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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为您--献给爱妻黄环爱女士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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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随哥哥的脚步,于1945年来到了这个温馨的小家庭。后来因为家里生意上的关系,我们一家在我两岁的时候搬到了梭罗,父亲在那里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意——卖布。当时在梭罗市的一个卖布市场上,商户的摊位基本上都让福清人占了去,那里的广东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爸爸,另一个是我舅父。当时父亲的布匹生意做得算是比较大的,这全靠父亲十分勤劳的秉性,家里那些布全是从雅加达带到梭罗的,父亲每天为了这些布,会在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去运货商那里等货,在当时这些布匹的市场销量非常好,往往一些去得晚一些的商户,最后只有落得耷拉着脑袋失望而归的结局。只有像父亲那样的人才可以拿到上好的布料,所以说家里的布匹生意一直是父亲生意链上的基底,哪怕是后来我高中毕业时,父亲的布匹生意依旧在做,待家里的卖布生意稍微上了正轨,便又与别人合办了一家糖果厂,虽然最后以失败告终,但好在还有布匹生意支撑着家里的生计。

爪哇梭罗市华侨公学小学

1951年时年6岁的我,开始就读于印尼爪哇梭罗市华侨公学小学。这所学校是一所集幼儿班、小学、中学于一体的综合式华侨学校,创办人是当地的华侨商人。

那个时候,梭罗当地的经济还没有发展到许多摩托车满街跑的地步,小孩子上学几乎都是骑着脚踏车或者三轮车,一般15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学校,如果有接送,就只需要5分钟,这对于快要迟到的小孩子是可以躲避被老师罚教的。当时我的家庭条件在当地还算是比较殷实的,因父亲从事布匹买卖,那时家里还曾有一辆汽车,用来从远方运送布匹。

我当时所念书的华侨公学在梭罗当地属于不错的学校,几乎家家梭罗人都是知道“华公”的好名声,从这所学校出来的学生,想考取哪里的学校都是相对容易的事情。这要归功于中国人重教育的好习惯。印尼华人办的这所学校,首先是师资力量比较强,这里的学生真的做到了“教”与“育”相结合的优良模式。这里的老师都是从当地各个学校优选出来的,也有的是因在本校高中部成绩优异,而选择留校教书的,所以学校的教学质量一直保持了很高的水平。

小时候我是个认真读书的乖孩子,按时按点地上下学。当时我哥哥念的是上午班,而我则是下午班,我们两兄弟的学习用品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按母亲的话说,这才是一家人嘛!可有一次就是因为我和哥哥的书包是一样的,在上学的时候才出了乱子,最终让我哭着鼻子回了家。

那天哥哥放学回家后随手把书包一放,当时正逢下午,正犯着困的我便背着书包迷迷糊糊地上了学,结果在半路上看着满书包陌生的书籍,我才顿时慌了神,但是碍于快要上课的时间,只有边哭边跑到学校,亏得当时班上有多余的课本,不然我真要“光溜溜”地上课了。

当时我和哥哥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两兄弟”。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学习成绩都十分出色,许多家长都拿我们作为自家孩子学习的榜样,这一点让我父母亲颇为骄傲。其实那个时候我哥哥的名气要更大一些,他的绘画、写作、数学、演讲几乎都是全校第一,而作为弟弟的我就有些惭愧了,我只是班级的第一名,自当以哥哥为目标。

家庭教育

虽然自小我生长在印尼,所接触的社会氛围相对于当时的中国,要开放一些。但是因为我父母亲是在中国接受的传统教育,我与哥哥的所接触到的教育,自然是“传统”的味道要多一些。

