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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传奇“火叉乌”--乌兰德全回忆录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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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老板他爸来了,老板就决定取消我们的演出,让我们一起去他妹夫的团里看演出,离我们也就十几里地。当时我们还挺开心,觉得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还可以顺便去看看他们团里的演出怎么样,借鉴下。当时也没想太多,只是把钱放在箱子里头,上边叠加了一个箱子压着,就出门了。

老板他爸开着一辆红色三菱越野车在前头,我们坐在老板的车上跟在后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我妹妹就推了我一把,说:“你拿钱了吗?”我以为她问我身上带钱没有,心想我身上有五六百块钱够花了,我就说:“我拿了。”没过一会她又问我:“你真的拿那六万块钱了吗?”我才反应过来:“没拿。”其实当时车才开出三五里路,要说调头回去拿也很快。但我又想着两把锁呢,还用箱子压着,应该没事。

坐了一天的车,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到了,很是疲倦。关键是等我们到那的时候他们又不在那演了,还得走几十里路才能到,我们拖着疲惫的四肢,终于到了演出地。

看完演出之后,没有停留就直接回到了拉哈尔,一到家门口就有员工跑来告诉我说:“你老婆的妹妹在前边打滚哭。”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急匆匆往家奔去。见到老婆的妹妹时她已哭得不成样子了。我赶紧搀扶起她询问,她才告诉我家里所有的钱被人洗劫一空了。

我脑袋一片空白,瘫坐在地上。忽然觉得不能这样,应该立刻去查看,寻找解决方法。心想柜子上了锁怎么还会被偷了呢?赶紧走到柜子前边,一看锁子全被人撬开了,仔细一看,才发现锁子质量不好,很容易被撬开,别说两个锁,就算是用十个锁也不起作用。我第一次来巴基斯坦的时候已经被偷了两万多,这次来拉哈尔又花了将近一万,手里真没什么钱了。这回倒好,辛苦半年挣来的六万多全被人偷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是老板偷的。想想怪我们脑子太笨,这本来就是个调虎离山计,当时老板把我调到那边去,一看演出就得一天才能回来,这边用俩小时就把我们的钱洗劫一空了。以前每次都是我妹妹细心,她都拿一个编制袋,把钱装到编制袋里头,随手提着。想想在中国不要说是老板,就是一个班长一个组长,我认为都不会干这种事。

光猜测当然不行,是后来别的杂技团的人告诉我的,说是我们老板的两个佣人偷了我的钱。这个地方是三个杂技团在一块,团与团之间肯定有矛盾,当时就有一个叫摩勒段的团叫我去他们那演。当时他们打的牌子就是“世界最好的杂技演员都在我这里”。我就把事情跟他们说了,他们说:“如果你们三个人到我团里来演出,我就请律师帮你们把这个钱找回来。”我说:“只要能找回来我就去。”

我想走都没法走,因为老板不放我们。我们演出的大棚是用铁板包围着的,有一天我们演完了,准备把我们的道具、车子拿出来偷偷跑掉,但我眼神不好,一拿高车就把铁板碰倒了,老板就发现了。一下子老板的打手就把我们围了起来,不过没有打我,要打我说实在的也容易,他们长得跟牛似的。我就说:“我跟你这么说,我是为了我的工资。”不知道为何他们就让我走了。

我们以为没事了,谁料到他们反悔了,又一路追了上来围追堵截,我们是外国人,特征很明显,想要逃跑是很不容易的。我们一会坐马车,一会又坐汽车,最后躲到一个拖拉机站里头。那些人找了半天没找到就转身离开了,我们惊魂未定地上了长途汽车离开那个地方。

终于到了摩勒段,我就按照之前答应的留在了这个杂技团。团长也帮我请了律师,准备打官司。

经过和律师一番沟通,律师让我们出一万块钱的律师费,说他可以帮我们打这场官司。我心想:“别说一万,就是只剩下一万我也认了,我不能吃这哑巴亏。”于是我便答应了律师的要求。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计划进行,我们忐忑地等待着结果,庆幸的是我们赢了官司,理所当然地拿回了六万块钱。不过不是现金,是支票,按照程序,二十多天后我们终于拿到了六万现金。

