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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艺春秋舞韵八方--欧阳莉莉回忆录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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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增强我们对国际形势的了解,提高我们的政治觉悟,我们还会听外聘来的人员或国家民委领导给我们讲整个政治形势,或者开大会、小会进行总结。当时还有生活会,我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每个礼拜都有。所谓的生活会,就是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主要是为了让大家及时了解自己的思想动态,解决思想里存在的隐患,从而提高自己的思想水平。在生活会上,我们会说一下自己的感受,比如说哪些地方做得对,哪些地方还有待改善。这个生活会一直延续了很多年,我觉得它的确起到了督促和监督我们的作用。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还能记住当时开生活会的情景,虽然这种会议平凡普通,但它却属于我生命中的一个重要的印记。1954年时,我还参加了团里安排的“肃反运动”。

除此之外,我们就是进行日常的排练和演出。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和休整,我积蓄了力量也学习了很多东西,这为我以后的演出做好了准备。

在新疆的8个月

1955年4月,我随团又去了新疆,全团组成了“歌舞乐”整台的演出晚会。我在新疆的半年主要是参加庆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府的成立大会,进行沿途演出等活动。由于每个地方的环境不同,有的地方属于绿洲,气候相对湿润,地面植被也比较多,感觉很适合人们居住;有的地方就处在沙漠的边缘,风沙比较大,气候也很干燥。我们每次到南疆和北疆都要去很多地方,见到了当地很多的风土民情,感觉既新鲜又漂亮,但那时候我不是去旅游的,我们主要是研究探索怎样才能把节目的演出水平提上去。我们经常和当地的少数民族群众交流沟通,学习他们的语言,接受他们的生活习惯,希望融入他们的生活中,借此学习他们丰富的素材来完善自己,并希望能够创作出更多、更富有少数民族特色的新型节目。

 

1959年,欧阳莉莉跳维吾尔族打鼓舞领舞时留影

 

1978年,欧阳莉莉(前排左六)和春英赴新疆锡伯族自治县文工团辅导后联合演出时合影。

新疆地区以维吾尔族为主,此外还有哈萨克族、塔吉克族、乌孜别克族、锡伯族等13个少数民族,他们都能歌善舞。单位里有现成的节目,当然也有一些集体舞。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在阿克苏学习当地的舞蹈,阿克苏的舞蹈很丰富,我们就直接深入到基层当中去。虽然我在舞蹈研究班的时候学过新疆舞,但是和他们的风格韵味绝然不同。所以我在阿克苏的时候,就跟他们一块儿学,一块儿练。阿克苏的人跳起舞来都很含蓄,很舒缓地肩碰肩地高举双手退着跳过来,再跳过去。我对他们的舞蹈,以及这段跟他们一块学习的经历印象都比较深刻。

新疆地区的人民从小耳濡目染,对舞蹈特别熟悉,跳得也很熟练,只是他们因地区不同,舞蹈风格不太一样。专业舞蹈工作者会把搜集起来的民间舞蹈,整理成一套完整的民族舞,编成教学内容,方便以后的学习和训练。我深入到新疆地区,通过跟他们的不断接触,对民族舞蹈和文化有了更深的体会,这对我以后在掌握新疆民族舞的风格与韵味上又提高了一大步。

在新疆地区学习跳舞的感觉就像一场轻盈含蓄的梦,一直飘荡在我的心中,每当想念时,就可以轻轻地抓在手中,细细玩味,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那些漂亮的姑娘,那些热情的小伙,那些优美的舞姿,都在我的心中回旋,仿佛永远都不知道厌倦一样。新疆的生活都已成往事,但是只要耳边响起新疆的民谣,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一个个跳动的精灵,仿佛我一直都跟他们在一起,从未离开过。

18年西藏生活

西藏,一个有着美丽外表的地方,澄澈如水的天空、一望无际的牧场、洁白无瑕的雪山、含苞待放的雪莲,这些都是它动人心魄的景色。然而,西藏的生存环境却往往令人望而生畏,高寒缺氧、昼夜温差大、饮食单调、果蔬稀缺……在西藏生活了18年的我,更多地记住了西藏美好的一面,难以忘记布达拉宫的雄壮,难以忘记苦中有乐的生活,难以忘记我在西藏结识的那些至亲好友!

