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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尽黄沙始到金--臧淑兰回忆录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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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人仍在平安税务所工作。我们相距有七八十里路,工作又忙,因此聚少离多。两个孩子都跟着我,那时我小儿子才上一年级,女儿上三年级。我调来之后,就把孩子也转到鲁沙尔小学。我一个人又要上班又得照顾孩子,天天都非常劳累。好在当时住宿的地方离学校也不远,走路大概十多分钟就到,姐弟两个一起去上学,从来也没接送过。

孩子们的学习成绩也让我操心,那时他们刚好是最贪玩的时候,每天放学回家,丢下书包就出去玩了。姐弟俩都淘气得很。

我除了上班工作,每天一回家就是洗衣做饭,到了晚上还得督促他们俩写作业。稍微空闲些,我就给孩子们打毛衣,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生活上还算能吃饱,不过也不会吃太好,一年四季都是面食,很少吃大米。当地也没有什么菜,只能吃上圆白菜、土豆、胡萝卜、白萝卜。穿的也都是旧衣服,我大儿子的衣服就给老二、老三穿,一件衣服缝了又补的,真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我爱人每隔一两个月来看我们一次,他们单位也有电话,平时见不着了就可以电话联系。他回来的时候儿子和女儿都特别兴奋。我爱人那段时间情绪还很低落,因为一直没有平反,到了1976年年底才终于平反了。虽然平反了,但是他事业上最辉煌的时代都错过了。平反后他去了农机局当了局长,还算不错,但是那时他的同班同学里好多人都做到了厅长、省委书记,他觉得自己这样被耽误了10年,心里非常难受。不过他的工作能力一直很强,进入农机局不久,又调到县计委当主任。公检法恢复期间,又调到青海省人民检察院。

参加全国妇女代表大会

“文化大革命”期间,湟中县妇女联合会被撤销,由群工组代替。1973年县委决定恢复湟中县妇女联合会,调我去筹备妇代会工作。因为我以前在公社任过公社妇联主任,期间组织部长丁有德同志表示希望我这次可以继续任职,主要任务是发动妇女,组织妇女参加社会主义建设。湟中县是个农业大县,妇联主要工作在农村。我是共产党员,必须服从组织安排。但是我提出两个要求:第一,我文化水平低,担任不了主任的工作,我可以做主任助手;第二,一年之内能保证让我调回原单位。组织考虑后决定,由鲁沙尔镇第一小学校长本地人张玉珍同志任主任,我任副主任。

妇联会的工作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的,基本上都是面向基层。说实话,在妇联工作是十分劳累的,我经常要下基层到农村,有时候几个月连家都回不了。时间紧而且任务重,如果工作没完成,还要受到县委领导的批评。我之前在法院、公社、砖瓦厂、保卫部工作,基本上做的都是行政之类的工作,很多时候都需要和老百姓打交道,这样的工作也锻炼了我,使我受益多多。只要和群众打成一片,和群众把关系搞好了,干什么工作都比较省劲。我们党也要求“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能够站在群众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平时工作中,我不仅要把县委的工作任务、目标、要求告诉群众,把党的方针政策讲给他们听,还要积极采纳群众正确的意见并及时往上反映。如果反映的问题没能解决,以后的工作也无法进一步的开展。因此就要积极宣传党的方针政策,让群众理解。我对工作认真负责,时刻从群众利益出发,也获得了县委领导的认可。

1978年“中国妇女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就很意外地选我作为代表参加会议。当时选举的流程是:省妇联分配给湟中县一个名额,县委考察了我的工作业绩,再征求妇联干部意见后决定由我做代表,参加中国妇女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最后省妇联审议批准。

那是1978年9月,我在会上见到了当时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华国锋、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还有宋庆龄、邓颖超等风云人物,让我至今难忘。参加会议的代表有红军老战士、各省的劳动模范,还有各行各业的杰出代表,有的是我们女中豪杰。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来参加这次大会,这确实是我一生当中最荣幸的经历。

本来全国妇女代表大会是5年开一次的,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从1957年到1978年9月,“中国妇女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后整整21年没有召开,所以此次会议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隆重的一次。会议是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开幕式的时候党和国家领导人都来了。大会由蔡畅主持,汪东兴副主席代表党中央致辞,邓颖超致开幕词。在去北京开会之前,我就知道要见到这些人,但是当我真正看见他们时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那种澎湃的心情让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和同事们分享一下。我们的会议预期10天。会议结束后,还安排国家领导人接见我们并与我们合影留念,因邓小平副主席出国访问没有回来,我们又等了两天,大会共计12天。可见党和国家领导人对这次会议的重视。

每次开大会时都是凭证件入场的,各省市地区的代表坐在什么位置会前都安排好了,我每次都是坐在11排39号,离主席台比较近。在会上,全国妇联主席康克清作了“新时期中国妇女运动的崇高任务”的工作报告。报告指出:实现四个现代化,是建成社会主义强国,通向共产主义的必由之路,是实现妇女彻底解放的金光大道。康克清的工作报告对我影响特别深刻,我对妇女工作也有了更深入的理解。大会期间我们的日常会议是进行小组讨论,每个省为一个小组,根据报告内容进行讨论。会议安排跟中国共产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相似:大会都在一起,小会就各省分别进行小组讨论。

我们青海省的会议是由省妇联的邢炳彩主任主持的。她让我们根据康克清主席工作报告的精神,谈谈如何理解、贯彻大会精神,大家争先发言,讨论非常热烈。

全国代表都要参加的大会一共有8次。第一次在开幕式上由国家副主席汪东兴致词,全国妇联名誉主席邓颖超致开幕词;第二次是全国妇联主席康克清做工作报告;第三次和第四次是各行各业代表交流经验;第五次修改并通过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章程;第六次是通报选举第四届执行委员人员信息;第七次进行选举;第八次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全国妇联名誉主席宋庆龄致闭幕词。这8次大会,我的心情都很激动。最激动的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了那么多国家领导人,和在电视里见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近距离感觉亲切了很多。最使我难忘的是9月21日国家领导人接见代表并与我们合影留念。遗憾的是站在前一排的都能和领导人亲切握手,而我站在第四排就没有机会和领导人握手了。 

1978年9月,出席“第四次全国妇女代表大会”青海省代表团合影(第三排右三是我)

这次会议开完后,我觉得我对妇女工作的认识又提高了一步,对我们的工作也起到了一定的指导作用。回来后,我首先向县委做了汇报,并做了贯彻会议精神的安排计划,接着我们妇联的工作就是大张旗鼓地宣传贯彻这次会议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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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妇联这个岗位上干的时间也挺长的,干了7年,一直当副主任,我和主任两人合作也挺愉快。她在我的个人生活上也帮助了我很多。那时候如果我要下乡的话,主任还会主动关照我的两个孩子,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也很乐于助人。

1979年,妇联同事合影(前排中间是我)

1978年下半年,我爱人已经从农机局局长岗位调到县计委主任岗位上了。因他一直是搞政法工作,省检察院了解他,到计委时间不长,就又把他调到省检察院去了。1980年,我也被调到青海省总工会工作。这样,我们两个就先后都到了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