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五个月的施工
1970年11月24日,斯里兰卡政府为这项象征中、斯两国友谊的工程“纪念班达拉奈克国际会议大厦”举行了盛大的开工典礼。至此拉开了为期两年零五个月工程建设的帷幕。
在“班厦”两年多的建设过程中,我与当地工作人员一起工作、研究,共同生活、娱乐。虽然远离祖国家乡,但是斯里兰卡人民的关怀与热情,给我的心灵带来了家一般的温暖。纵然相处时间不长,我与他们亦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建设过程中,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多年过去,至今仍记忆犹新。
车祸惊魂
工程进行到第二年,由于工人和材料设备越来越多,工地上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搭工棚,于是准备在施工场地外边寻找住处。有一天,我与工程部的常务秘书、总工程师、科伦坡军区的一个司令员、一个副局长、斯里兰卡方面的总工程师达莫德林嘎姆,以及一个翻译,一同乘车去看在工地外面找的房子。常务秘书坐在司令员的车上,行驶在前面,其余的人坐一辆大福特轿车走在后面,总工程师在前,我和翻译坐在后面,达莫德林嘎姆工程师坐在我们的右边,副局长坐在左边靠车门。斯里兰卡的交通规则是在马路左侧行驶。从工地一出来,就往左转,前面的车过去了,后面的车刚要转弯,突然从侧面闪出一辆奥斯汀出租车,朝着我们这辆车直冲过来。刹那间大家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大家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嗵”的一声,出租车撞上我们这辆车的左侧。车上的人们只觉得身子猛地往前一倾,我的眼镜都飞到了司机的腿上;翻译的身子被弹了起来,头撞到了车的天棚上,起了一个大包;坐在前面的总工程师,一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立刻头破血流;副局长的腿也被撞伤了。司机和达莫德林嘎姆则幸运地安然无恙。
此时出租车的车头全部撞瘪了,司机被吓得瘫坐在驾驶座上,方向盘已顶在他的胸前。常务秘书他们坐的那辆车赶忙停下来,马上打电话报了警。其他人赶紧回到工地,去医务室处理伤口,进行了消毒、包扎。万幸,大家都伤得比较轻。由于突发的交通事故,新的居住地也没看成。之后没几天,副局长在工地对面的不远处找到了两栋小楼,才解决了工人们的居住问题。这算是我在斯里兰卡的一次惊魂体验。
动物趣事
斯里兰卡的野生动物和各种昆虫很多,在大厦施工期间,人们与动物之间也有许多趣事、险事,令人难忘。
斯里兰卡90%的人信奉佛教,信佛的人不杀生。所以当地宰杀牛羊这些事是由天主教徒、回教徒来做的。一次,中国工人看见许多蚂蚁就踩。斯里兰卡的工人看见了,就过来掐中国工人胳膊上的肉,并问他:“你疼吗?”中国工
人回答说:“当然疼了。”斯里兰卡工人说:“蚂蚁被你踩死了,也非常疼。”斯里兰卡人对动物的慈悲之心由此可见。
因此,斯里兰卡的动物繁殖得特别快,种类也特别多。有时人们出城办事,走到山麓时,一下车,猴子就跑过来,伸手索要食物。更有意思的是,我们在工地做钢屋架时,快要完工了,突然跑来一位“不速之客”——一只猴子,跳到钢屋架中间。工人就吓唬它,打算把它赶跑。可是,那只猴子一会儿冲大家呲牙咧嘴,一会儿摇头摆尾,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对大家的威吓置若罔闻。工人们从这边轰,它就跳到那一边,人们再到那边赶,它又跳到中间,在钢屋架之间跳来跳去,玩得开心,就是赖着不走。大家又不能伤害它,只好由着它的性子来。可总不能把猴子封闭在钢屋架里呀,工人们就只好先到另一边工作,等到休息时,又过来轰吓它,可还是没起作用。这位“不速之客”,就这样在钢屋架里玩乐了三天,最后似乎是为了照顾大厦的施工,才“老大不乐意”地走了。虽然耽误了三天的工作,可是那只猴子却为大家紧张的工作带来了舒心的欢笑。
