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是东台地区税务分局的一个税务员,只有十五六岁,还是个孩子。他自己主动交待有一个商人给了他3枚金戒指,他放在安丰镇他自己的家中。我去安丰他家调查时,他父亲将这3枚金戒指交给我,让我带回了东台。由于对方还是小孩,并且是主动交待的,所以免于处分。
通过这次调查贪污案,我有了一种看法:查办案件必须重证据,不能搞逼供信,特别在最终定案时,一定要证据确凿。
运动快结束的时候,我突然生了一场病,大口大口地吐血但是查不到病因。当时医院很穷,也没有完备的医疗设备,即使到了县人民医院,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下,我只能静卧在床,两天后,又神奇地自己痊愈了。但医生还是让我躺在病床上不许动,如此过了一个多月才让我出院。这算其中一个插曲。
20世纪50年代初,好友卞炎生
(1952年我生病住院时,他送了我一只烤鸡,我牢记他的帮助)
20世纪50年代初,好友姜颂衡
1952年“三反”、“五反”运动结束后,我被提升为税务局计划股的副股长,还是我们解放后东台县第一任县长徐植发给我的任命通知书。此后我便离开会计股,在计划股主要负责统计工作了。
困难时期把地种
1950年闹灾荒,生活非常困难,连县政府的粮食都不够吃了。南方没有小米,我们还要从外地运来,每天三顿小米粥,没有干饭。
困难时期根本没有菜,我们只能自己种。各单位分地种菜,长好的菜交给食堂。地分下来,我们种的是青菜(家乡的叫法,类似北方的小白菜),每天下班以后我都要到菜地里转一圈,拔拔野草,除除虫子,十分勤快。最终,我们田地里的青菜生长得特别好,我还因此被评为了“机关生产模范”。
在苏北农学院工农速成中学就读
1950年12月,政务院(后来的国务院)发布了《关于举办工农速成中学和工农干部文化补习学校的指示》,苏北区党委和行政公署非常重视,决定于1951年春创办苏北区工农速成中学,由行署文教处直接领导,校址选定在扬州瘦西湖畔熊园。首任校长由行署文教处副处长孙蔚民同志兼任,孙达伍同志任副校长。
1952年8月,根据教育部《关于工农速成中学附设于高等学校的决定》,苏北速中附设于苏北农学院。又因苏北苏南合并为江苏省,学校的体制、人事、校址作了调整,速中受农学院党委直接领导。季亭同志接任校长,张影同志任总支书记,校址由熊园迁至扬州扫垢山。
虽然从事的是会计工作,但我并不满足于此,向往长大后能成为出色的工程师,为社会贡献更多的力量。而中央文件规定速成中学毕业的学生要送到高等院校深造,因此,我特别想到工农速成中学上学,夜里做梦都是去上学了。
1951年苏北工农速成中学第一期招生,我向东台县税务局正式打报告,要求批准我去上学,但领导坚决不批。我迫切求学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甚至于到扬州出差时我都要去苏北工农速成中学的校园看看,心里特别羡慕那些已经在速成中学上学的同志。
1952年苏北干部学校招生,我心中难掩对知识的渴望,想要上学读书的我再次向领导提出申请。因为苏北干部学校是两个月的短期培训,学完还回原单位,所以领导很痛快地批准了。我到扬州苏北干部学校学习时,恰逢苏北工农速成中学第二期招生,我经苏北干校领导同意前去参加考试。这一考,我终于得偿所愿,被学校录取后,我先回原单位东台县税务局办理了离职手续,之后前往扫垢山报到。
1952年,刚入苏北农学院速成中学时同学合影
(后排左一是丁民仆,后排右一是孙悦华)
我去农学院报到的时候,学校正在盖房子,还都没有建好,临时搭建了小棚子,宿舍、教室、食堂都是棚子,教室里的桌椅也是用木板搭起来的。我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学习、生活。冬天到了,房子还没有建好,棚子能挡雨但挡不住雪,雪花顺着棚子的缝隙钻进来,有时夜里下雪,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们的被子上全是雪。
后来学校在扬州城里找了一些空房子,我们便搬到了城里过冬,等房子盖好了再搬回学校。
虽然条件很艰苦,但是能有机会在学校里继续读书,能够深造获得更多的知识,我已经无比满足了。因此我更是发愤图强,立志一定要学出好成绩!
得偿所愿苦学习
被录取的喜悦过去后,我更为迫切地需要思考学习的方法。虽然被学校录取了,但我只有小学四年级的水平,学习还是比较吃力的,为此我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学习。
老师提倡我们课前先预习,我听从老师的安排,每次课前都做充分地准备,那些难懂的问题可以做到心中有数。老师讲课的时候,我将重点放在自己不理解的问题上,仔细听讲,认真思考,还有不理解的地方便积极向老师、同学请教。这样的学习效果很好,我的成绩很快便有了明显的提高。
除了学习基础不足,我还总生病。一个是胆结石,吃了油腻的东西就会肚子疼,十分难受。还有一个便是腿上的老毛病,时常红肿,引起发烧,医生也诊断不出确切的原因。最初怀疑是扁桃体发炎,我做手术切除了扁桃体,后来怀疑是蛀牙,我把蛀牙也都补上了,可都不管用。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晚上发烧,可尽管身体经常不适,但我从来没有耽误过白天的课程,再疼、再难受也都坚持着听课,甚至晚上还照样坚持到教室上自习。
正是我这种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学习精神,才能让我的学习成绩不断提高,最后成为全年级中名列前茅的好学生。考试的时候,我都认真答卷,仔细检查,试卷上一个错误都没有。后来我们的数学老师还亲自把我的试卷贴在了学生自办的黑板报上,夸奖我成绩优秀,方法正确。在苏北农学院就读的3年中,我严格要求自己,不断学习,不断进步,成绩也越来越好,获得了许多奖状。
1955年,校领导为丁民仆(右)佩戴优秀生奖章
在苏北农学院速成中学就读时获得的奖状
在学校,我不仅自己进步,成为同学们的榜样,还热心帮助别人。学习稍微差些的同学找我对答案,看过我的试卷便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同学请教不会的问题,我从来都热心帮忙,耐心解答。
印象深刻的老师和同学
学校校长季亭认识全校所有的学生,对学生们关爱有加。
2004年,速成中学同班同学和老领导合影
(前排右二是校长季亭,前排左一是书记张影,后排右一是丁民仆)
教务主任孔化南和学生的接触更多,我和他关系很好。临别前,他还特意为我写下赠言:“我们一切是属于党的,党要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孔老师后来成为了学校的副校长,深受学生爱戴。
1955毕业时,教导主任孔化南的临别赠言