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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艺春秋舞韵八方--欧阳莉莉回忆录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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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以后的舞蹈表演中,我不仅仅是将舞蹈作为自己的职业和工作,而且还始终将舞蹈表演当做自己追求艺术的实践活动。只要有舞台的演出,无论是什么样的角色,我都会愉快地去接受,并且竭心尽力地按照艺术的最高标准来要求自己。渐渐地我开始明白:集体舞是一门配合的艺术,主要体现在队形的排列变化与组合造型上,无论演员是在红花的突出位置,还是处在绿叶的烘托位置,都是艺术整体的一部分,缺少了哪一部分都不完整。

我还喜欢教中国舞的刘玉芳(男)老师,我们学习《起霸》这段戏时,仅一个“冲身”与“亮相”,他就讲得十分仔细。刘老师让我们把手、眼、身、法、步,结合得更巧妙,眼睛还要炯炯有神。我也很喜欢青衣、花旦的各种身段,加上人物性格略带表情的训练,使我内在的艺术修养得到很大的提高。开始训练朝鲜舞时,我感到比较缓慢和枯燥,可是越练越感到其中的韵味之美,呼吸的运用和内在心灵的感觉真是不一样了。毯子功课使我的力度加强了,拿大顶可以坚持三五分钟。有老师护着我时,我也敢练“加官”(跑着在空中翻筋斗)。练芭蕾旋转,双腿的力量都锻炼出来了……至今,我还保留着当时结业证的考试成绩:中国舞93分,朝鲜舞80分……平均成绩超过80分。这种全面有效的训练,使我深深地爱上了舞蹈这门艺术,后来也就没有再想改回话剧、电影的想法了。

 

1952年,欧阳莉莉(前排左二)在崔承喜舞蹈研究班的中国古典舞“青衣”基训演出汇报留影

在我还没有进入舞蹈研究班时,有一件让我终身难忘的事,那就是参加排练中国第一部芭蕾舞《和平鸽》,并且和我们的老团长舞蹈大师戴爱莲先生在同一舞台上进行演出。这次演出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得到了极大的艺术锤炼。第二年,团里就送我到崔承喜舞蹈研究班学习,我受到了更加专业的训练。说实话,我的身体条件不是很够资格,腰腿都很硬,个子不高,胯也打不开。为了弥补我自身的缺陷,我每天都提前去教室练习腿的开度。坐在把杆下的地板上大八字腿从六小格开始,日积月累地变成五、四、三、二格,还练不到完全的一字腿。我只能逐渐往下压,尽量使腿的开度好一点。

我思想的转变

自从1950年到了舞蹈团,我就算是正式进入革命队伍,参加革命工作了。这让我既兴奋又激动,因为我出生在30年代的大上海,见过的很多人都是在私人企业中工作,甚至有些人在国民党的政府部门工作。这样的经历和见识,让我对能够加入革命队伍感到很珍惜。加入革命队伍,使我的人生观有了一个直接的转变,我的头脑里也有了政治的概念。我想我的一生就要为革命事业服务,我现在从事的是舞蹈专业,哪怕我心里还有演电影的想法,也不能再有其他个人的私念了。

在中央戏剧学院舞蹈团和舞蹈研究班学习的这两年,我觉得自己基本上要在舞蹈事业上干下去了。虽然我的身体条件不是很符合要求,但这并不影响我从事民族舞,后来我也正式到了民族歌舞团工作。如果要搞芭蕾的话,对身材比例的要求就更严格了,我的身体条件肯定达不到要求。那时对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我们能适应干工作就行了,没有其他的要求。

