是在1973年,我们隶属北京市教育局的时候,办了两届技校,我都担任了技校课程。如果现在让我说,就感觉我当时在车间就只知道具体怎么干活,其他像这些事情,都是领导班子的决策。所以在这方面,施礼明老师对我的帮助可能不一定是直接的,但是他一直对我很关心,这个关心主要体现在1979年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当中。
当时我向我们厂里的领导提意见,说我从1965年干到现在,底下的人和现任管理人员,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属于哪一级别的人,是属于干部还是属于工人。我记得“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有过一次调整,负责调整工作的领导现在已经去世了。当时他就单独找我说:“老田,你是什么样的情况,是干部呢,还是工人呢?在工人这样的级别里没有你这个级别,只有炊事员。”
我说那好啊,让我当炊事员吧,我特别贪吃。他说别开玩笑。我跟他说我不是工人级别,是干部级别,干部里面分行政级别和技术级别,我是属于技术级别的。这样后来涨工资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也正是因为领导都知道了,包括军宣队,所以我在1978年提出来时,已经做了13年了。当时施礼明老师已经调到工业经济系去了,我还在工厂,我就找工厂党支部书记杜秀珍,跟他谈这个事。他说:“老田你别着急,安安心心地把今年的任务给干完,其他事我来安排。”于是他就找到施礼明老师跟他说了我的情况。1979年2月以后我就到人大工经系去报到了,被分配到工业技术学教研室。当时教研室主任是不是施老师我现在记不清了,反正他当时是一个领导干部。为这个事情,施礼明老师曾经提出过意见,他说,人大这样一个著名的高等院校,一个干了十几年工人的人,到学校能不能当教师?
田威的评价
因此当时我进工经系,是以教学实验员的身份进去的,但是进去以后,施礼明老师就安排我不坐班,让我在家里备课,准备下半学期开课。
一个人从工厂到学校的环境转变,从工人到教学人员还是给大学生上课的转变。这样的转变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不知所措的,因此在这些方面,施老师对我有很大的帮助。
后来他跟我说,当时人事处长李法昆,批评过施老师,他说:“老施啊,他上了课以后你才告诉我,你这可是先斩后奏啊。再说他是以实验员名义上去的,你现在怎么安排他上课了?”应该说,施礼明老师的品格是非常高尚的,除了跟我说人事处批评他之外,其他的过程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这个人也有点个性吧。在这件事情上我从来没有向别人询问过,到现在我也没问过施礼明老师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想如果没有杜秀珍老师,没有施礼明老师的帮助,我是不可能从工人变成实验员再成为老师的。
施礼明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虽然我和他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在一些工作的安排上,特别是我从一个工人到成为一名教授的成长过程当中,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他。如果他不给我安排到教师的岗位上,那么我后面的发展是不可能的,所以从这一点上我觉得施礼明老师是非常难得的。而且我跟他相处,从1965年到现在,施礼明老师从来不曾提起过这件事情。
现在我们经常聚到一起聊天。有一次,我说施礼明老师,从1965年领导我到现在,足足45年,我说他始终是我的领导,但是施礼明老师说现在我是他的领导。为什么呢?他退了以后成立了管理系统工程,在离退休党支部内他任副支部书记。等到我退休后他就把我推到了支部书记的岗位上,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是他的接班人。
1979年我被调到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以后,当了老师。后来施礼明老师批评了我一次,这恐怕是接触当中唯一的一次。
那年人大复校,师资情况比较紧张。因为当时进来一批年轻的教师,有学位,原来老的教师可以在职申请读学位。我当时没有报名,我们教研室其他老师也都没有人去报名。施老师就批评我,说:“老田你怎么不报呢,这可是在职读学位,什么都不影响,而且还有更好的发展前途。”我说:“我已经超过岁数了,因为要求是40岁,还有对我来说可能有点怕老师吧。”他说:“你报名以后,到学校争取课题这个是有可能的。”可惜我当时没有做,他就批评我,说我有点不争气。
后来我就后悔了,这件事给了我一次很大的教训,所以以后我做每件事都会争取做到最好。也正是为此,1986年的时候就评了讲师,1991年被评为了副教授,1999年被评为了教授,这些都是受施老师的影响。
我曾经当过几年工经系的副主任,并且是主管本科工作的。这个应该说也和施老师有关系,或者说跟管理系统工程教研室有关系。施礼明老师当时是从管理系统工程教研室调走后当的系主任,后来我从管理系出任副主任,大概是1992年、1993年换届时,是通过教研室的人和施礼明老师的推荐,我才成功当选的。
其实上面那些事我当时一点都不知道,而且那会儿我根本不愿意当。为什么?主要是由于我这样的经历,我认为不能胜任。一直在基层当老师,“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看大字报,其中有一个人说当老师特别清闲,整天拿着一个小篮子买菜去,但是我当了教师以后,才真正体会到教师这个工作,实在是冷暖自知,这十几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想想都后怕。没日没夜,况且以前我学的都是工程技术,讲机械制造还马马虎虎,后来改教管理,真是难上加难,我只能自学。虽然我可以讲别的,但终究是一个二传手甚至是三传手。
施礼明老师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老田啊,咱们这个弯子转得太快了。”其实整个工作过程对我来说,就是干好活教好书。对施老师来说可不行,他不但要教好书,还要带好教研室,带好工经系。那么在这方面,施礼明老师完全是做出来的,而且做了一个开创性的工作。
钱学森教授曾提出三论,信息论、控制论、系统论。当时管理系统工程是刚从国外引进来的,施礼明老师带领我们把管理系统工程搞上去,所以在这方面,我觉得是开创性的。
人大MBA教学是比较早的,而施礼明老师就是MBA项目的负责人。到了1996年商学院换届的时候,说让我到外经所去当总支书记,并且进行了群众调查。调查的结果估计意见不大,因此头一天晚上就告诉我第二天要出这个通知,可是第二天没出来,是怎么回事呢?
后来党委开会,决定把工经系并到工商管理学院去,这样一来MBA项目就不是在由工经系和会计系合办的了,而是成立一个工商管理学院,因此以前的决议撤销,我的任命自然也就撤销了,正好那时侯工经系副主任的任职也到期了。
1999年我退休,当时施老师担任全国自考委员会的一个领导职务,并且在老教授协会和中华研修大学也担任职务。施老师再次直接找到我,说要推荐我去中华研修大学做教务长。我拒绝了,我说因为我从家门进校门,一直就没有坐过班,有寒暑假,所以干了一辈子了,退下来再让我整天去挤班车,我说我可不干了。我现在还是在他的直接的领导下,就是担任中华研修大学的硕士生指导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