那时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都要靠着父亲来赚取,母亲则在家照顾家里人的饮食起居,所以自小我和哥哥的学习主要还是靠着兄弟俩的相互帮助鼓励,父母亲也会在一些大的方面来指点我们,但给予我们自由发展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父亲自小脑子就极其灵活,尤其在数学方面更有其独到之处。那时有客人来店里买布,待给他扯下几尺布匹后,父亲此时完全不用算盘,便可脱口而出布匹的价格,这个技艺每每都会让前来买布的客人赞不绝口。自然父亲也绝不会让这个绝技失传,所以我自小便得了父亲的真传,算账算得十分的准确。可是也难免会有失足的时候。记得有一次我的珠算考试不知道怎么就得了个零分,而此前我可是次次都是满分的,但是那次的珠算考试,十个题目,我最终一个都没有算对。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考成这个样子,拿着那个零分卷子内心慌得不知所措,压根儿不清楚到底在哪个环节出了错误。父亲当时没有严厉地惩罚我,只是静下心来慢慢给我讲解试卷上的错误,结果到了最后,父亲平淡而幽默地说道:“你考得好,给你奖赏;你考得不好,对不起,吃饭的时候用酱油拌饭。”

自此以后,每当我学习成绩不好时,父亲都会给我一个用米做的饼,然后舀上一大勺酱油放到我的盘里。说来也有些逗,直到现在我每次吃米饼都必须要放酱油来吃,而且能够吃上一大盘。米饼浸泡到酱油里,醇香四溢,齿口留香,环爱每次看到这样的我,都会笑声连连。

父亲在我们兄弟俩个人的成长道路上,从来不会用打骂的方式来对待我们,之所以会这样,父亲的解释是,“我是过来的人,是我父亲把我赶出来的,我觉得他这样做很不应该,所以我对你们特别宠爱,不打、不骂。”对于这样的做法,我是十分赞同的,这是对于孩子一种自我成长中的相互尊重、平等,只有在这样的基础上,孩子与父母的沟通才可以融洽与和谐。

当时父亲在生意场上的名气是十分响亮的,这与他诚信待人、言出必行、严己忍让有很大的关系。我小时候当地人都说,广东的客家人是很“欺负”人的,我觉得这是一种理解的偏差。客家人多数都是因为地域的关系,在做生意方面十分精明,总是以自我利益为先。有一个大姐就是这样的人,她每次做生意都会自然而然地先考虑到自己的利益问题,但是她做事是不会骗人的,可是这样长此以往,便会引起周围人的很多不满,久而久之,也便造成了外人对于客家人的坏印象。但是父亲却不会这么做,他所在的布料市场里虽然只有他与舅父两个客家人,平常别的商户需要帮助了,父亲会毫不犹豫地帮人家,遇到借钱的情况,也会爽快地给予别人帮助,而且是不算取利息的。如此久了,许多人都说父亲是福清人,但是父亲却会微笑地告诉人家,“不好意思,我是客家人!”脸上流露出自豪的神情。其实父亲是想告诉他们,客家人只是很会做生意,但绝不会做不好的事情。

在我成长的道路上,受父亲的影响很深,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底,从来不会考虑最后的结果会为我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有时候父亲会碰到当地印尼警察的问话,父亲生性耿直,想做想说的绝不会有任何顾忌,更别说“害怕”二字了。或许就是因为父亲的这份硬气,弄得警察最后也都没了法子。

父亲是个言语不多的人,但他会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来给我们兄弟俩树立榜样,让我们透过眼睛和思想去感受其中做人的道理。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情,这种实际的教育做法对当时幼小的我们,自然是影响颇大。

“教”“育”结合的教师

每个人在小时候都会有很多的愿望,小小的我们伴随着这些梦想慢慢地长大,我当然也是如此。儿时我有过三个愿望,第一个是当老师,我总是觉得教育下一代的时候,一定要有位好的老师与家长一起来共同完成这个重任。其实老师这个职业干起来是十分不易的,“教”与“育”要结合得恰到好处,才可以让学生从中有所受益,但现在大多数的老师只是在“教”,而不是很在乎“育”的重要性,往往分数就能代表一切,这是很大的教育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