那时真的是连拍电影的想法都没有了,其实只要我有想法,我会去找所谓的关系,或者是再考戏剧学校、电影学校。如果碰到保送的,我不用经过考试就可以进去了。再加上我曾经演过话剧和电影,如果想再从事电影艺术的话,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做,原因我也说了,一个是我对舞蹈艺术认识的深入和逐渐喜欢;另一个就是我参加革命工作后思想的转变,我觉得自己首先要听从组织上的安排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有一点点遗憾的。我的遗憾就是应该多学习一下,如果我再学一下电影和戏剧,再加上我也学过舞蹈不是更全面了吗?另外,我还应该多学一些文化,提高一下自己的文化素养。我看的书特别少,文化内涵不是很高。我认识一些人,他们虽然初中也没念完,但是自己读过很多书,文化水平很高。我要是也能多看一些书,对自己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再就是,在舞蹈研究班期间我遇到了我的爱人,我们很早就结婚了。我想如果我不那么早结婚,也许还有出国深造的机会。关于我爱人,我在下一章节里就会提到。

总的来说,我的辉煌阶段可能还就是我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因为演过电影了,也轰动了,还有人找我签名。参加革命以后就从事舞蹈了。就现在而言,我也一直是在奉献我的有限价值,只不过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人家都吹捧我的情况了。

我的恋爱

在我们那个年代,新中国刚刚从烽火硝烟中走出来,经过百年的沧桑,国力衰微、百废待兴,修养生息、发展生产成为当务之急。作为生活在新中国的热血儿女,我们时刻想的是奉献,是付出,是怎样才能让祖国强大起来。对于个人问题,我们不会像现在年轻人这样爱得自由奔放,轰轰烈烈。我们的爱情,恰似一条若有若无的丝线,却悠远持久,一直延伸到生命的尽头。

我恋爱的时候才16岁,正是懵懵懂懂,从学生转到工作单位,学习革命知识的时期。我的爱情可以说就是和革命联系在一起的,我和爱人的定情信物就是一本《毛泽东选集》,我想如果我的爱人不是党员的话,可能陪我度过一生的将会是另一个人。经从大上海的小童星成长为一名热血青年,我时时想着怎么为祖国做贡献,为社会主义事业而努力。可以说,我的爱人在一个恰当的时间,走进了我的生活。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

我的爱人葛敏比我大10岁,他当时是戴爱莲的业务秘书和行政秘书,所以我去中央戏剧学院舞蹈团报到,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的爱人。从未离开过家门的我初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感到一切都是新鲜的。我好奇地打量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觉得他穿着干净朴素、长相俊逸脱俗、气质文雅干练。他负责接待我,并把我安排好,他还很耐心地给我介绍衣食住行方面的情况,比如说食堂在哪儿,附近的环境怎么样。对于他的安排和接待,我很满意,觉得他是一个心思缜密、办事妥帖的人,这就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

很多故事都不知厌倦地讲述着“一见钟情”的故事,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情又有多少呢?我和爱人就绝对不属于这种情况,我们一开始纯粹是工作的关系,我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到了中央戏剧学院舞蹈团后的生活就是正规的学习了,我们还要参加业务训练,这样的生活充实而有节奏,稍不留神就跟不上队伍的步伐,所以我也是时刻准备着。那时候我家在北京,所以一到周末和放假的时候我都回家;有时候,晚上没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回家。我的家庭很温暖,家人对我的呵护也是无微不至的,这就养成了我恋家的性格。总而言之,刚参加工作时,每天除了练功之外,我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再说我经常回家,所以和别人的接触也不是很深。

那时候,我和葛敏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时间久了,碰见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在这种不得不见的重复中,我们的故事开始萌芽,也许这就是“日久生情”的最好诠释吧!他见到我总是问我:“生活怎么样啊,还适应吗?”我觉得这个人挺关心人的,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但是,他的这种关心属于一个上级对下级的正常关怀,我也不会多想。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集体练功,因为我的胳膊腿都比较硬,所以有时候会自己单独练一下。我们有专门的排练室和练功场所,当我自己练功的时候也会时常碰见他,他就会问我:“练得怎么样啊?”也纠正过我的一些动作和姿势。反正,见了面也是很“冠冕堂皇”地谈一些话,那时我们之间熟悉而自然。我后来才知道,他早就有心了,只是时机还不成熟,不能贸然地对我表白,于是便故意制造出这无数次的“偶然”,借以加深和我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