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说我女儿从东北转回来了,李志坚就同意给我大女儿安排工作,一说就行,他还给和我女儿一起去东北的同学也安置了工作。大女儿后来从白纸坊办事处退休了,退休没几天北京残联就邀请她去十八个区县到处去参观,出去还都有车。
我的二女儿,她没参军,就在北京大学校办工厂工作。她自己攒了一台电视机,这电视机可能现在还有。校办工厂垮了以后她在北京大学的政策研究室、力学研究所工作,去年六七月份退休了。
二女儿退休后还不满一个月,单位又让她上班去了。说明她在那儿表现得好,要是表现不好,谁让你上班去。现在就是要听党的话,好好为党工作,咱们都爱党,都要为党贡献,就是因为有了共产党,我们的生活才能这样好。
十年前我老伴去世了,李志坚向我求婚,他说:“老佟,咱俩结婚吧。”我说:“老李啊,我再婚的话舍不得这五个孩子啊。”他向我求婚,你说我能答应吗,不可能的。我要是再婚的话就得把这五个孩子扔下,这是一个原因;再有我小叔子——我爱人的弟弟是和我爱人哥俩前后脚一块走的,埋在一块儿了。我这小叔子的爱人现在也守寡一个人,我说我们姐俩,两个寡妇,我要是再婚说不过去,不好看。
我这个小叔子的女儿,就是我侄女,是高碑店村的党支部书记,现在还在职。我舍不得五个孩子:老大是儿子、两个女儿、四儿子、小儿子,活到今天不容易,不能再婚,后来没几年这李志坚也走了。为了个人的安危结婚,多不好看,思前想后我决定不找人,我将来还有两个孙子呢。
父母兄妹
妹妹死了我没要丧葬费,我也没和李志坚结婚,这两件事我想得比较透彻,是为了顾全大局,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名誉,钱总有花完的时候。我心情比较舒畅,没有斜的歪的。不能贪图一时一事,要看长远,因为我有两个孙子呢,将来他们是继承人,不管将来生男生女,都是姓支。
我妹妹佟树芬思维稍微差点劲,在继承人这方面她就没有我那样的想法。她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叫常清,原来结婚有一个孩子,这孩子五六岁时居然在和平里住的地方上吊死了。
我二侄女叫常芳,她那时候还没结婚。家里养着狗,二侄女要带狗溜弯去,我大侄女的女儿不同意让她带着溜弯,她自己才可以带着溜弯去,这姨俩因为溜狗发生了争执,最后还是我二侄女一个人带狗去溜弯了。
那时我妹妹在厨房做饭呢,因为忙一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后来就看见我大侄女的女儿吊在单人床上面,没气了。我妹妹就报警,二侄女回来一看警察也来了,就因为溜狗发生争执死了一个。
我大侄女因为孩子上吊夫妻俩闹矛盾分手了。过了两三年,她又和北京日报的一个外地同志结婚了,今年孩子才上小学。常芳是老三,也结婚了,四五十岁了也没有孩子,收养了一个孩子。常清还有一个弟弟叫常勇,常勇找了半天对象结果找了一个二婚的,不但是二婚而且还有一个男孩,这男孩也不小了,和我大孙子年龄差不多,可能有二十二岁左右。
我妹妹和我的想法就不一样了,说二姐你何必要继承人呢。我就没好意思公开说,我说你就没有继承人了,你儿子找了一个外地的老婆还有男孩。我妹妹和平里的房子在三楼,没暖气,一个二居,一个一居。她老婆婆活着的时候住一居,她住两居。
常芳结婚了没地方住,住她姐姐那房子,后来搬到和平里那边,没有暖气就买暖气片放屋子里面,楼房要是没有暖气得多冷啊。后来常芳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说你还不如把房子卖了呢,她说卖给谁呀,谁愿意要没暖气的房子啊,而且那小胡同比较狭窄,汽车开不进去。常芳原来有汽车,后来也卖了。
