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平时我在家里没少干农活:割草,背柴,所以我的身体素质很好,体育成绩也不错。当年镇里头开运动会,我代表幞头屯中心小学参赛,一口气填报了跳高、跳远和男子百米三项比赛。
我的积极努力得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赞赏,不但学习成绩优异,而且热心参与集体活动,在高小期间,我率先加入了共青团,成为全班和全校的骄傲。
刘宋中学
1956年高小毕业后,我顺利地考上了刘宋中学。刘宋中学离我们村有8里(1里=0.5千米)地,所以母亲每天早上四五点钟便摸黑起床,为我点火做饭,差不多做好了才喊我。等吃完饭大概到了6点钟左右,我一路小跑着去学校上课。虽然当时买不起自行车,但也没觉得辛苦,因为平时到县里那二十多里地我们也全是走着去的,所以早就习惯了。
我们这所中学是刘宋镇自解放后成立的第一所中学,我入学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们首批招生,所以被分在第一个班里。刚成立的时候,学校总共招两个班级,岁数大一点的学生分在一班,岁数小一些的分在二班。一个班上四五十个学生,男女比例基本均衡。我年龄略大,学习成绩尚好,算得上是品学兼优,入校不久便担任了团支部副书记的职务。在校期间我认真学习,遵守纪律,勤劳主动。放假的时候还跟几个同学一起到学校的菜地里去帮忙干活,总之,老师、同学和我相处得都很好。不过当时的课程比在小学的时候多了一些,除了语文和数学以外,我们还新增了物理、地理和生物。我一边担任学校干部一边学习,稍微有那么一点分神,学习成绩不如以前那么拔尖儿,5分制的学分我一般拿3分、4分比较多,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在教过我的中学老师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班主任郭子玉和科任老师(即教两门课程以上的老师)张风元。特别是张风元老师,他既是我们的任课老师,又是我们的团支部书记。张老师对学生很和蔼,写得一手漂亮的美术字,讲课也特别清楚,很有水平,把知识用浅显易懂的语言讲给我们听。记得我从部队转业以后,还曾带普法宣讲员回到母校为全校师生义务普法,张老师也曾到县里听过我为全县部分老师培训的法治讲座。给自己老师讲课这种经历,让我感觉既亲切又自豪。
由于我们一班的同学普遍年龄偏大,基本上都是十六七、十七八的年龄,这在当时农村都是适婚的年龄,所以后来班里谈恋爱成功了好几对。
说起这个也挺有意思的,因为我家离学校远,所以平时上学都是自带干粮,中午学校会为学生们熬一大锅白菜汤。自带的玉米面饼子、一点儿咸菜,外加一碗汤,这便是一顿丰盛的午饭了。我爱人(当时是与我关系很好的同学)家的生活条件比较好,就对我说:“你别带饭了,明儿我给你带点好吃的。”于是第二天她从家里拿几个玉米面饼子给我,中间加上红糖一起吃,又香又甜,甭提多美了。这么一来二往的,我和她从这个时候起,逐渐产生了好感。
我这个人天生喜欢结交朋友,从小学到初中,跟同学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后来,我、王兆生、田凤来和刘金瑞几个人拜了“把兄弟”,好像是我起的头,家里父母也同意。当时在农村就喜欢拜干亲戚,受封建意识的影响,觉得把兄弟可以互相照顾,而且还显得亲密。那一段时间里,我们经常在一起学习,一起玩耍,到各家相互拜访等。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把兄弟当中有个兄弟的父亲去世了,大伙儿一听说这个消息,立刻跑到他家奔丧,还带着孝。他和他母亲都非常感动,也进一步加深了我们的感情。
上初中时,我又交了新朋友,如孙元伯、王宝财、李广玉等。其中李广玉的家在学校附近,为了学习方便,我们一起住在李家。我和孙元伯各自从家拿点粮食、白菜、柴火,共同起火做饭,这样减少了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学习时间自然就多了。晚上点个小煤油灯在一起复习功课,看谁作业写得好、写得快,没事再聊聊天,闹一会儿,然后挤在大炕上睡觉,日子过得相当开心。
