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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尽黄沙始到金--臧淑兰回忆录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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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的老师都很不错,印象比较深刻的有我们的教导主任兼我班的数学课老师车振海,他特别聪明。还有崔禄明老师,是我们年级的教务组长,他是教历史和地理的。五、六年级分为甲、乙两班,其他年级都是一个班。我们年级甲班的班主任是崔禄明老师,我在乙班,班主任是刘才先老师。班主任对大家都很好,他原先在我们村教过一段时间,因为文化水平较高又会教学被调到了镇里小学,因而我们从臧家村来的孩子都感觉他格外亲切。

我在古现小学上的第一堂课是语文课,就是刘才先老师教的。这些老师讲课水平都很高,尤其是崔禄明老师,他上历史、地理课从来不拿备课本,还经常不带书,就站在讲台上绘声绘色、滔滔不绝地讲着历史事件,本来死板无聊的课本知识到他嘴里就变得鲜活起来,我们都非常喜欢听他的课。

老师们不那么严厉,十分和蔼可亲,即使学生犯错误了也会非常耐心的教导,不会体罚学生。他们对我们一视同仁,在生活上也很照顾我们这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学生。

那时我最不喜欢上的课是音乐课。我唱歌总是跑调,老师就说我“五音不全”。有一次老师考我,让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唱歌。我一唱大家就笑话我,我很难为情,老师还坚持让我唱,她说:“没有关系,你再接着唱。”但我也是倔脾气,坚决不再唱,我不想让大家笑话我,因此她对我非常不满意。后来考试的时候,如果是笔试的话我可以答上来,可考唱歌的话,我都不唱,也就从来没有及格过。年幼的我最讨厌的就是音乐老师了,因为在我所学的所有课程里,只有音乐每学期都不及格。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毕竟她是教我知识的老师,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恨她,总是不对的。

古现小学时光

我上课时专心听讲,认真吸收老师传授的知识,课后和大家在一起活动。班里同学的年龄参差不齐,有二十多岁已经成家结婚的,也有比我年龄还小的。但我性格开朗,比较活泼,和大家都能玩得来,他们还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叫我“小淘气”。

除了参与课外活动,学校的运动会我也报名了。我身体素质比较好,短跑速度很快,一直是学校最好的运动员之一,后来到福山县参加全县学生运动会,我还在百米赛跑项目中取得过全县第四名的好成绩。

到了每学期的期末考试,我经常处于班里中上水平,也拿了很多奖状。第一次拿到奖状是因为我在数学考试中取得了第一名。那时候虽然得了奖状比较高兴,但是也没特意放在心上,觉得没有什么特别,因为我认为这是我应该得到的。之后我还拿过“学习进步奖”等好几个奖项。

我数学成绩一直很好,老师也非常器重我。在老师特别忙的时候,老师还会先把我的作业批改完,再让我来批改其他同学的作业。相比较而言,我的历史就略微差一些,尽管历史老师讲课很好,但是我记忆力一般,不愿意死记硬背,所以历史成绩就不是班里第一名了。综合各科成绩,除音乐课以外我都很优秀,表现也一直很好,所以老师选拔我当了班里的学习委员,给班里同学起一个模范带头作用。

数学课本(资料)

刚开学时,学习委员都是不定的。班里只有一个生活委员、一个班长。我在班里读了快一年才当上了学习委员。除此之外,我还担任了少先队的中队长一职,由于表现突出,后来我还被任命为少先队副大队长。中队长主要负责全班少先队里的组织活动,大队长管全校少先队员的组织活动,1952年,六年级时我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我和班里同学相处得都很好,关系非常融洽,因此同学们遇到一些学习上的难题都会来请教我。他们在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也会来找我帮忙出主意。而我家庭比较困难,他们带的干粮就会给我分一些,学习用品也会送我,特别照顾我。班里和我关系最好的就是我们臧家村的几个人了,大家从小在一起玩,又在臧家村小学一起读过几年书,感觉自然更加亲切。我们每天早上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回家。有什么不会的作业就,大家坐在一起交流,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到天津读初中

我在古现小学读完了五、六年级。临近毕业时,我才发现我已面临无学可上的情况了。因为福山县中学路远,需要学费、住宿费等,班主任推荐我去上福山县师范学校。当时不知师范学校不要钱,只考虑到以我当时家里的条件肯定上不起便没有去。

刚好当时有一次少先队大队部组织活动,大队长谢惠全同学叫我一起去,于是我们在路上聊了起来。谢惠全与我年纪相仿,我们同级不同班——他在甲班,我在乙班,不过我们关系很好。我们聊到了毕业之后的动向,我就问了问他,他说他哥哥在天津做买卖,可以供他读书,就让他去天津上学。他又问我如何安排,我说我不知道。他说:“你哥哥不是也在天津么,你也可以找他去啊。”

他的提议提醒了我,回家和母亲商量后,母亲也同意了,毕业之后我就和大队长一起去了天津。母亲拿给我6块钱做路费,缝在贴身的衣服里。从我们村到烟台的轮船码头有近三十公里的路程,早上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下午才到了码头。刚好去天津的轮渡还没有走,我们买了船票,很快就上了船。在船上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便到了天津。大队长的哥哥来码头接了我们,然后顺道把我送到我哥哥的单位里去了。我哥哥见了我非常惊讶,问我:“你怎么来了?”我说:“我想来天津上学,我同学,就是表姐臧福香的小叔子,他来天津上学,我就跟着来了。”

其实我知道哥哥也是打工的,在一家餐馆里负责切菜,租的一间房子,地方也不大。我去之前没有跟他说过,也没有通信联系。那时并不像现在电话联系这么方便,一封信邮寄到天津要好多天,再怕我嫂子不同意我去,因此我就直接去了。当时我哥哥在天津工作,姐姐在北京工作。我想:万一哥哥那里不方便,我就到姐姐那里去。万一两个人都不同意,我就当玩了一趟,再回家种地。

我去了以后,哥哥也没说什么,只是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他。这时他已经不在“天瑞居”餐馆里工作,而是到“蓬英楼”餐馆里任经理了,工作很好,后来还当了工会主席。所以哥哥就托了我堂哥臧维权,也是我母亲的干儿子,让他帮我找一个学校上学。

我到天津的时候,哥哥已经结婚快10年了,当时他们还没有孩子。嫂子人还好,比我大15岁。她给我安排好床铺,我也就住下来了。当时我们住的屋子也就十几平米,嫂子和哥哥住里面的双人床,拦了一个布帘,给我用一扇门板支了一张床,我就住在靠门口的位置。

我到天津时,大部分初中都已经报满了。还多亏了堂哥臧维权帮我到处联系学校,最后帮我选了离我哥哥家很近的郁文中学。进校时我也没有参加考试,直接报名交钱就开始上初中一年级了。这个学校不大,离家也近,走路二十几分钟就到了。我天天在哥哥家吃住,嫂子还把她的衣服给我穿,生活条件比在老家好得多了,能吃上蔬菜和鱼、肉等食物,哥哥还偷着给我零花钱。

上了初中,感觉自己长大了,因为我上学让家里承担了很重的担子,哥哥和嫂子也那么照顾我,我就发誓一定要学出个样来。后来我嫂子的外甥来投靠她,也住了下来。屋子里只有一张双人床和我的那张小床,于是他和我哥哥一起睡双人床,我和嫂子一块挤小床,条件非常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