我妹妹佟树芬性情比较温顺,现在跟大女儿一起过着。侄子常勇跟一个街坊发生冲突,因为他住南房,街坊也住南房,不知因为什么打起来了,侄子腿摔了,去年打的官司现在还没批下来是几等残废。她那时候知道我女儿分到北京市残联,就向我打听。
我大女儿对她说得等区残联批,催也没用,因为骨折以后得有时间限制。我侄子现在还在家待着,他原来在汽车公司上班。他身体不太好,软弱无能,骨折到现在还架着拐杖,到底什么时候能扔掉拐杖,还不确定。
我跟姐姐妹妹的来往都差不多,我妹妹常来我家,最近是大年初二来的,我侄女、侄女婿也来了。弟弟也来了,我跟弟弟接触挺多的,他耳朵不好,不聋,但老是说不清楚,耳鸣什么的。我平常打电话都是弟妹接,我弟妹是香河那里的,说话没什么口音。
初二时我大儿子和儿媳妇上她娘家去了,就我一个人。家里要是我一个人他们也不放心,二儿子他们就没走,说陪着我。结果我弟弟一来他们不走了。我弟弟来电话时是我二儿子接的,二儿子说:“哟,您上这儿来,行。”妹妹佟树芬又往我弟弟家打电话,说是上二姐家来了,于是我妹妹,还有侄女、侄女婿带着孩子都来我家了。
后来二舅家五姐的女儿来电话了,对我弟弟说初三上我弟弟家去,我弟弟问我:“二姐你怎么着,初三你去不去我们家?以前找你都拒绝,这次你去不去?”我站起来想了想,说去。我弟弟说:“好,我初二就走了。”
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我天天洗屁股,比较讲卫生,到了别人家不方便。到他家以后,他住三层跟我一样,我这儿有大台子,他那儿是斜的。初二去的,住了三天,初五我侄子说:“二姑您想回家吗,您还有没有药,是不是该打胰岛素了?”我说:“可能还有。”他又说:“您看这样行不,我今儿有车,我送您回去。”我说:“我没有钥匙,钥匙给老二支杰了,你打电话看有没有人,要不然开不了门。”
一打电话我大儿子和好几个同学都在我家玩麻将,他们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说伯母您快点儿回来。我说行,三点半从长安门外半小时就把我送回来了。我和弟弟还有侄子的关系都挺不错,大家挺照顾我的。
我没有家谱,原来家谱都在我娘家,这家谱是我弟弟用棉纸卷起来给我拿过来的,还有1950年我调入北京市劳动局时政府发的委任状,这个东西可是太珍贵了。我说:“树成啊,你可给我拿来了,要是不懂这个的早给烧了。”后来我小儿子说:“哎呀,妈,你好好保存吧,这是历史。”
八大人胡同
上面说到我姑爷爷的妹妹许配给巫家,这巫家在八大人胡同有几处房产,就分给我们一个院子住,是借给我们住的。我们家自从卖了房子之后就住在八大人胡同这个院子里,直到1949年解放以后巫家把它卖了。
八大人胡同是东西向的胡同,我们这个48号院是路南的,胡同不算太宽也不算太窄,能过汽车。我想八大人胡同可能过去住过有名望的人,出了胡同口就是林附马胡同,可能是明朝的。
我小时候在这个胡同里和周围邻居没有什么来往,但有一个女同学在我们八大人胡同48号西边的胡同里住,她父亲在戏剧学院上班,后来她也不上学了。那时候我跟她上学不在一起,各走各的,在路上偶尔会碰到。八大人胡同算是挺大的吧,平常听不见旁边的人说话的声音,路过这个胡同,他们的门都是紧关着。我们住的48号院在东口里面,往西面走,胡同常住户也多。过年的时候胡同里也没有人出来走动,大家彼此都不认识,人家可能都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