初到西藏慰问演出

1956年3月份至7月份,我跟着中央代表团总团长陈毅副总理参加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成立的庆祝大会。这次中央代表团由陈老总亲自带队,中央民族歌舞团大批人马出动,规模宏大,充分地体现了党中央对这次活动的重视。西藏地区的环境很复杂,政治形势也很严峻,所以这次演出成功与否关系重大。我大队人马参加慰问演出,争取以最完美的节目献给西藏地区的百姓。慰问演出持续了三个月,途经前藏、后藏直到亚东地区。

 

1956年,中央民族歌舞团去西藏参加自治区筹备委员会成立慰问演出时的留影

前往西藏时,我们是坐着特别制作的大卡车,车厢里有一排排的座位。我们沿着青藏公路,逐渐进入拉萨,以便适应高原的气候环境。拉萨海拔近3700米,属于高寒气候,温差很大,白天的阳光很猛烈,有“日光城”之称。在青藏高原上,望着辽阔的天边,澄澈的天空湛蓝如水,仿佛不小心就可以轻轻地触到朵朵白云一样。在这样的环境中,每个人的心情都仿佛被洗涤干净,清凉甘冽如天池之水。但是,西藏虽然很美,气候却很恶劣,属于高寒缺氧的地区,大部分地区都荒无人烟。很多人都无法适应西藏的环境,只能回内地调养。为了能够适应高原地区的环境,我们走得很慢。我们还要在沿途演出,在西宁、敦煌、柴达木盆地和格尔木都演出过,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演,一直演到了拉萨。

我们在沿途一共经过了多少地方,我已经记不清了。在每个地方的表演,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次考验,我们跳舞是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和氧气的,在缺氧的情况下,我们表演起来会很困难,但是我没有太大的问题,记得在跳节奏很强的俄罗斯舞《林中空地》时,和我一块儿表演的男演员一跳完就得赶快吸氧,我却没有问题。我在西藏演出的时候,包括后来正式调过去,都没有吸过氧。

即使在这么艰苦的情况下,我也没有觉得西藏有多苦,只是把这次慰问演出当成一次新奇而有趣的经历而已。在西藏我们见到了很多在内地无法见到的景象,大自然的壮美,气候的独特,都让我们开阔了视野,在记忆中平添了一抹亮色。就在这沿途的演出中,我们也了解了西藏的风土民情,很多藏族百姓都来看我们的演出,从他们满意的表情上,我知道我们的演出成功了!

到了拉萨之后,团里让我们稍微休整了一下,我们除了要适应那里的环境之外,还要进行排练。因为筹备自治区成立大会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我们要准备演出了。由于我们是中央代表团的成员,所以一到当地,我们就受到了达赖和班禅的接见。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跟我们的年龄差不多,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他们也看我们的演出,班禅送给我们每人一个银碗,中间还刻了班禅的字。那个碗我就留给我的小儿媳妇(藏族)了,每次过藏历年的时候,她都拿出那个银碗,因为班禅是藏族人民的活佛,这个银碗对她来说就是宝贝了。

记忆犹新的《荷花舞》

《荷花舞》是由戴爱莲先生创作的,曾经获得过世界级别的奖项,这支舞蹈的动作并不激烈,充分体现出女性的轻柔唯美。我们就把这个优秀剧目学了下来,我带头第一个出场,最后一个退场,因此感受比较深。在表演这支舞蹈的时候,需要运用京剧中的圆场步,要求用极小的碎步快速稳健地走动,而身体和手部优美地摆动,配合着呼吸运用,使用手眼身法步与优美动听的音乐旋律巧妙结合,象征着和平环境下的意境。荷花在水中自由地漂舞着,使我在自我陶醉的同时,又给观众留下了极美的感官享受。当时西藏军区歌舞团的编导,对我这个最先领头出场的演员印象深刻,他还曾试图把我调往军区歌舞团。那时候,我已经结婚了,人家以为我还是单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