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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遇相随,奋斗不息--由宝贤回忆录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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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工们在大食堂里用废弃的木料做了乒乓球台子,供喜爱打乒乓球的工人们娱乐。此外还有中国象棋、扑克等,有了这些活动,大家的生活就不会那么枯燥了。

国庆旅游

1972年的国庆节,在斯里兰卡大厦工作的人们也放假三天。平时工人们都待在工地大院里,很少出去,这次假期工人们就提议:“我们一直就在这800米的开阔地里活动,可不可以出去转转?”我很理解工人们的心情,就与斯方负责人商量,决定带“班厦”施工的全体中国工作人员进行一次旅游,去看海底观鱼和野生动物园。

之前,斯方由副局长等人和我一起,先到旅游的地方安排所有人的食宿问题。在选定驻地旁边有一座庙,由于斯方官员都信佛教,在安排完食宿后,他们就要去拜祭。

进去前还问我:“你们有什么要忏悔的吗?”

“没有。”我回答。

“我们要先到庙里去忏悔。”

于是我就陪着他们前去。忏悔时,需要“五体投地”。当地人进庙忏悔之前有一个习惯,就是举起一个椰子,摔在一个固定的坑里,如果椰子摔碎了,就表示很有福气。

我坐在庙外面等他们,等了大约两个多小时,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他们从庙里出来时,都兴高采烈的。

有一个人还和我说:“哎呀!我们太幸福了,什么都忏悔了!”

我不禁也替他们高兴,笑着说:“你们忏悔得幸福啦,我们把蚊子喂得享福啦!”大家都大笑起来。

这趟旅游也给我们每个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海底观鱼时,四个人坐在一条船上。船是特制的,船底用特制的玻璃制作,船边是铁皮。斯里兰卡的海水清澈碧蓝,一眼见底。八九米深的水下,洁白无瑕的白珊瑚礁清晰可见,热带鱼自由自在地穿行其间,绚丽多姿,神采各异,在我们每个人心里留下挥之不去的美妙印象。现在想起,依然美丽清晰。

告别了海底奇景,我们又驱车参观了野生动物园。动物园里的各种动物也是可爱非常。那里的猴子特别多,而且机智灵敏、顽皮滑稽。一见到人们的车,就兴奋地上窜下跳,伴着嘴里“吱吱喳喳”的叫声。人们将车窗打开一个缝,往外投食物,猴子们都蜂拥而上抢着吃。

动物园里还有豹子、孔雀和大象。我们看到的豹子都是懒洋洋的,孔雀倒是惹人喜爱,一只孔雀见到我们的车开过去,就兴奋地展开了尾屏,我们见了,也兴奋不已。大象的样子憨态可掬,走起路来慢慢吞吞,一步三摇。大象在斯里兰卡可是备受尊敬的动物,著名的佛牙节都是用盛装打扮的大象来背负佛牙金塔的模型。而且斯里兰卡还设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大象孤儿院”,对大象的重视可见一斑,不过这已经是我离开以后的事情了。

三天的旅程略显短暂,却让我们为完成建设而时刻绷紧的神经得以放松,承载着三天美好的记忆,我们坐上斯里兰卡政府提供的大轿车,分批返回“班厦”工地,又开始了紧张忙碌的施工建设。

两年五个月的施工

“格瓦拉”运动事件

我最初的国外施工经历似乎总能跟政治运动扯上关系。去巴西搞展览时,遇到了巴西政变,在斯里兰卡建设“班厦”时,又遇到了所谓的“格瓦拉”运动。切·格瓦拉是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的战友,他在古巴革命胜利后,又到南美继续推行共产主义革命,后来在战斗中牺牲。不过斯里兰卡的这个“格瓦拉”运动只是当地一些反对政府组织,打着切·格瓦拉的旗号进行反政府运动,跟切·格瓦拉的事业扯不上任何关系。当时就有一些亲西方的媒体心怀叵测,有意破坏中斯双方的友谊,就别有用心地造谣

“班厦”工地是“格瓦拉”运动的基地,诬蔑总司令部就设在这里,从中国运来的材料都是武器。

一时间斯里兰卡政府派军队在工地周围架上了机关枪,坦克也来了,搞得中国工人们非常紧张。使馆立即告诉所有中国人员不要外出,并要求大家昼夜轮流值班,并且就此事组织专门人员开展工作,有人负责及时向使馆汇报发生的情况,有人负责对外交涉。当时,有几个身体很棒的架子工,身上带有钎子棍,对外交涉时,需要做交涉人员的保镖,可想而知那时的气氛紧张到什么程度。那段时间,下午5点实行宵禁。斯方工人3点左右就收工,住在工地院外的中国工人4点就下班,只有住在工地院内的工人还继续工作。

因为此事,周总理还问过班夫人需要中国什么帮助。据说中国支援给班夫人政府3艘炮艇、12门大炮,还有几千万英镑,用来应付反政府组织。事情闹了有三个多月。后来,班夫人在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召开的“八一建军节”招待会上辟谣说:“中国运来的全部是建设大厦的材料和设备。”报纸也对事实真相进行了普遍报道,随后反政府运动也逐渐平息。就这样中斯双方所有的专家和工人们才又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班厦”建设中。

“食物中毒”事件

为了庆祝开工两周年,我们决定进行一次会餐。“班厦”工地有一条规定,每周六干部要到工地参加劳动,会餐那天正是周六,所以大家都来到工地。经过两年的施工,大厦前的架子已经拆除,要我们这些干部把钢管抬到工地的一个地方堆放。天气很热,就这样干了一下午,大家都感觉十分劳累。

晚上会餐时,大家都很高兴,有吃有喝,有说有笑。我因为白天的劳累,和不少人一样,也只是喝了一点啤酒,吃了点东西就回去休息了。本来因为庆祝活动,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可谁知到了晚上十点多,许多人开始呕吐,还有不少人腹泻不止,厕所已是人满为患。医务室的两名医生开始还能给病号打针,治疗了几个人后,他们也不行了,也吐上了。负责人马上派人报告了使馆,使馆指示,马上送往医院。一直送到凌晨三点多,才算安静下来。当晚拉肚子的人总共有二百多人。

第二天一早,班夫人得知此事后,立即派斯里兰卡卫生部部长来到工地,带来了几个工作人员,向所有没拉肚子的人询问情况。他们还到厨房把剩余的食品取样带走去做化验。班夫人怕是有人故意投毒,在医院都派了部队保护。当时,大家都很紧张。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根据化验结果和询问情况,发现竟然是鸡蛋出了问题。我和其他负责人马上到厨房询问。炊事员说鸡蛋做的是茶鸡蛋,要提前煮出来腌制。他们头一天晚上就煮出来了,但没有放到冰柜里。会餐前,发现鸡蛋有些黏,他们没在意,就用清水清洗了两遍,没有做更多的处理就上了餐席。

真相大白,导致拉肚子的元凶是变质的鸡蛋,并非有人投毒,大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第三天,周总理从《参考消息》上得知了工地工人中毒之事,马上打电话,批评大使为什么不马上报告,并关切地询问需要什么,是否需派医生过去,是否需要派专机过去,把病重的病人接回国内治疗?周总理对在“班厦”工作的人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使得全体人员感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