年少的梦想
1957年10月,部队来我们县里征兵,主要是为1959年建国十周年阅兵招收一批高小文化水平以上,身高1.65米以上,政治、身体都合格的兵员。全乡一百多名人员报名,只有十多人合格,我校近20人报名,仅合格3人,我便是其中之一,如愿以偿地应征入伍。但是当兵并不是我从小唯一的梦想,作为一个思维活跃的孩子,我为自己憧憬了许多的未来。年少的我曾经立志成为老师、法官、医生和司机。如今回望,除了医生这项工作完全不曾实现,其他的工作虽然没有直接担当,但是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或多或少都有涉及。
我在性格方面像我父亲,口才方面像我母亲,而且继承了他俩最突出,也是共同的优点——手巧。小孩子自然喜欢唱唱跳跳,但是我和别人家的孩子不同,不仅仅是心里喜欢、嘴上说说,为了自己的爱好,我从小学开始便能亲手制作土乐器二胡。
当时二哥在农村打机井,他们的用料中有竹筒,这些竹筒正好可以用来做二胡的琴筒。正规琴行卖的二胡多是用红木、紫檀或乌木制成的,我们小孩子家的只要能用就行。然后再找些木棍来削制成二胡的琴杆和琴头,和要好的同学一起把鱼皮晒干,用做二胡共鸣箱的蒙皮。因为没有模子可以照着仿做,我们全凭记忆一边想象一边摸索着做。虽然做工粗糙,装置不齐全,音色失真度大,达不到淳厚柔美的效果,但是作为我们自己动手制作的乐器,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相当值得骄傲了。可是由于没有老师教,我至今也拉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在学习方面,我一直成绩优秀,小学二年级时当了班长,高小时期是学校的少先队大队长,初中时担任学校的团支部副书记,在学校,老师把我当作学校和班里的重点苗子来培养。在村里我也备受推崇,威信较高,深得乡亲们的敬重和爱戴。于是,我自己曾经立志,如若将来能够当一名人民教师,那将是我无上的光荣,也是自我价值的充分展现。
当法官的这个愿望,是我小时候曾经亲眼看见法官到村里办案而萌生的念头。虽然我天性胆小,但是在小孩子家抑制不住的好奇心驱使下,壮着胆子跑去围观。那位法官调查案情、指派检验工作的样子特别威严,我的脑海中立刻闪现了这么一个想法。在我后来的工作当中,确实也涉及了办案工作,现在想想也是一种机缘。
医生在老百姓的眼中是治病救人的神圣角色,谁家有人生病了都要到医院找大夫,而且在过去的年代里,寻医问药非常困难,不像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不说能不能当医生,只要稍微懂得一些医疗知识,也能为家里解决很多实际问题。我的母亲患有严重的肩周炎,那会还没有办法根治,病人被疼痛折磨得相当痛苦。开始母亲只是经常性地脖子酸疼,到后来病得脖子没办法左右转动,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了。我们给她按摩、捶背也没办法减轻她的病情,看着母亲带病艰难劳作的情景,促使我有了长大后当医生的念头。
小时候村里没有公路,大家走的全是坑坑洼洼的黄土小道,晴天的时候一身土,下雨的时候一身泥。当时没有交通工具,我们每天上学都是走着去学校的,路远肯定费鞋,谁家都不富裕,总是补鞋也不现实,所以小伙伴们很多都是光着脚丫子赶路。有时候看见司机师傅开车从村头路过,那种神气的感觉无法形容,男孩子们没有一个不梦想自己长大能当司机的。
为了这些梦想,我一直努力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走出北村,到外面的世界闯荡出一番天地。我的勤恳不曾白费,虽然没能上大学深造,但是之后的参军历练对我的人生起到了关键性的指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