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爱穿鞋,都是光着大脚丫子在大街上走,估计他们是习惯了,也不怕踩到石头什么的,甚至从还未燃尽的烟头上走过都没事,走过之后只有被踩灭的烟头,脚上未留下任何伤痕。但他们也喜欢我们穿的皮鞋,有个巴基斯坦人盯着我一双皮鞋看了半天,虽然鞋有点开胶,但我看他特别喜欢,就送给了他。可是他拿了也是干着急,因为鞋码不对,穿不进去。
巴基斯坦还有一个风俗习惯,男性从不光着膀子,宁可一件衣服穿烂了都不许光着。
在巴基斯坦的演出,大部分都是在搭建的棚子里,每年春节时,也会联合华侨举办春节晚会。巴基斯坦的华侨里湖北、山东人居多。山东人之所以多,是因为原来驻巴基斯坦中国大使馆的官员是山东淄博人。
在巴基斯坦,我们从没住过旅馆,一开始便住在地下室,跟仓库似的。我们总盼望有演出,因为这样我们可以去到各地,不过住的也都是帐篷。
我们在巴基斯坦演出待遇不好,他们答应我们的事情从不兑现。总是说“明天吧,明天,不急不急”,老爱推托,无止境地推托。记得我刚去的时候跟他们说:“我们从中国到巴基斯坦来的机票要报销。”他们正在吃饭,就说“行行,没问题”,可是第二天再找他还是那样。
还有一天收工后,老板说第二天早上请我们吃饭。第二天早晨八点钟我们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出现,就找到他住的地方,他还在睡觉。他就说等到两点他起来再吃饭吧,可我们饿着怎么受得了?他们这些习惯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我在巴基斯坦一待就是四年,几乎所有的杂技团都去过,也去了不少地方,因此对这个国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在巴基斯坦,贫富差距特别大。有的富人一家能有将近四十部汽车,而有些穷人甚至连肚子都吃不饱。但巴基斯坦的人都有这样一个习惯,不管挣多挣少,有钱就花。劳动一天后衣服脏了有人来收,第二天洗干净再送回来,收取一定的劳务费。
两次被偷钱
还记得有一年春节,我们挣了好几千块钱,小心地随身带着。为了庆祝这个春节赚了比平时多的钱,老板就带我们去游乐场玩滑梯。滑梯下面全是水,从上面直接冲到水里,我一看就觉得好玩。于是忍不住内心的兴奋,赶紧拉着妹妹排了队冲上去玩。光顾着玩,竟然忘了把揣在兜里的几千块钱拿出来,等玩完后才想起,拿出来时钱已经湿透了。情急之下,也没顾虑太多,就赶紧把所有的钱拿出来铺在地上晾晒。周围的人都觉得挺奇怪,一直盯着我们看。我们也没在意,当时张姓老师也在,还帮着我们晾晒。
没过几天,我们的钱就被姓张的老师卷走了,当时只是猜测。
他是怎么卷走钱的,我得仔细讲讲。
那边天热,我们都穿很单薄的衣服,也不想系腰带,早上也起得早。有一天,我们一大早就带着小孩去练功,顺便去清真寺上了厕所,等回来洗漱完就发现我放在枕头下面的现金丢了。美元和卢比加起来有两万来块钱,全没了。
当时一下子脑袋空白一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的担保人叶先生就在旁边说:“可能是住我们旁边的印度人偷走的。”我们当时也有一个规矩:不进出别人的帐篷。情急之下,我们就去找了印度杂技团的团长,团长来了说:“干脆叫我的人把箱子都打开你来看看。”结果很令人失望,钱没找到。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钱还没有踪迹,是谁偷走的也没有线索。
后来我们才知道是姓张的老师偷走了我们的钱。按说他是我们的徒弟,因为他跟我们学叉。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还有一个大妈夸他长得顺眼,帅气。可是偏偏就是他偷了我的钱,当时真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之事。后来回想起来,他身上也不是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其实早在北京的时候,他就进过两次公安局,一次被关了五年,一次被关了三年。
我第一次在国外丢了那么多钱,就等于三个月白干了。出国时我就打算,我一定得好好干,先把来的飞机票钱、车钱挣出来,然后再把回去的挣出来。可是事与愿违,我们想挣钱,就有人想着不劳而获,从我们这取钱。
干到半年的时候,我们还考虑到:我们的签证只有一年,在外不能超过一年,要不就成了黑户,再去哪个国家都不好去了。别人就告诉我们,还有几个二等城市也有很多中国人。我们就跟他说:“这样子,咱们分开吧,不能在一起了,我不信任你了。”
我早就开始怀疑他,因为他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二哥,您说是我偷的,别人没这胆子,只有我有这胆子,可你没抓到我的现行。”他算是承认了,但是我就是没有证据。后来他又说:“你要叫我给,我不会全给你的,我给你一部分。”我说:“那我索性给你一个人情,我不要了。”
后来我们就跟张老师分开了,到了拉哈尔。拉哈尔属于穆斯林国家,对于女的还有很多规定,有的电影不能看,就是只能看杂技,所以他们对于杂技很有需求。我们几经辗转,被拉到一个演出公司,又到了一个别墅。公司的人说话我们也听不懂,后来才知道他们想告诉我:“你们在这楼上住,到时候有的吃。”不一会儿老板来了,老板说,“上车上车”,拉着我们就走了。
他们也挺聪明的,拉我们到中国人的饭店,准备让饭店的中国人帮忙翻译一下。他们店里有两个做面条的小伙子是中国人,可不知为何,没翻译成。于是我们又上车,去了一个广东人开的饭店。老两口都是广东人,到巴基斯坦都四五十年了,经过他们的翻译,我们才对这个老板的情况有所了解,知道他有家杂技团,而且现在就可以给我们定工资,每人每天一百多块钱。饭店的老板也给我们说:“这个工资可以,在这个地方算很不错的了。再一个他包你来回的车钱,还管饭。”
就这样,我们稀里糊涂地就跟老板签了。第一天早晨八点钟起来吃了早饭,第二天就拖到九点钟,到最后慢慢改,改到下午两点钟了,早饭中饭就一块吃了。
那时候我们也没有想象到他们的经济帐算得很精明。他们有两个大棚,两个大棚轮番上演,可演员就我们这几个。这种“歇马不歇人”的演出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而且平均每天演出四场。第一场吃完晚饭六点钟开演,第二场九点钟,第三场是十二点钟,第四场就在夜里三点,等演完天也大亮了。他们习惯夜里看,白天不看。因为白天实在热,气温高达四五十度。
每天四五场的演出实在累,况且都是在晚上演出。不过我发现有一个特殊现象,那边看杂技的观众席分男人区、女人区、家庭区三个区。单身男性就只能在男人区待着,单身女性只能在是女人区待着。
不过总的来说在这边比在卡拉奇好多了,起码工资从未拖欠,都是按时发。而在卡拉奇,因为老板的家有实力,在当地很有名,所以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拖欠工资的事我们也无能为力。
在拉哈尔干了半年,我们就回国了。可是回国两三个月后,觉得在北京挣点钱确实难,我们就又跟拉哈尔的老板联系了。在我们的申请下,老板又发了邀请函,办完手续我们又去了拉哈尔。这次去的是老板他姐夫的团,可是这时候我们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两次被偷钱
当时我们已经演了六个月了,也领到了相当于六万元人民币的工资。因为巴基斯坦的钱不值钱,这些钱足足塞满了一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