这是我有生以来头一次打官司,以前我没打过官司,因为也没丢过值钱的东西。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找回了钱,也算我没白去。

在巴基斯坦,被中国人偷了钱;在拉哈尔,又被自己的老板偷了。说起来自己都不愿相信,这样的大老板也会偷钱。老板是巴基斯坦人,非常有钱,他私人的团比中国一个省杂技团的资本还多。他的大棚那直径二十五米,能坐下起码五六千观众。观众多,收入就多,不过他的收入和我们的工资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们的人是不讲礼节的,有一次老板的儿子开车载着我们三个人去外边,开在中国人给修的高速公路上,公路边上加油站有肯德基、麦当劳,停车的时候我们去洗手间,就发现他躲在一边拿着鸡腿吃上了。我们刚来又没有钱,他也不跟我们表示一下“你们吃不吃?要吃我给你买”,一声都不吭。

两次被偷钱

在巴基斯坦,偷东西是正常现象。如果在那最热闹繁华的街上卖各种绸子、料子,有的人就故意凑上去看。他们穿的衣服本来就大,里头都裹满了绸子。要是抓住小偷扇一耳光,旁边还有人帮小偷说话:“他还给你了嘛,就不要找他麻烦了。”

在巴基斯坦的中国人很多,有卖清凉油的、卖刮胡子刀的、卖洗发水的等等。中国的清凉油在巴基斯坦最受欢迎,因为他们那的蚊虫多,他们管这叫“棒”。好多在那做买卖的中国人都被偷过东西。因为语言不通,互相砍价就靠写数字。你写一个价,我还一个价,等成交时才发现,自己放在桌子底下的包早被人偷走了。

巴基斯坦的小孩很淘气,我还挨过两次砖头。在中国,根本不可能有小孩对着外国人扔砖头的,可巴基斯坦小孩会忽然朝外国人扔一块砖头,而且扔完之后还笑得喘不过气来。有一次,两个小孩互相追着玩闹,看见有一个驼背老头走过来,小孩就围着那老头转,谁也抓不着谁。我对小孩说:“这老人家岁数那么大了,你要把他碰倒了,扶都扶不起来。”有的小孩能明白,有的就说:“你多管闲事。”我还真是特别爱多管闲事,用手一抓这淘气小孩的脚,手一推他肚子,就把他们赶跑了。

一次,老板的猩猩发情跑出了笼子,头一天把一个小孩子的手指咬伤,第二天把我的手和腿咬伤,到医院包扎了一下,由于天气炎热又下雨,伤口发炎了,但演出依旧。老板缺少人情味,连买点水果看望一下都没有。一直到秋天,我的伤才好。还有一次临近春节的一个下午,我们坐在货车的驾驶室里,车速很快,前方来了一辆驴车,司机急于打轮导致汽车翻倒在稻田里,后面来车把我们救出,我的伤最轻,只是腿青了一块。到医院包扎后到了目的地,老板来了,没有看我们也没和我们说话,他直接看他的汽车,只是掉了点漆,没有损坏。

巴基斯坦比较落后,工业不发达,经济靠的是制糖业和手工业。用来铺马路的沥青渣子都是从别的国家运来的。中巴友谊路就是中国人帮助设计和修复的。

巴基斯坦人的贫富差距仅仅从上学的学生就能看出来,每到上下学时间,就会看见有自己走路去的,有人力车拉去的,还有马车拉着去的,最好的就是私家车送去的。

在巴基斯坦,穷人家的小孩会弄一个大草包守在菜市场,一看有人买菜,他们就跟在后头,帮你拿菜拎东西。一直跟到你买完上车,就伸手向你要两块、五块,算是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