猴子是给我们带来了笑声,可是蛇就不那么客气了。斯里兰卡蛇很多,大使怕工人被蛇咬伤,还专门从医务室派出一位医生,到有关部门学习了一周被毒蛇咬伤的急救技术,并带回斯里兰卡特制的专治毒蛇咬伤的特效药。
可即使有了应对被蛇咬伤的措施,也仍然挡不住蛇对大家的骚扰。有一次我们要在工人的住房前搭个临时工房,过去看地形时,有一条毒蛇就从大家的脚前“噌”的一下飞蹿过去,大家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它已爬到旁边的树上,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好大一跳。
还有一次,在工地运送木材料时,一条蛇从工人们脚前“噌噌”两下,就钻到了旁边的木材料堆里,这条蛇有一米多长,是不是毒蛇人们也搞不清。当时它是吓了人们一大跳,也许反而是运木料的人把它吓了一大跳吧。
还有有不少人与蛇接触的可笑事件,好不热闹,当时简直可以说是乱作一团。在工地的一角,搭有宿舍、餐厅、活动室,在活动室后面还搭了一个公共淋浴的棚子,有二十多个喷头,供爱洗热水澡的中国工人使用。有一天,工人们正在淋浴,刚洗一会儿,一条蛇就从棚子上掉下来,可能是蛇觉得上边太热了。这下可把那些工人吓坏了,不顾一切地逃了出来。后来,还是多亏烧开水的师傅,舀了两瓢热水泼了过去把蛇烫跑了,才结束了这场浴棚里“与蛇共浴”的闹剧。
两年五个月的施工
还有一次,正是午休时间,一条蛇可能睡糊涂了,突然从顶棚上“吧嗒”一声掉了下来,一个工人听到声音,睁眼一看是蛇,大叫了一声,就窜了出去。休息棚里当时还有四个人,闻声也都跑了出来。到了外面,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他三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这样,一条没有被人看清的蛇,就“吧嗒”一声惊搅了所有人的美梦。
斯里兰卡不但蛇多,蜥蜴也很多。在工人们住的房子前,有一棵要两个人才能抱过来的大树,在树干两人高处,有一个大树洞,里面就住着一只大蜥蜴。它经常探出头来往外看,一见人过来,就吐舌头。后来有人说:“舀瓢开水,把它烫跑吧。”我说:“它又不咬你,烫它干什么?”
斯里兰卡的蚂蚁也非常多,蚂蚁窝堆得像小山一样,有一人多高。蚂蚁是咬人的,我们晚上睡觉时经常被蚂蚁咬醒。后来,斯里兰卡工人告诉中国工人,蚂蚁怕油墨味儿,把旧报纸铺在床板上,蚂蚁就不爬上床咬人了,一周换一次就可以。工地上没有报纸,我就到大使馆里去要,这样算是解决了蚂蚁咬人的问题。
那里的蚊子也是一大麻烦。我们住的房子窗户上没有玻璃和纱窗,只有一层铁丝网,睡觉时必须用蚊帐。但是,办公就无法待在蚊帐里了。当时,我和郝辅堂两个人住在一间仅有5平米的房子里,连带办公。房子里一边一张用木板搭的床,两床之间放着“两头沉”的写字台,用做办公桌,没有椅子。办公时,我们就坐在床上。那个写字台,为了两个人办公方便,抽屉是特制的,朝两个方向一边装一个。当时脚下必须点上蚊香,否则,蚊子隔着裤子都咬人,有时从裤口钻到裤子里咬人。
业余生活
在“班厦”的建设中,为了丰富工人们的业余生活,我们还组织了许多文娱活动。
当时每周六晚放电影,不过那时不像现在这样有那么多的电影可供选择,只有所谓的“三战一打击”,也就是《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还有《打击侵略者》这几部影片轮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